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暮濯的聲音,在顧以安的身後緩緩地響起。
她已經站在這裡太久了。
自從陌雲袖被帶走之後,她依舊站在原地,目光依舊盯着玻璃擋板的對面。
暮濯從側面可以看到,她的眼眸之中,沒有什麼焦點,目光很是空‘洞’,好像是不知道在看什麼一樣。
原本,暮濯是不想打擾她的,她好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緒,有點兒拔不出來。
暮濯擔心自己貿然打擾她的話,可能會讓她分神,也可能會打‘亂’她的思路。
自己在沉默思考的時候,就最討厭有人打擾自己的思緒了。
щщщ_ttKan_¢ ○ 所以暮濯很體貼地,沒有吭聲,沒有催促她,當然也沒有讓站在一邊上,臉‘色’古怪而又複雜的古默催促她。、
可是,自從陌雲袖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了,她還是這麼站着,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不光是古默着急了,暮濯也開始擔心了。
人有的時候,也容易鑽牛角尖的,其實在這個時候,人往往是渴盼能夠有一個清醒的人,一棍子把她給打醒。
這樣也能讓人免於沉湎於夢靨之中……
所以,暮濯思索再三,看顧以安的面‘色’還算是平靜,他就低聲開口了!
可是暮濯開口之後,顧以安卻沒有任何動靜。
這讓暮濯的臉‘色’微微有些暗沉下來,他又叫了一聲,這一聲,比剛纔那聲稍微重了一點!
“顧以安!”
“嗯?”
顧以安恍然,她緩緩地轉頭,看到了身邊的暮濯,也看到了一臉焦急的古默。
顧以安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我沒事。”她低聲說道,隨即,就緩緩地擡起頭來,“好了,走吧。”
剛纔顧以安和陌雲袖見面的過程,古默可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那種震撼……真是甭提了!
至於說暮濯知不知道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就沒人清楚了。
從會面室走出來,走廊上跟之前也沒什麼區別。
剛出會面室,就是陌雲袖的病房。
並不吵鬧,因爲陌雲袖已經被鎮靜劑給制服了。完全吵鬧不起來。
隔着病房‘門’的玻璃,顧以安看到陌雲袖被束縛帶將她的雙手綁在‘牀’上,固定着。
醫護人員正在給她檢查身體。
只是看了一眼,顧以安的腳步並未停留,就繼續朝前走去。
又經過了那個被暮濯稱之爲數學天才的男孩的病房,顧以安看到,那個男孩坐在窗前,面向陽光的方向,他在盯着陽光看!
顧以安停住了腳步,多看了那個男孩一眼,才笑着看向了暮濯,“他喜歡這樣盯着陽光看?”
暮濯點頭,“對,陽光,甚至是更強的光,都無法對他的眼睛造成什麼傷害。這會兒的陽光還不算是最強的,正午時分的陽光,最爲猛烈,他也可以盯着看的。”
聽了暮濯的解釋,顧以安忽然就笑了起來。
暮濯還不太明白她在笑什麼。
顧以安卻是笑着說道:“我也可以。”
“……”暮濯愣了一下,片刻之後,纔有些詫異,“你說,你也可以那樣?”
顧以安笑了起來,“對呀,不過我可不是數學天才,我對數學沒什麼天賦。”
暮濯笑了笑,也沒再追問什麼。
從病房區,到研究所的那棟大樓,然後又從大樓裡出來。
外面藍天白雲陽光普照,顧以安覺得自己好像是重新回到了人世間一般。
清風吹着,陽光照着,真溫暖,真舒服。
看她這樣子,暮濯就知道她的心情不怎麼好,原本想要問些什麼的,這會兒也不必再問了。
“現在……”暮濯低聲說道,他有些不太確定,現在顧以安要做什麼。
“走吧。”顧以安笑了笑,“今天多謝你了。”
“舉手之勞。”暮濯點頭道。
“對了,可否幫我一個忙,把最近幾天,來探訪過陌雲袖的訪客名單,給我找一份?”顧以安問道。
暮濯愣了一下,隨即就點頭,“可以。”
“多謝。”
“那走吧,我送你們出去。”暮濯笑了笑。
“安安。”
就在這時,暮濯車子旁邊停着的那輛車子,車‘門’打開了。
車內下來的人,是談晉承!
看到談晉承,顧以安稍稍一愣,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不用問,肯定是古默不知道什麼時候,告訴了談晉承,而談晉承不放心,就過來接她了。
“你怎麼來了?工作不忙嗎?”顧以安朝他走了過來,主動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談晉承的‘脣’角,立刻就又比剛纔上揚了幾分,那‘脣’邊的弧度,也更明顯了。
“我接你回家。”
“好。”顧以安點頭,又回頭看向暮濯,“多謝你了暮先生。”
“無妨,談少可真是體貼的很!”暮濯笑了笑。
談晉承卻只是衝暮濯點了一下頭,也沒有過多地打招呼,就直接帶着顧以安,坐在了車子的後座。
古默坐在了副駕駛,一同出了s市‘精’神衛生研究所。
“怎麼想起來見她了?”談晉承低聲問道。
顧以安搖搖頭,“早上,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給你打電話?”談晉承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嗯,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打的,或許,根本就不是她打的。”顧以安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研究所那裡面是肯定不會允許陌雲袖打電話的,那陌雲袖是怎麼給她打的電話,就耐人尋味了。
她懷疑,自己聽到的內容,是放的錄音。所以她纔會想要跟暮濯要這幾天探訪陌雲袖的訪客名單。
“別擔心,一切有我。”談晉承輕聲說道。
顧以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而古默的臉‘色’,真是不能更古怪了!
天知道,自從她跟談少報告了,要跟太太一起去見陌雲袖之後,她身上的錄音裝置,就沒有關閉過。
也就是說,太太跟陌雲袖會面的全部內容,談少其實都已經知道了。
“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顧以安笑了笑,有些言不由衷。
談晉承的目光很平靜,他認真地看了顧以安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安安,我的確調查過你。你的背景,你和陌雲袖的關係,我都調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