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將鐵門重新關上,沿着來時的路折回。
那兩個找兔子的守衛還沒有回來,所以大門前此時空無一人。
秋沫心裡暗暗偷笑,她的勺子正躺在樓上睡大覺呢,他們怎麼找得到?
“近楓,來這邊。”
秋沫帶着林近楓找到她當初偷偷挖開的那塊磚,可是林近楓太高了,根本就鑽不進去,上面有電網又沒辦法爬牆。
正在林近楓焦急的時候,秋沫忽然想到了包裡的一樣寶貝,她找了兩下翻出一塊電池大小的東西,在他面前晃了下說:“小型爆破器。”
林近楓驚訝的看着她將那塊‘電池’塞到磚頭下面,然後拉着他往後退,剛退了五六步,只聽一聲悶響,由那塊撬開的磚的位置,周圍裂開了一個大洞。
“沫沫,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林近楓鑽出去後好奇的問,他以前是太小瞧她了,還以爲她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沒想到卻這樣聰明。
“我的小發明。”秋沫指着前方的海灘說:“我今天已經觀察了,那裡停了一輛快艇,你可以坐着那個離開。”
林近楓腳步一頓,幾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過頭看着她說:“你是說我一個人離開?”
“嗯。”秋沫點點頭,然後朝着他燦然一笑:“那是輛單人摩托艇。”
“不,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一個人,如果我走了,葉痕一定會知道是你放走的我,他怎麼會放過你?”林近楓索性不動了,他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他寧願自己死,也不能看着她受罪。
“我自有辦法,葉痕不會殺了我的。”秋沫不管他,自顧跑到摩托艇前,拿出一根細小的鐵絲開始開鎖。
“你有什麼辦法?他是怎麼對你的,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林近楓追過去質問。
秋沫不言語,繼續開鎖。
林近楓抓住她的手,幾乎是咆哮着說:“沫沫,我林近楓是不會做這種事的,要走一起走。”
秋沫眼眸低垂,柔柔的髮絲極好的掩蓋住了眼中的情緒,她笑了一下,以一種十分嘲諷的口氣說:“林近楓,別以爲你對我很重要,我救你,也不過是想報答你當年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都喜歡葉痕,怎麼會離開他?所以,別在這裡自作多情了,還以爲我會跟你走?你能帶給我什麼?”
“是這海邊的別墅,還是大把花不完的金錢?我跟了你一年,天天吃不飽穿不暖,你這麼沒本事,竟然還想要我跟你一起走?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
“沫沫……”林近楓被她這一席話說得震驚住了,握着她的手都不由的加大了力道,半天,他才顫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林近楓,我只是個女人,我喜歡金銀首飾,我喜歡榮華富貴,我喜歡被地位高高在上的男人疼愛,而你,什麼都給不了我。”
林近楓眼中積了厚厚的傷痛,的確,他是什麼也給不了她,他帶給她的只有寒酸與顛簸,她的話正好擊中他的痛處。
“我明白了,那你多保重。”林近楓轉過身,那高大的背景竟然有些站立不穩。
秋沫始終沒敢擡頭,她怕一擡頭,眼中的淚水就會決堤而下,她知道說了這番話該有多傷人,但如果不這麼做,林近楓是不會走的。
她在心中默默的對他說,對不起,對不起。
林近楓跨上摩托艇,心中的思緒就像岸邊這些系船用的繩索,亂成了一團。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猛然回過頭,正好看見秋沫眼中滑落的一滴眼淚在月光下如寶石一般落在沙灘上。
他跳下來幾步衝過去,然後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他抱得十分用力,幾乎用了全部力氣。
“沫沫,你的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會銘記在心,你一定要記住,我林近楓有一天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回來,然後帶走你,到時候,無論是葉痕還是冷肖,我都要讓他們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你等我。”
林近楓說完,拂開她額前的劉海,在那裡親吻了一下,轉身奔向摩托艇。
他在心中暗暗責罵自己,在剛纔那一瞬間,他竟然會質疑她,她明明是爲了讓自己離開才說的狠話,他的沫沫,他最愛的沫沫,她怎麼忍心傷害他。
摩托艇下面有一包東西,他用腳踩了一下,裡面似乎是一些錢和首飾。
這都是葉痕當年送給秋沫的,她卻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扔進了抽屜,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林近楓仰頭將眼淚倒流了回去,這個時候,他不能哭,他要讓她看到,自己是下了怎樣的決心離開,他要爲了她不惜一切的變強,變強。
一陣車聲隆隆,兩盞大燈從岸邊照了過來。
秋沫回過頭,就看見自逆光中走來的男人一身黑衣,渾身的殺氣,她不由大聲喊道:“快走。”
林近楓一咬牙,扭開鑰匙,摩托艇頓時以衝刺的速度向大海飛奔而去。
“追。”平之在岸上下令。
立刻有十幾個人開着車子去倉庫裡取摩托艇。
夜晚海邊的風很大,從秋沫柔弱的身體旁邊穿過,灌進她寬大的衣袖裡,烏黑的長髮紛亂飛舞,她此時的美像是從海面剛剛走下來的女神,那般的夢幻魅惑。
可是看在葉痕的眼裡,他竟然有種想狠狠掐死她的衝動,他想把她的小腦袋切開,看看她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看着對面一步一步走來的男人,他的眼裡彷彿住着一隻魔鬼,而此時這隻魔鬼正赤紅着眼睛,將她緊緊的盯死在他的眼中。
她知道他現在有多憤怒,但是她無所畏懼,放走了林近楓,她便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就算被他弄死,她想也不過會微微一笑罷了。
正是因爲她眼中這副視死如歸的淡然,好像根本沒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裡,對他的怒意完全的選擇無視,所以葉痕走到她面前時,揚起手來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