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齊楠的葬禮很簡單,只有那天在醫院的幾人。
天空下着陰沉沉的小雨,無情的打在石碑上,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身上。
沈正瀚站在最前面,嘴角一直努力的擠出淺淺的笑意,“你放心,我會帶着你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這一天,天空一直下着綿延的小雨,沈正瀚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坐在她的墓碑旁邊,說了好久的話。
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從那天開始,沈正瀚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喜歡到處遊玩,只是走哪裡都帶着霍齊楠的照片,甚至還能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說話。
這一輩子,霍齊楠都在復仇中過了,最後幾年又是在監獄裡度過的,根本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風光,現在他要帶着霍齊楠到處看看,也算是了結來了她的一個心願。
桑晴坐在房間的飄窗上,靠着牆壁,盯着窗外的萬家燈火。
房間門被輕輕推開,霍承彥脫掉外套搭在旁邊,走過來和她並排坐在一起,“再看什麼呢?”
“我在想,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能等到以後再來後悔,到時候後悔也沒有用了。”
霍承彥調整了下坐姿,讓她靠在懷裡,背抵在他的胸膛上,“放心,我們會一直好好的在一起的。”
“恩!”
兩人沒有說話,安靜的靠在一起,聽着彼此的心跳,也能從心底裡感覺到滿足。
霍瑾墨這邊!
好幾天的時候,霍瑾墨都和秦沐一起上下班,極力的秉承着秦爸爸說的,老闆就要有老闆的樣子,不要什麼事情都丟給員工來做。
秦沐盯着眼前的高大的背影,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即使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能從心底裡感到踏實。
“霍瑾墨。”
“嗯!”
“你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來看看你啊,這麼長時間不見了。”霍瑾墨說的理所當然,故意放慢了腳步,讓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秦沐雙手抓着手提包,和他並肩走着,腳上踢着不知名的石子,垂着頭小聲的開口,“你……只是想來看看我,還是有別的想法?”
“你說什麼?剛剛太吵了,沒有聽清楚。”
因爲是馬路邊,時不時有鳴笛的聲音,秦沐的聲音又比較小,因此就根本沒有聽清楚。
秦沐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一樣,一下子擡起頭,認真地盯着他,“我想問你……”
“霍瑾墨。”兩人身後,一個嬌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安如意一身豔紅的包臀裙,還沒有靠近,都能感覺到她嬌媚的氣息。
她展開笑容,快步走了過來,自然而然的攔住霍瑾墨的手臂,“瑾墨,這麼長時間我也想明白了,以前是我自己走進死衚衕裡,出不來,纔會沒有看清楚你的真心,纔會傷害了你,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嗎?”
說話的時候,她故意蹭了幾下他的手臂,像是無聲的邀請。
秦沐整張臉都黑了下去,下意識的拉開兩個之間的距離,沒好氣的開口,“你們先聊,我去上班了。”
說完,她一眼沒有去看霍瑾墨,轉身跑開了,抓住手提包的手慢慢收緊,甚至有種要把手提包帶捏斷的衝動。
霍瑾墨想要叫住她,卻依舊遲了,伸出手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他收回目光,看着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纏着他的女人,嘴角勾起疏離的笑容,掀開她的手,一臉不耐煩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安如意,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曾經你做過的事情也不是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不去計較的,所以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以後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憑什麼?你不是喜歡我的嗎?”
“我不喜歡你了!”霍瑾墨丟下這麼一句話,揮開她還想要伸過來的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安如意的手撲了空,看着那個沒有任何留戀,就連腳上的步伐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追上秦沐的人,雙手使勁的捏成拳頭。
“霍瑾墨,你憑什麼變心?那個醜女人又怎麼配得上你,我沒有嫌棄你,你憑什麼嫌棄我?”
她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連帶着整個人都顯得幽暗起來。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霍瑾墨緊趕慢趕,終於在電梯門口追上了秦沐,一把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臂,“秦沐,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打開。
秦沐輕輕揮開他的手掌,面無表情的開口,“霍總,她和你什麼關係用得着和我解釋嗎?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
說完,她直接踏進了電梯,“你最好不要進來,我覺得髒。”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剛剛安如意碰過的手臂。
電梯門在這一刻關閉,完全阻擋了兩人之間的實現。
霍瑾墨莫名的站在電梯門口,看着不斷往上顯示的數字,更加的茫然起來了。
她幹嘛那麼生氣?
但是,好像確實挺髒的!
霍瑾墨快速走到最近的廁所,不停的沖洗安如果剛剛碰過的手臂,直到手臂已經明顯發紅了,袖子也打溼了好大一塊,才朝着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裡,秦沐正在和人討論着工作。
他堂而皇之的走進去坐在沙發上,一直盯着秦沐,就像是在求表揚一樣。
包括秦沐在內的,辦公室其他人都感覺到不自在,只能彆扭的笑了一下,“秦總,大致的問題我們已經瞭解了,馬上下去改。”
“好!”
那些人朝着霍瑾墨打了一個招呼,快速的離開辦公室,繼續留在這裡,簡直就是電燈泡嘛。
霍瑾墨立刻上前,伸出已經洗紅了的手臂,“我已經洗乾淨了,我也覺得她碰過的地方很髒,以後一定不會讓她碰到,你就不要生氣了好嗎?”
“我還要工作,你出去。”
“那你不要生氣了。”
“出去!”秦沐指着門,面無表情的開口。
“哦。”霍瑾墨像個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垂着頭走了出去。
身後,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秦沐嘴角悄悄的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