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天使。
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顧以安真想知道，是誰給這些人……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爲人的東西，取名爲天使的？不覺得很殘忍嗎？
“我身上注射的是ms9333號試劑，這是經過了很多次改良之後的試劑。這試劑對肌肉的強化效果跟ms6881差不多，但是這試劑不會破壞大腦的主要功能，還會大大提升大腦的靈敏度和運轉效率。但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完美的試劑。這試劑的副作用就是……發狂。”
顧以安並不理解，“明知道會發狂，還要註冊？”
淡暮生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地搖頭，“我別無選擇。”
是的，他別無選擇。
“這試劑的副作用相對來說，已經很小了，小到大部分的人都可以接受的地步。”淡暮生輕聲說道，“正常情況下，我只是一個身體素質非常好的普通人，比正常人的肌肉力量要強大那麼一點，並沒有很突出的表現。但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可以激發那種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
淡暮生笑了笑，“你知道這有多重要嗎？那種極限的力量，可是有很大可能會救命的。尤其是在關鍵時刻，這就是活命的可能。而一旦我使用了超限的力量……後遺症就是，發狂。綠眸紅通，就是發狂的跡象。在那種情況下，我的意識是分爲兩個部分的，一部分是我，一部分則是一個野獸。我能夠看清楚另一個我在做什麼，在發瘋，但我卻沒有能力阻止……”
顧以安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攥緊，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說道：“吸血？”
“對。”淡暮生點頭，“他發狂起來，遇到任何活物，都會將其的血液吸乾，如果沒有活物的話，他就會破壞一切能破壞的東西，那種超限的力量，甚至可以輕易擊穿牆壁。”
顧以安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想去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那個房間。”淡暮生微笑着說道，“那個房間的結構跟這些房間都不同，那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以及地板，統統都是嵌入了五公分厚的鋼板，外面又打上了一層石膏，鋪設了地磚之類的，看起來跟普通房間一樣，但實際上那裡就是一個金屬的牢籠。當我使用了超限的力量時，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立刻將自己關進那個房間。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直到……直到我自己走出來。”
淡暮生的聲音很是平靜，就好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一般。
他這淡然的態度，讓顧以安的心裡很難接受。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試圖從他的眼中看到某些情緒，可是他的眼眸卻很清澈，古井無波，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你在同情我？”淡暮生輕笑了一聲。
顧以安抿着脣，沒吭聲。
淡暮生卻是搖搖頭：“沒有必要。雖然注射這試劑不是我的本意，但不得不說，這試劑對於我來講，也有很多好處，已經救過我好幾次了……雖然那副作用很讓人討厭，但只要熬過去……也沒什麼……”
“你爲什麼，沒吸乾，我的血？”顧以安低聲問道。
淡暮生笑了笑，“你的血液種，對我有用的東西非常多。”
“啊？”顧以安一臉不解。
淡暮生微微嘆息了一聲，才低聲說道：“人的血液中，都含有一種因子，這種東西正是所有注射了ms試劑的人所缺少的，因爲但凡是注射了ms試劑的，血液中那種因子都不會再生。也正是那種因子，容易讓人發狂，同時產生綠眸紅瞳的症狀。正常情況下，那種因子並不會讓人有什麼感覺，但是在發狂的時候，人就會因爲本能，而去吸血，去尋找補充那種因子。普通人的血液中，那種因子的含量非常少，而你的血液中，那種因子的含量異常豐富……也就是說，我並不需要吸食太多，就能夠滿足我的需要……”
顧以安忽然眯起了眼睛，“所以在吸食夠了的時候，你綠眸紅瞳的症狀會消失，也就意味着你的瘋狂會消失，你會重新恢復正常？”
這是她這麼長時間以來，完整且沒有停頓地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淡暮生點了一下頭。
然而，顧以安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了。
她抿着脣，死死地盯着淡暮生：“所以……那個強q暴我的，並非是那個發狂的人，而是……你！”
淡暮生的表情瞬間僵了一瞬。
但是片刻之後，他卻是輕輕一笑，點了一下頭，什麼都沒有解釋。
顧以安的手微微顫抖着。
她又看向淡暮生：“那現在呢，你還要再繼續嗎？”
“你希望我繼續嗎？”
淡暮生看着她，眼神中少見地多了一絲冷意。
“我希望不希望，都沒關係的，不是嗎？”顧以安冷笑。
淡暮生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無奈起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才緩緩地說道：“明天就要去實驗室了，記住我說的話，記清楚那裡面的一切，你所看到的一切。”
“爲什麼？”顧以安冷聲道。
“因爲只有那樣，我們纔有機會摧毀ms實驗室，破壞掉整個計劃，顛覆天使島，瓦解……一切！”淡暮生的聲音很輕，卻很認真。
顧以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爲什麼？”
淡暮生笑了起來，“因爲我討厭這裡啊，我討厭這裡的一切，所以我很早之前就開始計劃要毀掉它了。毀掉一切的感覺，肯定很好。我只要想起這個念頭，就很興奮很興奮……”
瘋子，真是個瘋子。
“我以爲，現在你跟我應該是統一戰線的。”淡暮生道，“只有毀掉了這裡，grace和談崢以及小橙子，都不會成爲首領的繼承人，小葡萄也沒可能跟你一樣成爲聖女，他們都有機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怎麼可能！”顧以安咬牙說道，“你要毀掉這裡，他知道嗎？”
“誰？”
“還能喲誰！”顧以安咬牙。
淡暮生笑了，“你指的是我跟談晉承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