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等你了。”涼梓瞄了殘月一眼,虛笑,“殘月姐,那我們出去了,你想吃什麼,要不要我們帶回來給你吃?”
“不用了,你們小心點。”殘月淡淡地說完,沒看他們一眼,便讓人把東西撤走。
“殘月姐一大早就好酷哦。”涼梓望着她的背影,故意說。
“走吧,我去開車。”圓月卻好像沒聽見似的,徑自邁開了長腿,往外面走去。
他們之間很不對勁,要是換了以前,圓月見到殘月就像貓見到老鼠,早就撲上去,摸兩把,吃吃嫩豆腐。
今天兩人就好像不認識似的,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涼梓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在車上。
涼梓有點擔心地望着圓月:“喂,你昨晚沒睡好,你開車,不會有事吧。”她可不想成爲車下亡魂。
“信不過哥的車技?”圓月頗爲風騷地睨了她一眼。
“我只是擔心你沒精神。”她很愛惜自己小命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毫髮無損地送到涼家。”圓月手勢熟稔地操控着方向盤。
涼梓吞了吞口水,有點八卦地問:“圓月,你是不是跟殘月姐吵架了?”
圓月的手一頓,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吵架?
不,那冷情薄倖,沒心沒肺的女人,就連吵架都不願意跟他吵。
“圓月,你們到底是怎麼樣了,你倒是給我說啊。”涼梓更加好奇了。
“沒什麼。”圓月淡淡地說。
“你這不是坑我嗎?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到你跟殘月姐之間有問題,說說看唄,指不定我能幫你哦。”涼梓向他拋了個媚眼,誘惑地說。
圓月掃了她一眼,冷笑一聲,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搞掂的事,就憑她?
“喂,你幹嘛笑得那麼輕蔑,你看扁我了是吧。”涼梓瞪眼。
“你知道我精神不濟,還吱歪地吵我,如果等會出車禍,你就別怨我。”圓月涼涼地說。
涼梓惱怒地瞪着他,拿他沒轍了。
再次踏入涼家的大門,涼梓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唐梓韻在院子裡,今天的天氣還不錯,陽光萬里,沒有風雪,見到她來了,立即欣喜地起來,神情有些激動。
“乾媽,抱歉,這幾天有點事情要忙,不能來看你,你的病好了嗎?”涼梓走過去,臉上帶着平和的微笑。
她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她掃了周圍一眼,沒有看見涼秋琛,心裡不禁冷笑,那傢伙居然願意讓她們兩母女單獨見面。
“來,坐我身邊,我沒事的,只是老毛病,這幾天不知道怎麼的,特別想念你,很想見你,你在潛龍宛住的好嗎?”唐梓韻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神,既親切又真誠。
“我在潛龍宛很好,那裡的人對我都很照顧,你不用擔心我,聽下人說,你的身子一向很虛弱,你得歡心,養好身子。”涼梓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這才發現,她的手居然如此蒼白,冰冷,那青筋跟指骨都能看得清楚,心裡雖然很怨她,但是看到她這樣,心不禁揪了一下。
唐梓韻見她那麼關心自己,頓時心都暖了,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輕輕問:“那個司徒潛,聽說他的性子很兇殘,他對你好嗎?”
“他……”涼梓本來想說,司徒潛那人經常欺負自己,但是看到她那擔心的眸光,她微微一笑說,“他對我很好。”
“那就好,你跟他……”唐梓韻欲言又止。
涼梓知道她想問什麼,不過這問題,連她自己都回答不上來,微微勾脣,轉移了話題:“對了,乾媽,你怎麼會突然生病?那天晚上,我來吃飯的時候,你還很好的。”
唐梓韻的臉色怔了一下,稍顯蒼白的臉上掠過一抹苦澀的神情說:“我只是太思念我的亡夫跟女兒。”
她的丈夫跟女兒根本就沒有死,涼梓心裡冷笑,很想告訴她,但是,她暗暗攥了攥拳頭,暫時還不行,她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不能那麼衝動地打草驚蛇。
她緩了緩氣,假裝好奇地問:“乾媽,你以前的丈夫跟女兒,是怎麼死的?”
唐梓韻似乎想起了很沉重的事情,臉色更加蒼白了。
“小姐,夫人會傷心的。”在一旁伺候的侍女梅姐,見她臉色不對勁,忙不迭向涼梓使眼色,讓她別問。
“梅姐,沒關係。”唐梓韻向她揮了揮手說,“涼梓現在是我的乾女兒,我的事情,也應該告訴她的。”
涼梓見她如此信任自己,心頭頓時劃過一道暖流,不過也有點心虛。
“那件事情,發生在十二年前,我可憐的女兒,當時才八歲。”唐梓韻眸子裡泛起了霧光,臉上的神情很沉重,悲痛。
涼梓似乎知道她要說的那件事情,手掌悄然地撫上了胸前那一道疤痕。
“她才八歲,她本應還有大好年華,卻爲救一個不認識的男孩,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可憐的女兒……”唐梓韻說着,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在一旁的梅姐,趕緊遞上手帕,有點責怪地瞪了涼梓一眼。
涼梓假裝沒看見,不過看到她爲了自己的死落淚,心裡還是有點悸動。
但是,她明明就沒死,她爲什麼就認定她死了?涼梓皺了皺眉頭,迷惑不解。
“那你的前夫呢?”
唐梓韻的眼淚落得更兇了,哽咽着說:“我們涼家的傳家之寶,被賊人盜取了,身爲涼家的長子,尋回傳家之寶,他責無旁貸,結果,傳家之寶沒尋回,他卻……”
涼梓見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有點不忍,伸手輕輕撫着她的背,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如果唐梓韻說的是真的,她老爸,該不會是沒有找回傳家之寶,就覺得沒面子回來,然後跑到偏僻的地方隱藏起來?
不,真相一定不是這樣的。
她老爸絕對不可能是這種人,涼梓在心裡不斷地否認着。
唐梓韻順了順氣,這才難過地說:“我的亡夫和女兒就是這樣離開我的。”永遠沒法彌補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