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人苦笑着點了點頭,滿臉寂楚之色。
“石先生所言正是,那個男人正是我的親生父親,爲了確認這一點,我還特意做了dna的對比。你知道麼?我親手殺死了我同父異母的兄弟……難怪他和我長得如此相似。”
石磊默然,這畢竟是人生之中極爲可怕的一件事情,想必擺渡人當時也覺得難以承受。
即便如此,石磊依舊不明白擺渡人要跟他說這麼多關於自己的私事幹嘛。
“想必石先生能夠了解我當時那種彷徨無助的感覺,而在那種情緒之下,我所做的,卻是把我的父親以及他的妻子,都給殺了。”
石磊惶然,張大了嘴,對於擺渡人的選擇他表示完全無法接受。
擺渡人微微一笑,整個敘述過程中那種悽然痛楚的感覺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從前石磊所見的那個擺渡人的從容和平靜。
“是不是覺得我完全就是個變態?”
石磊看了看擺渡人,嘴脣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擺渡人依舊微笑着,就彷彿剛纔他所說的一切,其實都跟他無關一樣。
“後來,我就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暗夜之瞳的工作之中,對於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殺人終歸是一件讓人難以平靜的事情,是吧?”
石磊搖了搖頭,說:“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殺人絕不只是難以平靜的事情那麼簡單。”
擺渡人聽出石磊話中的諷刺之意,卻並不以爲忤,他還是平靜的笑着,說:“難道他不該死麼?就算我只是個私生子,他難道就不該承擔起父親撫養教育我的責任麼?只能說上帝真的很公平,那個男人選擇了遺棄和不負責任,於是,十五年後,我就殺了他疼愛的兒子,取其而代之,並且最終殺了他們。有些過錯,只能用死亡來彌補。”
石磊微虛雙眼,真的有一種一掌把擺渡人直接拍死的衝動了。
“您看,您現在一定很想殺了我,恨不得我去死,所以,有些過錯,就只能用死亡去償還。當然,石先生可能不願意殺人,於是,這個世界應該被惡人統治,而不是石先生這樣顧慮律法的人。與此同理,暗夜之瞳這樣本就自帶邪惡屬性的組織,又怎麼能夠被留在一個事事瞻前顧後,甚至去向某些會員妥協的首領手裡呢?這個組織,就是爲我這樣的人創辦的,必須由我這樣的人來統帥,才能讓這個組織真正的強大起來。”
石磊緊盯着擺渡人,說:“暗夜之瞳到了你的手裡,一定會成爲挑起戰爭的工具,以你們現在掌握的科技,只要有超級大國配合,地球將不復平靜。”
“難道不好麼?現在看上去這座星球很和平,但是,那些局部的戰爭,那些由超級大國一言不合就派兵鎮壓的地區,他們爲什麼要承受和別人不一樣的命運?石先生說的不錯,如果我掌握了暗夜之瞳,我會不遺餘力的挑起戰爭。有些戰爭,是爲了結束一切的戰爭。等到這個地球只剩下一個國家的時候,戰爭纔會被真正的消滅。現在死去的人類,是爲了今後的人類更好的活着。並且,石先生,您不認爲能夠在這樣的戰爭之中存活下來的人,都是人類之中的精華,他們所代表的纔是人類的未來麼?您知道這個地球上的資源還能夠被這些愚蠢的人類揮霍多少年麼?一旦資源耗盡,所有的人類都只有等死這一條路……”
石磊霍地站起身來,大聲呵斥道:“夠了!別拿這些瘋狂的臆想當成你瘋狂的理由,我可以告訴你,我會盡我一切可能的阻止你成爲暗夜之瞳的首領,我絕不會允許暗夜之瞳落在你的手上。我原本以爲,殺了你也無濟於事,因爲想要推翻你們現任首領的人,即便你死了,他們也不會停止爭權奪勢的手段。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殺了你至少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因爲那些人絕不會像你一樣瘋狂。”
擺渡人絲毫沒有因爲石磊透露出來的殺意而感到任何的惶恐,他笑着說:“石先生,您真的確定您能殺的了我?”
石磊惡狠狠的看着擺渡人,早已準備好隨時調出古代武學卡,一招之下將這個精神病斃於掌下。
擺渡人也站起身來,咕咚咚喝了一大口酒,說:“對了,石先生,我還不知道您今天費盡手段找到我,究竟是爲了什麼呢。您找我應該有事吧?”
石磊看着擺渡人,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
反正想要殺了擺渡人是隨時都能做到的事情,石磊想了想,還是說道:“魏菩提在你控制之下吧?我需要她恢復自由。”
石磊從未想過,擺渡人會真的答應自己,在他看來,擺渡人爲了實現他瘋狂的理想,應該會不計一切代價的去試圖控制身邊的每一個人。而唯一能夠威脅到石磊的,也就是魏菩提的安危。
可是,擺渡人卻笑了笑,說:“原來是這件事。”說着,他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他說的是英語,石磊當然也能聽懂。
“把魏菩提放了吧,如果首領那邊不施加阻攔的話。”
掛了電話之後,擺渡人又道:“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不過,我想石先生和首領之間應該有了足夠的默契,她應該不會阻攔魏菩提恢復自由吧?”
擺渡人對石磊笑着,他攤開了雙手,又說:“您看,石先生,我對您其實是非常友善的,您的要求我會盡一切可能的滿足您。難道您不應該也把我當成朋友,在我們暗夜之瞳內部的這件事上,至少保持中立麼?對於石先生這樣遠比這個星球上九成九的人類都要傑出的人來說,您根本不需要擔心暗夜之瞳在我手裡,會對您不利。當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只剩下現在數量的十分之一,纔是這個星球最健康的時候。到時候,沒有大量的污染,沒有隨處可見的堵車,更加沒有瘋漲的房價,地球上每一個地區的人都可以享受平靜而自在的生活。在暗夜之瞳的領導下,科技前所未有的發展,我們進入太空時代,進入星際時代,尋找下一個宜居星球……而這一切,石先生完全可以跟我共同實現。”
石磊皺起了眉頭,暗忖,這個瘋子,不會像那些美國大片裡那樣,打算用某種生化武器解決掉地球上的多數人吧?
“你到底想幹嘛?”
看着石磊緊張的表情,擺渡人擺了擺手,笑着說:“石先生誤會了,我說的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並不是我掌握了短時間內可以讓地球人口銳減的武器,那畢竟只是電影不是麼?”
石磊這才放下心來,那種狗血的劇情看來不會出現。
“石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