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看向了淡暮生。
他的表情很認真,完全沒有一點兒說謊的意思,也沒有一點兒彆扭的意思。
看着他,顧以安忍不住皺眉。
她真的弄不懂淡暮生了。
這個人……果然是比魔鬼還要可怕。
她看着他,眼神淡淡的,她抿着脣:“淡暮生,無論過去怎麼樣,現在的我,跟你完全不同,天使島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讓我憎惡的地方,我寧肯死,都不會回去的,當然也不會跟你走。我有我的家庭,我有我的愛人,而你,並不在我愛的人之列,所以……”
她沒有說抱歉,因爲她並不覺得自己對他有什麼好抱歉的。
她只是在告訴他一個事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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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她要說抱歉呢?
她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可是他卻憑着他自己的喜好,把那麼多東西施加在她的身上,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也不管她能不能接受,也不管把她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
她,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愛上他?更不可能對他有任何抱歉之類的愧疚心裡。
談晉承打完電話回來,就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奇怪。
他抿了抿脣,目光很是平靜地看着淡暮生:“時間不早了,bourbon先生還是請回吧。”
淡暮生看着顧以安,他就好像是沒有聽到談晉承的話一般。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抓在顧以安的身上,從來不曾移開過分毫。
他就那麼看着她,目光很是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道:“做好準備吧,我最多隻能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我們就要走了。這三天……好好看看你最愛的這些人,這將會是你們最後的……時光。以後,你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你們將再無交集。”
“滾。”談晉承的聲音冷然至極,其中蘊含着絕對的怒意。
他冷冷地看着淡暮生,渾身上下都被怒氣所籠罩。
淡暮生卻完全不爲所動,他依舊在看着她,“記住,好好珍惜這三天。我……這是我最後能爲你做的事情了。”
說完之後,他就只是淡淡地看了談晉承一眼,然後就朝着門外走去,完全不管grace是否還留在這裡。
顧以安的臉色難看極了。
談晉承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淡暮生,一直到淡暮生從這裡出去,消失不見,他才又看向了顧以安。
顧以安抿着脣,看着談晉承,目光非常認真嚴肅地說道:“他是在自說自話,我沒有答應他要跟他走,我跟他說了,我說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離開我愛的人,而他不在其列。我寧肯死,也不會跟他回去天使島的,從前的一切,都跟我無關的,他休想把我從你們的身邊帶走,他休想讓我跟他走!”
她的語氣很是急促。
因爲她擔心談晉承會誤會!
他沒有聽到她和淡暮生之前的對話,他過來的時候,就只是聽到淡暮生說要帶她走,說只會給她三天的時間,然後就會帶她走了。
所以她擔心談晉承會誤會,誤會她答應了要跟淡暮生走……
所以,她非常着急地解釋。
談晉承立刻就抱住了她,把她和小橙子都抱在了懷裡,他的聲音裡滿是安撫之意:“我知道的,安安,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會跟他走的。我知道你會爲了我和孩子們留下的,我從來不懷疑這一點。真的。我從來不會懷疑你的。我相信你,我說過了,我會一直相信你,我會永遠相信,任何時候!”
談晉承的聲音非常堅定,斬釘截鐵,完全不容置疑。
顧以安也終於能夠稍微鬆一口氣,她微微點頭,心情也稍稍放鬆了一點,她看向談晉承:“不管從前是什麼樣子的,都不重要,因爲從前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並不認爲那是我,現在這個站在你面前的,纔是我。只有這個纔是我!屬於你和孩子們的我。我不可能會跟他走的。”
談晉承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的。你真的甩太過擔心的,安安。我說過我相信你。嗯,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話,我是沒辦法留住你的,我相信你會爲我們流下來,我一直相信的!”
顧以安點點頭,也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了。
對於她來說,這些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前,重要的是現在,重要的是她和她愛的人,現在就在一起!
她不相信淡暮生能夠在談晉承的絕對防備之下帶走她,她也不相信淡暮生能夠在談晉承的充分準備之下的,帶走孩子們,用孩子們來威脅她,她完全不信,根本不相信這一點的!
所以,甭管淡暮生怎麼威脅,那都註定了只能是威脅罷了,並不會成爲現實。
“哇——”
小橙子忽然哭了起來。
原本抱着顧以安的談晉承,趕忙鬆手,手忙腳亂地看他怎麼了。
而他一鬆開手,小橙子竟然就不哭了,顧以安也哭笑不得,這小子……
這小子應該是因爲剛纔談晉承抱她抱得太緊了,所以擠到他了,他纔會哭的!
談晉承顯然也是明白了原因,有些無奈地看着她,“早知道就不生這兩個小東西了。”
“嗯?”顧以安立刻就瞪眼。
談晉承卻是理所當然地說道:“他們兩個至少佔用了你一半的精力,然後還有談崢又佔用了你四分之一的精力,留給我的,連四分之一都不到了……”
這話聽起來可真像是怨婦啊。
顧以安真是被他這樣子給笑得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張姐抱着小葡萄,帶着談崢和grace從樓上下來了。
grace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沒看見淡暮生,她立刻就問道:“mommy,daddy呢?”
顧以安的抿了抿脣,低聲說道:“他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grace哦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又看着顧以安:“mommy,daddy之前跟我說,你……你……”
“什麼?”顧以安問道,她的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grace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談崢和談晉承,才又重新看向了顧以安:“daddy之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