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欣在修養的這段時間裡每天都會去看任遠,而且每個雙休日重症監護室外都會多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無論他們怎麼勸他都不走。
在得知辛欣是另外一個受害者時小男孩還會囑咐她要注意傷口什麼的,只要是他能做的事情他都搶着做,時間久了大家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辛欣再一次來到重症監護室,護士例行檢查完後通知他們每天可以進去探望一次。
任家的人把第一次的機會讓給了辛欣,辛欣也沒客氣,當即換了無菌服走了進去。
他還是那麼靜靜的躺着,原本清俊的臉龐消瘦了不少,連兩邊的臉頰都凹陷了下去。
被剃光的頭髮也重新長出了一層黑絨絨的髮根,唯一沒變的是那雙緊閉的雙眼。
快一個月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到他,伸手想摸摸他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整條手臂不受控的顫抖。
怕自己哭出聲,將手縮回來握成拳頭塞進嘴中,辛欣隔着眼淚無聲的叫着他的名字。
而病牀上的人帶着呼吸機絲毫不受外界干擾,如果不是他的胸膛還有起伏……跟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
最後還是旁邊的護士有些看不下去,醫院裡這種生死病殘每天都在上演,但唯獨眼前的這一幕觸動了她。
擡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輕聲安慰道,“別哭了,他能從一次次的病危中挺過來已經是個奇蹟,多跟他說說話或許還會有下一個奇蹟發生也說不定。”
辛欣哭着點了點頭,明知道是安慰的話但她還是相信有一天他會醒來的。
“好了,”護士替她擦了擦眼淚,“他剛脫離危險期,我們逗留的時間不能太久,明天再進來看吧。”
辛欣隨着護士走了兩步又驟然的回過頭,俯身在他消瘦的臉頰上吻了吻,“阿遠,以後我每天都會來看你,你不會在孤單了。”
儘管他不會迴應她,她也不會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睡在裡面了。
辛欣出去之後任夫人抱了抱她,什麼都沒問,也沒說。
她知道這個女孩對任遠是真心的,但他們不能耽誤人家的大好青春,她已經讓高君澤通知了辛家的人,等她一出院就把她帶走。
而這些辛欣並不知道,只當他們已經答應她留下來照顧任遠了。
……
出院的那天,辛欣是歡喜的,因爲她以後每天都可以守着他了。
高君澤和辛格兩人一個去幫她辦理出院手續,一個去幫她安排照顧任遠的房間,她留在病房裡收拾着住院以來用的東西。
還沒等她收拾完病房門就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爲是那兩個幫她辦手續的人,所以頭也沒回的說了句,“進來,門沒鎖。”
門打開,先是一陣急步的高跟鞋聲,在後面跟着的還有一道沉穩的腳步聲。
感覺到異樣,辛欣下意識的回頭,等她看清來人的臉時手中摺疊到一半的衣服無聲的掉在了腳邊。
雙眸猝然睜大,辛欣幾乎是抖着音叫出兩個字,
“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