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的一番說辭，讓古曉茹整個人徹底愣住。
何止是古曉茹，席家上下只要在客廳裡的傭人都紛紛怔住，只有曾秀敏還一人在那裡嗷嗷直叫，讓傭人去給她拿水，客廳裡的傭人根本沒有一人去理睬她，包括去而復返端着水杯的傭人，也怔怔的站在了原地。
古曉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夏時。
眼前的女人，還是一模一樣的面容，一模一樣的聲音，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徹頭徹尾的變了一個人。
不不不，應該說，從這女人病好後，就變了一個人。
以前癡傻的時候，雖做了很多丟人現眼的事，但在家裡，讓往東絕不敢往西。
後來，病好了，雖說是還比較乖巧，卻只限於表面，整個人也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更重要的是，自己不討喜的大兒子竟然開始經常護着這女人，她怎麼能讓曾經令她萬分恥辱的大兒子感到愉悅呢？她真恨不得大兒子永遠殘廢一輩子，痛苦一輩子，或者早點去死。
一字不落的聽完了古曉茹的心裡話，夏時覺得心特別寒，爲什麼世界上會有如此狠心的母親呢，竟然恨到詛咒自己的兒子早死，就算龜毛大少曾經是令她感到恥辱，那也是她的親生兒子。
這一刻，夏時有些心疼龜毛大少了。
從小生長在這樣的壞境下，不怪他性格如此古怪，如此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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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這個婆婆不管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兒媳來說。”古曉茹冷哼了聲，又看了眼不遠處將視線放在這邊的一衆女傭，厲聲道，“一個個不去幹活，就滾出席家。”
傭人被說的，立刻散開來，該去餐廳的去餐廳，該去外面的去外面，總之沒有一個再繼續待在客廳。
畢竟這是席家自己的事，她們想看戲也不能去看，免得真的丟了這份飯碗。
夏時收回思緒，淡聲道，“我只是希望你公平點，婆婆。”
“公平？”古曉茹冷笑了聲，“我是虐待你了？還是不給你吃不給你喝？不給你住我席家了？當時你要上學，我攔着你了？你嫁到席家以來，我什麼時候像你說的針對過你？還有，如果真的可以，我倒是寧願從來都沒生過那個殘廢，這樣也省的你進了我席家的門。”
古曉茹的最後一段話，不僅狠毒，又很尖銳。
二樓樓梯口，席錦衍坐在輪椅上，靜靜的聽着自己母親說的那番話，他的眼眸裡一片淡然，臉上也面無表情，但他扶着輪椅的手，卻握成了拳頭。
從小就知道自己不討母親喜歡，卻不知道是爲何，畢竟自己一直都很懂事，又被稱爲神童，哪怕大了後，他也沒做過什麼令他們丟臉的事，只會讓席家的人在那些年，處處佔盡他的風光。
古曉茹的聲音，顯然也驚動了二樓正要下樓的席錦攸，看着自己大哥背對着自己坐着輪椅在樓梯口，席錦攸忍不住開了口問道，“大哥，你還好嗎？”聲音裡有着濃濃的擔心。
席錦衍頭也不回，擡手示意席錦攸噤聲，這時，夏時的聲音從樓下不大不小的傳了來，“婆婆，講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喜歡錦衍，但他始終是你兒子，都說虎毒不食子，如果我沒猜錯，錦衍一直也是挺孝順你的吧！至於你說我如何如何，那也是因爲你看到他護着我，纔會討厭我，我跟他都沒做錯什麼，我更沒有想過去忤逆你什麼，只想跟錦衍一起好好孝順你。”
“我不需要你們孝順。”古曉茹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
就算有天老了，她也不需要這兩人來孝順自己。
“哦，對了，我剛剛話還沒說完。”夏時輕輕的笑了笑，眼眸卻是一片冰冷，“那也得看婆婆您值不值得我去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