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多東西?你這是要把生鮮食品店都搬回來?”
芷柔的電腦屏幕上,有一個表格。
各種食材、調味品的名稱填充在那個表格裡,長長的簡直拉不到頭。
芷柔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我只是列出來。明天管家會去廚房對照的,家裡有的,自然就不需要買了。”
雷熠不大不小的丟了個臉。
他很少關注這些東西,要不是芷柔,他根本連看都不會看。
臉上微微發燙,他把芷柔抱起來,自己坐到椅子上,再把芷柔放到他腿上,這樣在背後輕輕擁着她:“哦。這樣?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比專業的廚師要求還多?”
芷柔暗自好笑,也不去戳破。
她將筆記本放在書桌上,伸長胳膊,繼續歪着身子打字。
用了點功夫,才把所需東西都一一填上去。
雷熠終究沒有得逞。
芷柔準備得很充分。
任何一個小細節都前前後後地要想無數遍,最終確定沒問題之後才肯罷休。
到後來,雷熠看她的目光就有些變了。
原本以爲,她在方家邊緣化,沒地位,這些貴族女人要學的東西他也沒抱太大的指望,卻沒想到,該會的,她一樣也未落下。
看來,只能是岳母心疼親生女兒,偷偷教的……
還真是意外的驚喜。
雷熠見她那麼專注認真的去做這件事,當然不好意思再打擾她。
最後,他甚至還給出了不少注意。
私心說,他當然也希望朋友來家裡的時候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更希望自己女人拿出的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這麼一耽擱,他們睡下的時候已經很晚。
第二天。
芷柔一大早就醒來。爲方便一會兒做事,專門換上簡單利落的褲裝,上身則是粉白色罩衫——都是今秋的最新款。
兩人草草吃完早飯,雷熠很放心地把客廳裡的事情都丟給芷柔,自己轉身去書房。
芷柔則指揮着傭人排擺招待客人用的水果茶點,又讓他們把一些棋牌、影碟之類的娛樂設施都找出來,放在專門的地方。
一般來說,上流社會中的聚會大家都喜歡放在晚上,但芷柔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不想鬧得太晚,便選在中午。
好在海濱別墅周圍住戶稀稀拉拉,他們下午鬧得再過分,也不用擔心擾民……
芷柔見佈置得差不多,管家又沒回來,便上樓和雷熠說了一聲,要出門一趟。
雷熠好奇道:“都這個點了,你還要出去?”
“唔,去接個朋友。”芷柔生怕詩源拘束,因此昨天就和她約好,會去市區接她,一起到雷熠的海濱別墅來。
今天來的這些人,可以說非富即貴。
只有詩源的條件差點,芷柔專門邀請她來,從內心深處來說,她是希望詩源能和這些人打好關係……
即使無法融入這個圈子,有幾個朋友也很好。
至少,以後她再遇到什麼難題,處理起來要容易許多……人脈,尤其是這種跨越階層的人脈關係,對詩源來說,應該很有用。
但這種話她是不好直接講出來的。
只希望詩源能理解她的苦心就好。
雷熠對芷柔的做法頗不以爲然:“誰?喬詩源啊?”
芷柔沒想到他居然記得詩源,連連點頭:“是她。我怕她不自在……你也知道,她家境不太好……”
雷熠輕哼一聲。
那女人還真能裝……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那也沒必要讓你親自去。我讓喬信去接她就是的。家裡事情也很多,相信,她能理解你的。”
說完,便摸出手機要給喬信打電話。
芷柔沉吟半晌,默認了。
她今天上午確實比較忙……
說話的工夫,傭人又追進來找她彙報了好幾樣雜事。
電話接通,雷熠三言兩語說明情況,便捂住話筒,問芷柔她和喬詩源約在什麼地方相見。
“我和他說吧。”芷柔伸手,要拿雷熠的手機。
雷熠搖搖頭遞給她。
“喂,喬信嗎?是我。”芷柔先報名,然後才道,“你去沿江大道的興業廣場那裡幫我接個人。喬詩源,二十一二歲,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這樣吧,你告訴我車牌號,我轉告她,讓她找你就是的。嗯……”
芷柔猶豫半天,還是道:“她那人比較敏感,你到時候態度……”
她說不下去。
本來就夠麻煩人家的,還要提一大堆要求。
“方小姐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喬信倒沒生氣,很是沉穩地答應道。
“麻煩你了。”
結束和喬信的通話,芷柔把手機還給雷熠。
雷熠對她的小心嗤之以鼻。
“你就是想太多。我保證萬無一失。”
喬詩源那種女人,怎麼可能會去得罪喬信?喬信雖然只是個私人助理,但卻是他身邊的人……
“我懶得和你說。”芷柔把雷熠當成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先下去了。”
來到客廳,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自己的手機,給詩源打電話。
再三道歉之後,又把喬信的電話留給她,這才一邊忙碌着一邊等消息。
結果,就在管家採購回來之後沒幾分鐘,衛敏之到了……她又連忙從廚房出來,來到室外,去迎接衛敏之。
她暗自慶幸。
得虧她沒出去,否則就是把敏之一個人扔這裡的節奏……
“哇,芷柔,你從我那裡被雷少接走,就一直住在這裡?好奢侈的別墅啊!”衛敏之停下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詫異之情。
芷柔很喜歡她的這種爽朗。
和衛敏之在一起,永遠都很輕鬆:“是啊。他不放人,我只能暫時先住這裡。”
……
另一邊,沿江大道,興業廣場。
詩源通過車牌號和電話,順利和喬信接上頭,坐進他的車子。
喬信沒給雷熠當司機,只能開的自己的車子,一輛幾十萬的奔馳。喬詩源上車後,很快便和他聊得火熱。
“好巧啊,我也姓喬呢。”詩源很會找話題的切入點。
“是呢。”喬信開着車,應付道,“說不定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詩源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