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多高的奶油蛋糕,層層疊疊的,全部都被扔到了陸柔的身上,弄了她一身。
陸柔看向始作俑者。
陸碧蓮把所有的蛋糕全部都扔到她身上,然後雙手掐腰,對她毫不客氣地說:“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呢,心姐姐和心姐夫好不容易來一趟,結果你還到處挑人家的刺,現在還想公然說他們的壞話,至於嗎?做人得有點良心纔好啊。”
陸柔現在極其狼狽,她身後面全部都是蛋糕。
她先是狠狠地瞪着陸碧蓮,過了好一會,纔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啊啊啊——”地尖叫起來。
她的蛋糕!
她的禮服!
她的形象!
陸柔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原地朝陸碧蓮蹦了過來,然後在陸碧蓮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撲在了地上。
兩個人基本上就是在蛋糕裡面扭打起來。
丁思遠出來的時候,發現自家的兩個女孩居然扭打在一起,蛋糕還撲了,當即叫人,“快點,快點把她們拉到後面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過了會,終於有人過來把兩人拉走,傭人們開始奮力打掃起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薄譽恆這時候才把手放開,讓蘇清悠睜開了眼睛。
“我的天,這也太可怕了。”
周圍的名媛們紛紛說着,然後吃吃地笑起來。
蘇清悠搖搖頭,然後疑惑地問薄譽恆,“怎麼小蓮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可能是忍太久了吧。如果一直在一個不被重視的家裡面呆着,任誰都受不了的。”
薄譽恆淡淡說道,然後拍了拍蘇清悠的肩膀,“清悠,你先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他快步往後走,隔着老遠就能聽到陸碧蓮的父親陸之寧在大聲呵斥她:“你也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從今天開始,不,從現在開始,你就一直給我在房間裡關着吧!沒有我的允許,你這幾個月是別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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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碧蓮很委屈,“她分明是想挑撥姐姐和姐夫的關係。”
“你放屁!就你什麼都懂,其實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陸之寧的聲音更加暴躁,“我不想和你多說些什麼了,你現在給我回去好好洗一下澡,之後就待在房間裡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薄譽恆挑了下眉,心裡不禁閃過一個念頭:他從前不認識蘇清悠的時候,是不是清悠也曾經這樣飽受欺負。
但也許陸碧蓮更可憐一些,因爲對蘇清悠不好的畢竟是她的繼父,但眼前這個,卻是她的生父。
陸之寧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正好和薄譽恆當面撞上,他有些驚訝,客氣地和薄譽恆點點頭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陸碧蓮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她見到薄譽恆的時候很驚訝,匆忙地抹了下臉上的蛋糕,以爲他要安慰自己,連忙說:“姐夫,我沒事的,你放心吧,不就是被關禁閉嗎,我都習慣了。”
薄譽恆看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你想對付一個會傷害你的人,小姑娘,千萬別傷害到自己了,比如說,像現在這個樣子。”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起來。
陸柔從另一個房間裡走出來,她正氣急敗壞地用紙擦自己身上的蛋糕,結果一出來看到薄譽恆和陸碧蓮在一起笑,心情可想而知。
她快步走過來,冷聲質問薄譽恆,“是不是你挑唆的她?姐夫,你還挺厲害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仇什麼怨,你居然這麼對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可別覺得總有人想害你!姐夫,你先去吧,這有我呢。”陸碧蓮對陸柔說着還不忘和薄譽恆說一句。
薄譽恆淡淡一笑,“我想找你爺爺,他現在在哪?”
陸碧蓮往陸柔的方向指,走到盡頭就能看到爺爺的房間了。
他點了下頭,走過去的時候陸柔還想攔他,被陸碧蓮給擋住了。
“陸碧蓮,你能不能要點臉!”陸柔氣壞了,“你現在是想怎麼樣,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跟我對着幹,小心我之後對你不客氣!”
“你有本事就來吧,不過今天是你生日,還是重新定個蛋糕,重新換上件衣服出去比較好吧,不過,蛋糕難定,衣服應該更難定吧。”
陸碧蓮說完這些,也不等陸柔的反應,一溜煙地跑了。
陸柔把身上一塊大塊的蛋糕抓起來想扔到她身上,見沒能扔到,咬牙切齒地在原地說道:“等着,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蘇清悠等了好一會纔等到薄譽恆再次出現。
“去哪了,怎麼去那麼久?”蘇清悠疑惑地問他。
薄譽恆拿起一杯香檳,微抿一口說:“尋找在陸家可以與我們結盟的人。”
“薄先生。”
身後有人叫他。
他回頭,見是上海市的一位商業名流,就攬着蘇清悠的肩膀,和那人隨意地攀談幾句。
緊接着,來找薄譽恆攀談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陸柔換好衣服,在房間裡匆匆化妝,準備快點出來的時候,她的母親婁佳茵在門口敲了兩聲走進來。
“妝化好了嗎?”婁佳茵問道。
“快了,要不是有碧蓮那個小賤人,我現在指不定多風光呢。”
陸柔恨恨地說着,把口紅抹好,與婁佳茵急急地往前跑出去。
她心裡有點怨氣:爲什麼自己出事的時候,良澄一直在旁邊都沒有過來呢!
當她快要入場的時候,婁佳茵忽然拉住她。
“小柔,你看。”
婁佳茵指向了一個地方,“你看,薄譽恆不是已經成了個窮光蛋,怎麼有那麼多的人還圍着他說話呀。”
陸柔也看過去,發現那些人的確都圍着薄譽恆說話,心裡面不禁泛上了一絲酸意。
反觀自己的男友,他身邊奚奚寥寥的,就兩個人,偏偏他看上去還漫不經心的,和薄譽恆那裡形成了鮮明對比。
“可能是因爲他現在成了窮光蛋,大家都在採訪他變成窮人之後是什麼感想吧。”
陸柔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自己都不相信,“好了媽,我們快出去吧,今天的主角可是我呢!只是因爲我不在,所以那些人才一直和姐夫說話的,出去了,他們當然就繞着我轉了。”
只不過陸柔出去後,事情並沒有變得好轉。
那些社會名流依然繞着薄譽恆轉,除了一些名媛上來祝賀她,其他人基本上不來搭理她。
她悶悶不樂地坐到一旁,那幾個名媛坐下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啊,長得很帥呀!”
“這你都不知道,是之前s市的商業大亨呢。”
陸柔聽到這句話有些忍不住,就說道:“如果你這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家後來破產的事情,還有啊,他現在可是個窮光蛋呢,你們要是在我家就知道了,他天天逗自己老婆開心都是用不花錢的東西來哄她,做他老婆可真悲哀啊。”
沒想到,那幾個名媛互相看了一眼,卻都露出了羨慕的眼光。
“小柔,我們做人做到這份上,還要什麼有不有錢的男人?如果父母願意的話,我們也願意找一個像他那樣的男人,就算養着也沒什麼關係,長得那麼好看,身材還那麼好,也不知道那方面的功夫如何呢……”
說着,幾個名媛吃吃地笑起來。
陸柔的表情一滯,倒是沒想到這幾個平時玩的不錯的姐妹心裡面居然是這樣的心思。
這時,剛剛也簇擁着薄譽恆的一個美女走過來,在沙發旁邊坐下來。
另幾個名媛立即問她感覺如何。
那美女幽幽嘆一聲,“什麼都好,除了不是我的老公。”
陸柔覺得這世界不知道是怎麼了,扶了扶額說:“我真不明白,不能因爲他長的好看,但是個窮光蛋,你們就能忽視他沒錢沒權的事情了吧。”
“誰說他沒錢沒權的?”剛剛來的那個美女瞪了陸柔一眼,“小柔,你怎麼也不動腦子想想,這些商界名流,包括我們的父母,哪個不是摸爬滾打多年的,如果薄譽恆這個人沒什麼可圖的,傻子纔會在他的旁邊晃悠呢。”
她喝了口酒,繼續說道:“剛剛,我聽到有人似乎還和他談成了一筆生意呢。”
陸柔的表情變了又變。
她不再聽這些名媛們說些其他的八卦事情,而是再次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薄譽恆。
只見他攬着蘇清悠,與其他人從容不迫的談笑風生,簇擁着他的人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了。
而自己的男朋友良澄,這時身旁也圍了四五個人,可是哪能和薄譽恆比。
再結合剛剛名媛們之間說的話,她突然覺得眼睛一黑,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過了好一會才勉勉強強地回過神來。
“我都是什麼眼光,怎麼又看走眼了呢……”
她回想起第一次看到薄譽恆的時候,他穿的非常樸素,有時候高挺的鼻樑上會架了一副眼鏡,俊美的容顏就會顯出幾分呆怔。
那時,他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樣子,在讀研究生,而自己則作爲陸家的天才般的少女,十六歲的時候就出國唸書了。
他讀碩士,她讀本科,他即將畢業,她纔剛剛入學,然後,在一次留學生的聯誼會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