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封閉房間裡,空氣有些潮溼還有淡淡地血腥氣味,讓人感覺非常不舒服。
“你怎麼樣?”突然一把聲音傳來。
夜悠然緊捂着後腦處傷,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聲音沙啞虛弱,“你是誰?”她努力地睜開眼皮,語氣裡帶着警惕。
夜悠然視線依舊模糊,她只知道自己被程靜雅那八婆趁她不備用電棍將她電暈,程家的保安將她拖到僻靜的別宛,而她眼前半蹲着一個陌生的男人。
“離我遠點,你敢碰我,我讓你整個程家陪葬!”她撕啞着嗓音,帶着壓抑不住的怒意。
可是對方卻也清楚的感覺到她身子顫抖,她很虛弱,大約是因爲失血過多。
“很抱歉讓你遇到這種事。”那男人聲音淡淡地回了一句,伸手正想要攙扶着她。
“給我滾遠點!”
夜悠然咬牙試圖讓自己沉重的大腦清醒過來,她右手一揚,原本是想要甩對方一巴,可是一個翻身,卻無力兒狼狽地再一次摔到骯髒的地板上。
對方怔了一會兒,他像是從未想過夜悠然性子如此倔。
“我只想救你離開。”對方立即開口解釋,或許這女人誤會自己。
房間的光線暗淡,夜悠然的眼角沾染了血漬,她只能隱約看着眼前是一位身材高大消瘦的男人,聽他的聲音不像壞人。
夜悠然伸手朝自己的腹部狠狠地掐了一把,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一些,她緊咬牙,不敢有一絲放鬆,她依舊記得程靜雅說過要找男人‘伺候’自己。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狼狽,她感覺到胸口一片涼意,衣衫凌亂,春光畢露,縱使是她當殺手命懸一線,也不會被敵人如此羞辱。
“你是誰?”
夜悠然突然低斥一聲,乾涸的嗓音發出憤怒的聲音。
對方正想要回答,夜悠然猛地躍起,縱使大腦渾頓,視線模糊,不過她可以確定對方的位置。
待那男人驚訝之際,夜悠然的右手已經死死地掐上了他的脖子。
“你是程家的人?我不會放過你們……”夜悠然咬牙切齒地低斥,掐在那男人脖子上的手猛地收緊,那模樣像是要直接掐死對方泄憤。
程靜雅居然敢派保安輪上我,好,招惹我是嗎?
夜悠然的臉色猙獰帶着壓抑不住的恨,一想起那些骯髒的大手撫過她的身體,她就直覺得噁心想吐。
“放……開,我沒有……惡意,他們被我處理了,請你……放開……”那男人雙手掰開夜悠然的右手,奈何夜悠然一股狠勁。
那男人一時驚慌,隨意地抓起一旁的石塊,直接朝她的後背砸了下去。
“你!”最後,夜悠然帶着怨恨,低咒一聲,再次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
而此時程家大廳那邊,賓客滿棚,燈光璀璨,可是大家都沒有了之前的歡慶心情,目光不由地朝上座位那男人看去,心不由一縮。
凌家三少陰冷着臉色,一看就知道此時絕對不能得罪他。
“人呢?!找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凌越掃了一眼程家的下人,命令他們就像是在命令自己的手下一樣。
就算眼前這男人不是給自己發工資的主子,這羣程家的下人,也忍不住驚慌。
“凌三少,我們查了賓客名單,你家夫人並沒有入場。”程家老管家壯着膽子上前一步。
原本程家這場宴會熱鬧非凡,賓客都非常盡興,只是在十分鐘前,凌家兩位小少爺衝入會場,大喊着要找媽咪,一下子讓氣氛冷凝了下去。
“我媽咪拿着冷家的請柬過來,我說她在,她就一定在,立即滾去找人!”
凌以曜站在凌越身前,蹙眉小大人的模樣,聲音脫不去那稚嫩,可語氣卻是與生俱來的霸氣冰冷。
這童稚的聲音在靜寂的會場裡迴盪,凌家三少的兒子,縱使只是一個孩子,這裡的人都對他們忌憚。
冷家的請柬?一直都陪着程老頭身邊的程靜雅整個人震了一下。
她想到了宴會開始之前,在程家大門口遇到的那個女人。
“我是凌越的妻子,你敢碰我,我讓你們程家給我陪葬!”當時那女人的聲音不斷地迴盪在程靜雅的耳裡。
程老爺子轉頭看見她的臉色蒼白,關心地問了一句,“小雅,怎麼了?”
程靜雅瞪大了眼睛,身體有些僵硬,強壓過心底的震驚,小聲地回了一句,“沒,沒什麼,只是有些不舒服。”
程靜雅內心依舊停止不住澎湃,低下頭隱過眼底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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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一定不能對任何說,她還不確定對方的身份,看她的行爲動作不可能是凌家的三少夫人,一定不是……
萬一,她真的是凌越的妻子,那麼自己……自己派了六個男人輪上她……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爺爺,我身體不舒服,我先回房間。”程靜雅壓抑着強烈的情緒,小聲地請求開口。
程老頭朝她多看了一眼,見她連脣都蒼白了,“去吧。”
程靜雅身子顫抖倉促地朝內廳走去,此時宴會大廳裡氣氛緊張凝重,沒有人去注意程靜雅的心虛。
“我這就加派人手,在程家四周仔細查找。”那位老管家實在是震憾於凌以曜這小傢伙冷冽的氣勢,他像極了他的父親,一點也不能得罪。
凌越沒有再開口,任由着他兩個兒子發脾氣,緊皺着眉宇,正想着要不要派自己人過來搜查。
“夜千尋呢?”凌越低頭朝自家兒子看去。
夜悠然的個性他非常瞭解,她拿着冷家的請柬過來程家,大概就是懶得在家裡做飯,偷偷地跑來蹭熱鬧,她不應該躲起來,除非遇到了意外。
“夜叔叔,帶着程姐姐去醫院了。”凌以曄彷彿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無所謂地應了一句。
“程娉婷受傷了?”凌越挑眉有些不解,這裡不正是程家嗎?居然在自家受傷,還要夜千尋帶她去醫院,這個程家可真是奇怪。
“程姐姐,被人關押在房間裡,夜叔叔找到她的時候,她身上有許多外傷,估計是被人虐打。”凌以曜開口補充一句,不過他的聲音訕訕地像是找不到媽咪有些沒精神。
凌以曜的聲音雖然不大,不過此時會場安靜異常,足以讓有心人聽清楚,這小傢伙剛纔說的話。
大家一聽,不由心底一驚。
程娉婷不正是程家那位鮮少露面的程家三小姐嗎?程家的人爲什麼要虐打關押她?
程老頭一張老臉都黑沉了下去,一時也不好解釋,這種家醜之事,越說越黑。
凌以曄對程家那些破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原本跟他媽咪約好了到會場這邊一起吃蛋糕的,可是他跟哥哥跑過來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他有些擔心。
揚起腦袋,晃着他水溜溜的藍眼睛,瞅着凌越,“爹地,媽咪跑哪去了,她是不是不見了?”
凌以曄奶聲奶氣地說着,心底卻把夜千尋這個罪人痛恨上了,都是因爲夜叔叔強迫帶走他和哥哥,如果他媽咪不見了,他一定要找夜叔叔認真算賬。
凌越知道他小兒子特別纏夜悠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淡淡地道,“她沒事,估計不知道跑到哪裡胡鬧。”
凌以曄見他爹地不以爲意的模樣,微微有些生氣,“可是,媽咪以前……以前也不見了,爹地你怎麼不看着她呢,被壞人欺負了怎麼辦?”
凌以曜一聽頓時板起小凍包子臉,黑葡萄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慌。
他和弟弟一直都對媽咪失蹤那三年耿耿於懷,只要一有時間,他們都會賴得着夜悠然,生怕一個不注意媽咪又不見了。
“你們媽咪不會出事,我保證。”凌越自然知道他們想什麼,徑自站起身,掏出手機正想給自己的手下打電話。
突然程家的人臉色驚慌地走了進來。
凌越放下手機,微眯起眸子打量着他。
雖然平時夜悠然喜歡仗義替別人出頭,打架生事沒少惹麻煩,他也覺得這次找不到夜悠然,那女人有可能只是呆在另一處瞎鬧,不太在意,不過此時看着眼前這男人驚慌的表情,他的心底一沉。
如果他妻子真的在這程家遇到了什麼意外,他發誓一定讓程家不好過。
“有話快說!”凌越像是極沒耐心似的,沉着聲音朝跑來那人低斥一聲。
那名下手原本是想要跑到程老頭跟前彙報,可是見凌越站起身,那沉沉地威迫氣勢,讓他不由驚恐。
哆嗦着脣,不敢遲疑立即開口,“沒有找到凌三少夫人,不過……不過我們在程家大門處發現了一道血跡。”
血跡?凌越眸子一暗,伸手以極快的速度提起了對方的前領,壓抑的聲音怒不可遏地反問,“你說什麼血跡?給我說清楚了!”
在這個喜慶的夜晚,血,總是不詳的存在,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心都提了起來。
程老頭更是心底一陣地惶惶,他意識了不安,轉頭正好與身旁的沈家老頭對視上,兩位就算是長輩,可若是凌家那位夫人真的在這裡出了個什麼意外,那麼他們兩老頭也難以平息那男人的震怒。
那血跡,千萬別與那女人有關,否則,他程家可真的是要遭殃了。
“什麼血跡!你們這些人居然敢對我媽咪動手?!”凌以曜站直了小身板,緊攥着小拳頭,率先憤怒地大喊,“你們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