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讀的學校,是本市最豪華的高中,也在市中心。
迎面就是幾米高的鋼鐵大門,可以從縫隙裡看到校園的大致環境。進入大門後,眼前就是一片原始的草坪,也加有人工設計,這裡的校長爲了將本校宣傳得更好,就說這塊地是當初XX紅軍戰士的老家,房屋雖然拆了,但是這裡的草市一根也沒有動的!因此,校長圍着草坪的修了兩條石階小道,一條通向我們的教學樓,一條通向操場以及寢室。
我懶散的走在小道上打着哈欠,一隻蝴蝶在草叢中翩翩起舞,最後落在一朵白色的小花上。我笑了笑,準備近距離觀察,然而蝴蝶卻剛停下又飛走了,我不禁脫口而出道“素花有情,彩蝶無意。”
嘆息間猛然想到韓冰還在後面,不由地朝後面一望,幸好我們的距離還算夠遠,他應該聽不到我在說什麼。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我繼續向前走着。
操場上,段譽那班的同學男生集體作着俯臥撐,女生基本上都在休息,那個在公車上給了我兩巴掌的女生薑玉還照着鏡子,看來是想借照鏡子的假象,偷偷觀察段譽。
“唉,可悲啊。”我很自然的把雙手背在脖子後面,一個異物從我指尖劃過,我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緩緩轉過身去,眯着眼看着離我一步之遙的韓冰,笑道“韓老師您請,我跟在你後面就是了。”
“不用,小跑過去,然後繞着操場跑八千米後自由活動。”韓冰定住神後恢復了冷漠的神情,指着操場命令我跑過去。我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好不容易合上了,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不可思議的問道“老……老師,你確定是跑八千米?這樣會跑死人的,八千米也許是你們訓練的時候必要的長度,但是我們只是高中生,高中生!體力有限的。”
“你17歲吧。”韓冰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環抱在胸,冷冷的盯着前方,這個樣子,帥呆了!我笑着說道“是啊,我17歲了,老師問我年齡幹什麼?”
“噢……17歲,我也17歲,怎麼就當上你們的體育老師了呢?”韓冰冷笑着,迅速伸出右手,健康的小麥色在陽光下閃爍着油的光芒,一塊塊結實的肌肉暴起,我不由的嚥了咽口水,伸出大拇指誇道“不愧是老師,這麼棒的肌肉,訓練多長時間了?”
“17年,從出生的那刻一直到現在。”韓冰眼中的寒氣更加厚了,在那冰冷的眼眸中還有一絲憤怒。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韓冰會這樣?我的大腦迅速轉動着,韓冰沒有理由會那樣的憎惡我,而且我原來也與他素不相識,但是二年前他確實不由分說的朝我和雲隨月開槍,還發誓一定要抓到我。俗話說,什麼樣的環境就會製造出什麼樣的人,韓冰就如他的名字,很冷,又會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這樣?僅僅是小時候一直訓練到現在而積累出的憤怒嗎?
我疑惑着,但還是笑着回答道“老師說得對,我馬上跑去,不過這八千米可不可以少點,我真的跑不動,你看我的細胳膊細腿……”
我全身的寒毛豎起,韓冰的眼中,爲什麼會出現一道很濃的殺氣?韓冰又笑了,不過是冷笑,沒有一絲的感情的笑容,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韓冰從身後掏了很久纔拿出一個和我扮成蝶戀花時戴的一摸一樣的眼鏡,聲音中不投任何人的溫度,連哈氣出來都是冰冷的。韓冰將眼鏡遞到我身邊,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戴上它!”
我眨巴着眼看着韓冰,看來他真的懷疑上我就是蝶戀花了。我輕輕的從他手中接過眼鏡,笑着戴在鼻樑上,開着玩笑說道“韓老師,這是你送給我的眼鏡嗎?好漂亮啊,謝謝!”
韓冰雙眼如兩把利劍刺激着我的眼,我知道這個時候他是根本不會認出我是蝶戀花,因爲除開我的衣服與頭型,就連臉上的兩隻熊貓眼加腫起的臉頰,想要認出我就是蝶戀花,早着呢。看來今天早上的兩耳光加一拳沒有白挨。
韓冰顯然也是一臉茫然,皺眉打量了我接近一分鐘,我被他這樣看得全身不舒服。最終忍不住問道“韓老師,你看了我這麼久,應該看夠了吧?還有,被你看了這麼久,這步就不用跑了吧!”
“不行,把你的衣服脫下來!”韓冰憤怒的吼道,雙眼在瞬間佈滿血絲。
我猛然向後一退,結巴着說道“什麼?脫衣服?你搞錯沒有,我又不是男生,想脫就脫,你要是想整我就直說,不用拐着彎說我是蝶戀花,要是你真的認爲我是蝶戀花,我就是蝶戀花!”
韓冰也被我嚇了一跳,半響才反應過來是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將目光轉向一旁,支吾着說道“這次就算了,也許是我真的弄錯了,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穿這麼多呢?”
“這個,我感冒,傷寒,最近才從北方回來,所以有些不適應。”我撒着小謊,扯下眼鏡輕輕的放在口袋裡,難得收集到與我的眼鏡模仿的那麼像的,這次賺到了。
韓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身過去望着操場,冷聲說道“這次的跑步暫時先免了,你可以不用跑步了。”
“啊?真的!哦耶!”真是
因禍得福!我在心底大笑着,看來挨幾下還是有好處的!
講臺上老師繼續着催眠曲,我也繼續着我的神遊,今天的睡眠非常不充足,天氣也太熱了,想多了會頭疼的。
“噓噓噓”如小老鼠偷玉米般細小的聲音在窗臺邊上響起,我知道一定不會是找我的,便把頭埋下,等窗外的人找他要找的人。
“喂,衚衕學,外面有人找你。”挨着我坐的戴眼鏡的男生用手肘碰了碰我,滿臉通紅,說實話,這還是這個班上第二個與我說話的人。
我友好的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窗外,竟然是段譽!這個時候他來找我幹什麼?
我疑惑的舉起手,在老師的允許下走出教室,奇怪的打量着段譽,問道“喂,你來這裡幹什麼?我在上課。”
“知道你在上課,有重要的事跟你說,今天晚上在學校的草坪岔路口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段譽神秘的對我說着,兩眼還四處打量着,這樣子真的很滑稽。
“有什麼事就快說,磨磨唧唧的,晚上放學都九點半了,我還趕着回家睡覺”
“睡什麼睡!我警告你,你要是放學後不在那裡等我,小心我,我今天晚上回家後順便抱一隻狼狗回來!”還沒等我話說完,段譽便打斷了我的話,惡狠狠的看着我,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
我無所謂的攤了攤手,說道“做事邋遢,真不像個爺們,算了,等你就是了。”
“好,一言爲定!”段譽迅速閃過走廊,想做賊一樣東躲西藏,過了一陣後,對面班的教室又響起了滅絕師太的獅子吼。
“段譽!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又幹什麼去了!不知道現在是英語課嗎!雖然是理科生,但是英語也關係到你們升學!*&…………%*……%%¥……¥”
我在心底爲段譽祈禱,希望他不要死得太慘。不過,九點半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段譽今天一直不對勁,從一年前認識他開始,他也和我一樣穿着長袖,從來沒有換過,而且,一向冷冰冰的段譽,怎麼會講冷笑話,並且還講得那麼像他?難道段譽就是他?他回來了?
我茫然的看着天空中幾隻鴿子飛過,不由的苦笑着,他怎麼會回來,十年之約,還有幾個月纔到,並且他又那麼怕她。雖然我已經三年沒有見到他了,但是他的樣子根本與段譽不一樣,並且,他很怕熱,根本不會穿長袖的。回想着這一系列的因素,我判定段譽並不是他,反而那長袖給了我很大的啓示,難道,段譽就是雲隨月?
我胡亂的猜想着,轉眼想到段譽根本不會武術,就只是會隨便打打拳頭,腦子裡連雲隨月也差點被忘掉,看來還是不要想那麼多才好。
我甩了甩頭,徑直走進教室,當我的右腳踩跨入教室,一個不名飛行物朝我飛來,還沒看清楚是什麼,眼前黑後就亮了。
“疼……”我捂着鼻子,看着發來暗器的不明人士,猛然瞧見陳洋叉着腰站在那裡,張口大聲說道“胡靈,敢在我們最愛,最崇拜的語文老師面前耍小聰明!還敢叫疼,我的鞋子是軟底的,打人又不是很疼,你亂叫什麼!”
“啊?”我撓了撓頭,笑着說道“是,的確不是很疼,但是有些臭……洋洋你多久沒洗腳了?”
“胡靈!”陳洋右手迅速向後一掏,猛地朝前一甩,看來又是和這隻打我的鞋子配成對的另一隻,我笑了笑,並沒有刻意躲開,只是側了側身子,讓這隻鞋子打中我的肩膀,要是再打臉,我看我直接穿上一套黑加白的衣服裝熊貓算了。
“真打啊……”
“好殘忍……”
“就是啊,胡靈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
下面的同學小聲議論着,討論着我,我笑着打着招呼說道“嗨,同學們,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休息休息就好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靈兒,你怎麼不躲。”陳洋感覺到自己是否做得太過火了,竟然走到我身邊來爲我擦着臉上的印記。
我愣了片刻,握住陳洋的手說道“不想躲,何況我也躲不過。我們是朋友,開開玩笑也是應該的,爲這點小事生氣,打碎友誼結晶是非常不值得的。”
“靈兒……”陳洋兩眼淚汪汪的看着我。
我笑道“好了,明天早上帶我最喜歡吃的巧克力牛奶麪包來,好朋友就應該無微不至的照顧對方!”
“去死!”陳洋甩掉我的手,自顧自的將鞋子穿上,跺着腳坐回自己的位置,並且還把頭轉向窗外,一副永遠不理我的樣子。
我傻笑了下,對語文老師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挽起一截袖子,露出裡面黑色的短小的紗巾布,已經戴了很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摘下。我長嘆息着,一手撐着下巴,繼續望着藍天白雲,悠悠而行,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他們一樣,不用勞動就能獲得生存的條件呢?要是當初我一出生就是雲朵該有多好啊。
我埋在桌子上,幻想着自己是一朵潔白的雲朵,然後ZZZZZZZZZ
“靈兒,靈兒?不是吧,還睡啊!”耳邊響起了陳洋的聲
音,難道下課了?我慢悠悠的睜開眼,外面確實已經黑了。
“靈兒!你還不快去,段譽在草坪等你,都下課N久了還睡!”陳洋揪着我的耳朵,如拽風箏般把我拉到窗外子,指着校門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說道“快點去,段譽可不喜歡遲到的人!”
“恩?”我疑惑着看着陳洋,很白癡的問道“洋洋,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在那裡見面呢?”
“……”陳洋虛咳幾聲,連忙把我推出門外,嚷嚷道“快去快去,一會小心段譽放狗咬你!”
聽到這句話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我可不想還被狗咬!裝着樣子迅速從出教室,我慢悠悠的將雙手背在脖子後面,懶洋洋的走着,不過……這校園也難免太安靜些了吧?
我環視四周,整座教學樓下好像就只有我一個人,而且,似乎還沒有下課。我擡頭望了望教學樓,吃驚得連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整座教學樓,竟然……全部把燈關掉了!
難道剛纔是我夢遊?或者說,已經放學很久了!顧不得繼續蘑菇下去,我縱身奔跑着,那速度在常人眼裡也就是一秒鐘晃過而已,我站在草坪中,四處打量着,但是沒有發現段譽的身影。
被騙了?我疑惑着,挽起一小截袖子,看着手腕上的手錶,上面有天干地支,太極八卦,當然,還有時間。上面的時針準確的指着九點,分針指着三十,但是……下課時間怎麼會這麼安靜?
我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如墨的夜空,數着向我眨巴着眼睛的星星,嘴裡銜着一根狗尾巴草,靜靜地等待着那個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段譽。溫度隨着時間的推移下降着,我雙手環抱在胸,坐立不安的來回走動着,今天的段譽太失常了,不會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給我說,而又被迫被別人挾持了吧?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連跑帶跳的衝出草坪,剛越過跨欄,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是段譽。
“你到哪裡去了?”我疑惑的看着他,衣衫不整,校服還被人扯破了幾處,難不成還真的被人羣毆了?
段譽擦了擦鼻子,對我笑着說道“沒什麼,不過是要讓你看一場熱鬧的戲而已。”
“你?算了吧,別裝作你很搞笑的樣子,那樣很怪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你別模仿其他人,要不這就不是你自己了。”
“我讓你看,沒叫你說話!”段譽怒吼一聲,校門口迅速擁進來一羣人,從那標準的本校校服可以看出,又是段譽網羅本校的學生當小弟,要不然就是跟着他玩得好的朋友,不過,一般是酒肉朋友,從他的性格上看來,他真正的朋友,很少。
“滾過去!”一個頭發染成火紅色的小子把一個體性稍有些肥大的人從人羣裡推出來,我藉助月光才能看清,猛然一驚,竟然是今天早上打我的老婆婆。
我衝了上去,扶住顫巍巍的老婆婆,心中大爲疑惑,說道“你們幹什麼,連這位老婆婆都要欺負。”
“欺負?胡靈,你還真是笨耶,沒看出來她們是在做戲嗎?說什麼孫女在坐牢,說什麼談戀愛犯罪,其實這些都是她們一手策劃的,你是豬腦子啊,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看不出來。”段譽大聲的數落着我,還用手不停地敲打着我的頭。
我愣了片刻,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目光停留在不知所措的老婆婆身上,問道“老婆婆,他說的,是真的?”
“不關我的事,是那個女孩,叫我打你的,她看到你和他走得很近,讓我監視你們,然後跟着你們上車,她們在同搭一輛車,是她們讓我這麼做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別打我……”老婆婆捂着青腫的臉,全身顫抖着。
“聽到沒有,笨蛋!自己被騙了都不知道。”段譽又是一拳敲在我的頭上。
我笑了笑,搖着頭說道“就算被騙了又怎麼樣,不就是兩耳光加兩拳嗎,休息休息就好了,以後別打老人了。”
我替老婆婆理了理微微有些亂的頭髮,笑道“婆婆,快回家吧,以後別這樣了,如果下次還想打我,對我說聲就是了,我讓你打。另外,請您轉告姜玉,我和段譽之間真的是普通的朋友關係。”
“謝謝,謝謝!”老婆婆迅速向後跑去,但是卻被段譽的朋友擋住,不讓離開。
我微笑着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讓開吧,讓她回家,玉兒說不定還在家等着她呢。”段譽盯着我看了一陣,向他的兄弟點了點頭,人羣從中間分開,讓出一條道來,老婆婆也順利的走出了這個危險地圈子。
“真是笨蛋。”段譽生着悶氣,瞪着眼吐着粗氣。
我嘴角的笑容更加甜了,挽着段譽的手臂說道“謝謝你,段譽,我知道你是爲我,但是,你真的以爲我不知道是姜玉故意打我的嗎?放心,我還沒那麼白癡,吃點虧其實真的沒什麼,心胸大度一點,你看你,一個大男人,心眼比針孔還小。”
“好,我知道你善良,接下來,我要告訴你非常重要的事!”段譽嚴肅的看着我,弄得我有些不習慣。
我連忙後退一步,苦着臉說道“剛纔不是你說的重要的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