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燕子把藥喝下去,童老大伸手去摸一下她的額頭。金燕子想往後面躲,卻沒能躲掉。
童軍的手放在她的頭上,並沒有感覺到發熱的跡象,心裡放心不少。看着金燕子拿有些尷尬的臉色,童軍呵呵一笑:“不要擔心,只要沒發燒,就說明沒什麼問題,過兩天傷口一癒合,你就可以自己下來走動了。”
金燕子這時候乾脆是把眼睛給閉上了,臉上有點紅:“你不會喊郎中來看麼?”
童老大輕笑一聲:“知道了,我下次行軍的時候,一定帶一個郎中。”
這次出征,童軍自己就沒有帶郎中。因爲他是跟着曹操出來的,跟曹操出來有一個莫大的好處,就是一切後勤不用自己操心。有曹操吃的,自己就餓不着。當然,郎中也是曹操的。
現在童軍走了,皇埔嵩自然不會專門派個郎中跟着他。
童軍的手去解開金燕子衣服上的衣襟,金燕子大爲驚慌,這時候也不閉上眼睛了,恢復昔日彪悍的音調:“你做什麼?”
童老大把手縮回來:“你該換藥了。”
金燕子的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領:“我自己來!”
童老大露出嘲笑的表情:“後面的!”
那支箭把她的肩膀射了一個對穿,前面的傷口可以自己上藥,這後面的傷口怎麼辦?金燕子非常爲難的時候,童老大說道:“又不是沒看過,害臊什麼呀?轉過去!”
金燕子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一邊掉下帶着一點哭腔:“你,你,”一邊真的轉了過去。
童軍一把將她的衣服拉下來,露出赤裸的肩膀,接道:“我什麼?我準備帶你去洛陽,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吧!”
女強人,一旦剝掉了她們那一層強悍的外衣,剩下的就是赤裸裸的柔弱。她們那曾經的傷口在微風中會顫抖,會讓她們不知所措。
金燕子居然哭了,這是童老大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哭。她的肩膀微微的抽泣着:“我就不該跟你出來!”
這話說的很有深意,不該跟你出來,如果是一個笨男人聽了這話,肯定會馬上反駁:“我哪裡虧待你了?”
女人說這話的時候,底下的那一層意思是:“我既然跟你出來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認命了。”
童老大當然聽的懂,所以沒有再接話。而是慢慢的綁她重新包好傷口。然後再替她穿好衣服。這一次,金燕子居然沒有拒絕。童軍輕輕摟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也沒有拒絕。
童老大心中知道,這個女人飛不掉了。輕聲說了一句:“還記得那句話麼?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金燕子的身體隨着那雙手慢慢倒在童軍的懷裡,雙目緊緊的閉上,不再說話。
不用以下省略多少字,因爲金燕子的傷還沒好,這時候童老大隻能征服她的心靈,不會去將她推倒。也就是輕輕的抱着,直到金燕子慢慢的睡去。
這一行人走了兩日,沿路的郡縣都有派郡兵護送,而且黃巾現在也處在一個暫時的低谷,到也是安全無事。雖然有些小股的黃巾騷擾,但是在郡兵的保護下,沒有對盧植的隊伍造成任何傷害。很顯然,殺俘虜雖然是件很殘忍的事情,但是卻非常有利於在最短時間內平定黃巾。
這些書生就是如此,他們也有狠的時候,只不過他們之所以狠,出發點往往是站在什麼“民族大義,國家危亡”的基礎上。
安全無事,並不意味着盧植已經安全了。相反,對手在黃巾範圍之內沒有動靜的話,那麼越接近洛陽,盧植就越危險。
“現在到哪裡了?”盧植從馬車中探出自己的上半個身體來。
盧植雖然被皇帝免職了,但是還沒有定罪。所以他沒有帶刑具,沒有上枷鎖。甚至還可以乘坐馬車。
童軍就騎馬走在馬車的邊上,聞言馬上回道:“回盧公,再走十里就到渭水了,過了渭水河,我們就快到潁川了。”
盧植馬上點點頭,輕聲說了一句:“過了渭水以後,不要去潁川,直接南下。”
負責押解盧植的官兵馬上提出反對:“不行!我們必須儘快回洛陽!”
盧植放下車簾坐了回去,聲音從車簾後面傳了出來:“走那條路是最快的,我比你急着要見皇上。”
那軍官不解:“大人,最快的是走潁川,”
盧植哈哈一笑:“走潁川死的最快。”
軍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好吧,不過,盧公不要繞的太遠,不然末將很難交代。”
這就是書生的個性,書生可以慷慨赴死,但是,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所以盧植不願意死在別人的詭計之下,他要見到皇上,一定要見到皇上,哪怕是在金鑾殿上來個血濺當場。
盧植這樣的書生如果玩起詭計來,那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童軍這個老江湖也不得不承認,盧植這一手玩的十分高明。
繞一個圈子,或許並不能瞞過對方的耳目,可卻能放出一個明顯的信號――我,已經不按常理出牌了。對方會慌張,會擔心自己以前所有的計劃都敗露或者作廢,於是他們就會動,只要動了,就有跡象可尋,有破綻可破。
童軍喊來行中和麥樂二人,對他們輕聲叮囑道:“留下十幾個兄弟在後面,看看我們改了方向之後,有沒有人追來。”
二人領命去了,盧植顯然聽見童軍這翻吩咐,把車簾拉開,打量了童軍一下。
這是盧植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打量童軍,目光只在童軍的身上做了短暫的停留,直到接觸童軍的眼神時,盧植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做的很好。”
說完,車簾再次放下。
這裡的行軍路線剛剛改過,行中和麥樂等人剛剛把陷阱佈置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四匹健馬從盧植他們本應該路過的方向飛奔過來。顯然,失去獵物的蹤跡,這些人有些着急了。他們很快發現了地方的痕跡,其中一個人勒馬停了下來,招呼同伴:“快看!”
四個人都從馬上跳了下來,其中一個看了後說道:“老四,回去報信,就說狐狸向南逃了!其他人跟我繼續跟蹤!”
三個人繼續向前,有一匹快馬卻向後方跑去。麥樂用手捅了一下行中:“你跟上回去報信的那個,記住,不要驚動他。”
行中點頭道:“放心吧。”飛奔下山,騎上他們藏在山腳下的馬匹,朝着那老四的方向一路追去。
晚上,童軍剛剛紮好營地,麥樂就把那三個人全部給抓了過來:“公子,就這三個跟來了,還有一個回去報信,我讓行中咬着呢。”
盧植聽到,也從剛剛紮好的帳篷裡面出來。
爲了方便保護他,童軍把自己的帳篷就紮在盧植的旁邊。本來那負責押送盧植的軍官還有些意見,怕童軍協助盧植逃跑。
童軍也沒解釋,一棍把軍官腰間的寶劍從劍鞘挑飛出來,半空中長棍再抖,將那正在下落的純鐵寶劍擊打成兩截。軍官馬上明白了,如果童軍想協助盧植逃走,不用那般費事。
看着被繩索捆綁的三個人,盧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跟着我?”
童老大微微搖頭,盧植,有些太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