77誰在搗亂
秦書誠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臉上神色嚴肅的嚇人。雖然他平時工作起來也多半是不苟言笑,但到底沒有帶着這般怒氣，讓人不敢靠近。他叫來何力：“你務必將這些數據再分析一次，儘快將結果確定。”
“是,秦隊！”
“我現在出去一下，大概晚上會回來。最好我回來的時候能看到報告。”
“保證完成任務！”
或許也是看鐘錦很冷靜鎮定,以催源爲首的幾個人態度也不由放緩和,儘量好說話不引起爭執和衝突。像他們剛進來時候那樣的大動靜再沒有過。鍾錦要自己開車跟着他們走時,催源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您放心,我們這就是接到舉報之後來覈實一下，如果真沒有問題絕對不會冤枉您們的。”催源笑着道。
鍾錦看向他：“那這段時間耽誤我們工作造成的損失，你們負責賠償嗎？”
“這……”催源不說話了。
鍾錦輕輕一笑,徑直繞過他去取車。
秦書誠一路儘可能快地趕路，好在不是上下班高峰，到未來之夢公司辦公室的時候只用了二十分鐘不到。
“鍾錦。”秦書誠快跑兩步來到鍾錦身邊，略帶急切地問：“你怎麼樣？沒什麼事吧？”他一邊說一邊將鍾錦上下仔細打量，眼神中帶着少有的躁動和擔憂。
鍾錦剛忙搖頭。
“現在是要過去？”
“嗯。”鍾錦見到他來，心下大定，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直把秦書誠看得有些恍惚。
“那你別開車了，坐我的車走。”秦書誠帶着她走到那幾個網安旁邊，“我是鍾錦的朋友，這事兒我跟她一起去一趟，出了什麼意外情況也好解決，沒問題吧？”
他雖然說的是問句，好像是在商量詢問，卻用的口氣絲毫不容置疑。
“哦哦，行。”崔源傻傻地應了兩句才反應過來，神情一凜，道，“跟緊點兒啊，別到時候找不找你們人了。”
其實剛剛秦書誠過來的時候，那迫人的氣勢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雖然沒有穿着軍裝，但他畢竟是部隊裡歷練出來的。一行一停都自然而然地，帶着常人沒有的氣場。
“崔哥，我看這人可不是普通人，咱們這事兒雖然辦下來算是功績，但要是真惹到了什麼不該惹得人，不是得把自己都賠進去？”
另一個人聽了，連聲稱是：“我也這麼覺得。”
“覺得什麼啊，老六，小甲，你們兩個平時就是怕事兒的，膽小如鼠，見到誰都覺得不好惹。崔老大，你可別聽他們的。”一個又胖又壯的人道，“這城市這麼大，哪能隨便碰到一個就是有背景的？我看他多半也就是裝裝樣子。你看他和那女老闆的樣子，明顯就是想追人家。我看他，他根本就是在找機會表現自己，花架子一個！”
他們又相互爭了兩句，崔源聽得煩了，罵了一聲，又道：“咱們這是正常的出警辦公，哪來這麼多事兒？一個個別都當自己是來幹壞事來了，咱們是工作！”
他倒是全忘了剛剛拆卸機器時候自己的樣子，就像流氓打劫似的，哪裡像出警辦公？
鍾錦是第二次來這地方，上一次來的時候自己還算是客人，被胡樂客客氣氣地帶進來。而這一次就成了警察辦案的懷疑對象，不得不讓人感嘆世事變幻。
“放心吧，我跟胡樂聯繫了，他剛纔在外面辦事，馬上趕回來。”秦書誠沉下聲來。他也來過這裡幾次，不過每次都是和胡樂一起商討事情，並沒有注意其他人，尤其是外面日常辦公這些人。所以並沒有見到什麼熟面孔。
崔源還算有分寸，安排了一間小型會議室，讓他們等着。“機器拿回來先取樣，至於其他的問題你先坐一會兒，我過來咱們再談。”
等他出去之後，就留下鍾錦和秦書誠還有一個小辦事員。
秦書誠坐下之後，又仔細看了看鐘錦。之前因爲比較匆忙沒有細細思考，如今安靜下來，他越發覺得眼前的女子消瘦了，眉宇之間印染着疲憊和思慮。不知道是因爲平時工作過於辛苦，還是因爲今天的突發事件。
他又看了半晌，總覺得眼前人的臉龐顯得比平時蒼白一些，額角還有少許的冷汗。他依稀想起，每一次遇到特殊情況，尤其是與人對峙時，鍾錦總是表現得有些不尋常。好像比普通人更加激動，卻又拼命在壓抑着這種激動一般。
室內的安靜中瀰漫着些許焦慮和不安。即便是秦書誠也少有這種經歷，尤其是看到在一旁沉默不語，盯着眼前一點似乎在發呆的女孩，他試圖找些什麼話題引起她的注意。
“工作忙也要注意休息。”秦書誠終於道。
“嗯？”鍾錦擡頭看他，“嗯。”她點點頭。
“這事出了也好，讓你能從電腦前面離開。”秦書誠笑道。
鍾錦：“是啊，我剛剛也在想，眼前沒電腦真不方便。不過現在移動終端已經慢慢流行起來了，就是在編程方面還不能取代計算機，將來這種便攜設備還要繼續發展啊。”
秦書誠一愣，隨即苦笑搖頭：“你這姑娘，怎麼想問題都跟別人不一樣呢？”
“不一樣？”鍾錦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麼發展？難道你認爲手提電腦纔是發展趨勢？”
看着她認真的樣子，秦書誠無奈地愣了半晌，隨即嘆氣。他第一次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眼看他這幅模樣，好像打了敗仗似的，鍾錦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啦，你真信了？我開玩笑呢。”她雖然是宅，可也不是小說裡那種好像活在真空裡的人。要真是這麼誇張的交流困難，她還怎麼工作，怎麼和人溝通？
秦書誠反應過來之後，也是眉宇展開，跟着哈哈大笑起來，一直以來的嚴肅和深沉一掃而空。他本就是長得極好看的男子，不論做哪種表情哪般舉動都會吸引人的注意。只是看多了他肅穆時的英俊樣貌，猛然間出現的笑顏也讓鍾錦頗爲意外，眼前一亮，進而跟着笑了起來。
秦書誠笑過之後感覺放鬆不少。他自己也是一直緊繃着神經，不但工作量大的驚人，工作時間長，而且責任重大，壓力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大。不管他是如何天才的人物，畢竟也還是人類，也會有人類正常的心理變化，感情變化。長時間如此繃緊神經，就像一張被長時間拉緊弓弦的弓，再強也難免有崩斷的一天。
他也少見鍾錦如此爛漫天真的樣子，一時間看得有些入迷。“原來是騙我，我還當你真是那樣古怪。”
“怎麼會？”
秦書誠想了想：“大概是因爲你從來沒跟我開過玩笑吧。而且我也多少以爲，天才的人都有點怪癖。”
鍾錦道：“你可是從小就被稱作天才，大家是聽着你跳級故事長大的。那你的怪癖是什麼？”
秦書誠笑了一聲。
“我覺得還是因爲你不瞭解我吧。”鍾錦眨眨眼。
秦書誠聽了這話，忽然不再作聲了。半晌之後，他呼吸略顯急促，問道：“那你給我個瞭解你的機會？”說着，他將身體向鍾錦那邊傾斜，眼睛裡閃爍着幾縷說不清的光芒。
“嗯？”鍾錦感到秦書誠巨大的身軀幾乎將自己籠罩。她畢竟已經和他熟稔，並不如一開始那般生疏，也不是懼怕。但這種近距離的接觸，連彼此的心跳呼吸都能感覺到的時刻，終究讓她有些異樣的彆扭。於是她略微向後縮了縮身子。
秦書誠卻強硬地又向前靠來，一雙眼仔細看向鍾錦，那裡面的光芒，幾乎要將她融化。“你的答案呢？”
那磁性的聲音，讓鍾錦不由呼吸一窒。
正在這時，崔源帶着兩個人推門進來。秦書誠早在他推門的剎那便轉身坐好，姿態端正。而鍾錦卻後知後覺的有些臉紅，微感燥熱。
“帶回來的機器我們已經查證過了，有兩臺電腦裡發現了問題，而且比較嚴重。更進一步的調查還要幾天，你們公司這邊就暫時停業吧。”
“這……”鍾錦緊皺眉頭。這算怎麼回事？只是把機器搬走消失一會兒回來說一句查出了問題就要公司停業？具體舉報的細節，哪裡有問題，觸犯了哪一條法律，處理結果，各種文件……就算是她再怎麼不懂法律和經營，也知道這些東西不是眼前這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
“你先看看處理結果。”崔源遞出幾張文件來，正是對這件事情的處理結果。鍾錦接過來大略一看，各種文件手續似乎都是齊全的。她這時也不好再說下去，擰着眉頭站在原地，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秦書誠也將文件拿過來查看，一一看過之後，他冷聲道：“崔警官，從我們剛剛跟您到這裡，到現在，前後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你這裡不但是查出問題來了，連文件手續也辦的這麼齊全。咱們本城網安還真是辦案神速啊。”
崔源道：“那是肯定的，不然怎麼能當警察，怎麼爲人民辦事，是吧？”
鍾錦是何等聰明的人，方纔只是一時心急沒有注意到，聽秦書誠這麼一說，她也琢磨過來了：“崔警官，就算是有人舉報，就算你手裡也有真憑實據，但是從今天下午你到我們公司，一直到將機器全部拆卸硬盤拿過來，再到現在的調查結果，處理方案，都是你單方面一人說辭，我並沒有看到任何憑證。所以很抱歉，這個處理結果我不能接受。”
她說着將那幾張文件遞了回去。
崔源怪道：“怎麼着？你們是懷疑我弄虛作假害你們？”
秦書誠道：“不無可能。”他那一雙眼中銳利的目光瞪向崔源，險些將他魂兒也瞪出來。
崔源高高擡起手，重重將文件拍在桌子上，抖着聲音大聲道：“要知道，現在可是有確鑿證據證明你們公司從事非法網絡活動，我這一路客客氣氣，到這還讓你們在這歇着等結果。怎麼着，你們還來勁了是吧？那行，咱們走正常的程序！”
說着他就要帶兩人往問案的地方走。
鍾錦笑道：“也好。我正好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證據，憑着兩臺機子上的問題就斷定是公司行爲。”
崔源聽到這，心裡咯噔一聲。
其實他心裡也忐忑着。這次雖然確實是收到舉報，手上有證據也卻是不假，但是辦案流程卻不對，而且證據也並不能證明就是未來之夢公司整體有違法行爲。但是根據他的經驗，走流程下來，那就是一個兩個人的違法行爲，是小案子，沒什麼功勞。但要是公司行爲可就是團伙作案，破獲這樣的案子，業績上就明顯不一樣了。
他平時也是見同事有這麼操作的，對方都是老老實實認倒黴了。畢竟處罰也不嚴重只是停業整頓而已，交點罰金過兩天再開也沒什麼問題。
這次好容易自己有了機會，怎麼就碰上這麼倆刺兒頭？
三人剛出了門口，就見胡樂風風火火地迎面而來：“老大！”遠遠地，他便跟秦書誠打招呼。
胡樂是誰崔源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看到胡樂和秦書誠抱在一起，忽然腳下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牆根上。
“鍾錦！”胡樂也客氣地打了個招呼，畢竟現在在他看來，鍾錦可是高手：“怎麼着？誰說你們公司有問題？就憑你的本事，要想搞點什麼咱們網安還能招架得住？還能查出問題來？搗什麼亂呢這是？”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崔源和他身邊的兩個人，直把三人看得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