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的工資是不低,也不需要用來養家。但是,工作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寧惜不希望她的人生僅僅圍繞着老公和孩子轉,這不是她想要的。
嚴麗正等着寧惜的回答,她以爲自己分析的句句在理,已經夠透徹了。可寧惜只是想了幾秒鐘,便道:“媽,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說完,寧惜便離開了嚴麗的房間。
嚴麗只覺得心裡的火蹭蹭往上冒,責怪寧惜太不懂事。生不出孩子也就算了,他們唐家可以從各地請名醫給寧惜治。但她也太不聽話了,不過就是一個工作,讓她辭職怎麼就不行了?
現在,嚴麗對寧惜的印象又不怎麼好了,生不出孫子,還屢次違抗她。
自從這日之後,雖然唐穆帆對寧惜的態度依舊沒變,甚至怕寧惜太敏感,所以跟她說話的時候更加溫柔體貼。可嚴麗就不同了,現在看到寧惜,她就會想到唐家可能要斷子絕孫了,心裡就一陣悲涼。
又到了一個週末,嚴麗把寧惜從臥室叫了下來,道:“你今天有安排麼?”
寧惜一怔,搖搖頭,“沒有。”
“穆帆呢?”嚴麗問道。
寧惜說:“他在書房呢,要不要我去問問。”
嚴麗卻說:“不用了,你收拾收拾,跟我走。”
寧惜疑惑的站在那兒,不解的問:“媽,我們要去哪裡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嚴麗說:“走的時候就跟穆帆說,我帶你出去喝茶了,中午不回來了。”
寧惜也不知道嚴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現在嚴麗對她有了成見,如果她再反駁她,或者不聽她的話,這以後大家還能不能在一起過日子了?
所以,寧惜聽話的點了點頭,道:“媽,我這就去。”
唐穆帆此時正在書房裡工作,聽寧惜說嚴麗要帶她去喝茶,唐穆帆點點頭,溫柔的對她說:“穿的漂亮些。”
雖然寧惜知道,嚴麗肯定不是帶她去喝茶,可她也沒想到,嚴麗直接讓司機老陳開車去了另一家婦幼醫院。
直到車開到了醫院門口,寧惜才知道嚴麗的目的。她愣愣的坐在車裡,心裡五味雜陳。
嚴麗道:“別發愣了,快下車吧,下面還有四家醫院呢,不要耽誤時間。”
寧惜覺得胸口發堵,卻又不敢違抗她,畢竟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來。如果自己懷了孕,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寧惜深吸了一口氣,下了車,跟着嚴麗到了那家醫院。
上次做子宮內膜的病理檢查時,寧惜就疼的要命,可來到一家新的醫院,以前的檢查報告統統不算數,還要重新檢查。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報告出來後,這家醫院的醫生跟以前去的那家說的差不多。嚴麗多希望是以前那家醫院檢查錯了,可是,她還是失望了。
從這家醫院出來後,嚴麗的臉一直陰沉着不說話,寧惜因爲剛纔的檢查,下面疼的厲害,只能慢吞吞的跟在她後面。
嚴麗不死心的繼續帶她去第二家醫院,第三家醫
院……
檢查到倒數第二家醫院時,那裡的醫生說寧惜的輸卵管也有炎症,需要疏通輸卵管。
寧惜雖然以前沒有做過這種手術,但她是從書本上看到過的,很痛很難受。可是嚴麗一看有希望,便立刻讓醫生給寧惜做這個小手術。
儘管十分被動,可當對上嚴麗複雜的目光時,寧惜也抱着希望將來能給唐穆帆生個娃的目標,跟着醫生走進了手術室。
這個手術室跟她五年前做人流的手術室幾乎一模一樣,一進來,她立刻想起了當年的情景,渾身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當那冷冰冰的器械穿進她的身體時,寧惜痛的叫了出來,那種感覺,簡直跟當年如出一轍。不知是回憶起難過的往事,還是現在身體裡劇烈的死去活來的疼痛,寧惜的眼角溢出了眼淚。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寧惜疼的幾乎站不起身來。嚴麗看了眼她紅紅的眼眶,然後問醫生:“我兒媳到底還有沒有可能懷孕。”
醫生說:“有是有,只不過機率不大,你下個星期再帶她來複查一下,我再看看。”
嚴麗一聽,還有機會,她瞬間就像是打了雞血,連連跟醫生道謝。可她卻沒有看出,寧惜清澈的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悲傷。
傍晚,寧惜拖着疲憊的身體跟嚴麗回到家。從醫院走回車上的那條路,寧惜幾乎是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走着的。
一回去,嚴麗就交代張媽做些大補的菜。可寧惜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嚴麗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唐家的香火,根本都不是真正的關心她。
她說:“媽,我有點累,先回屋了。”
“嗯。”嚴麗漫不經心的答應着,然後又彷彿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不要告訴穆帆我們今天去醫院的事情。”
嚴麗怕萬一兒子要是知道了,心一軟,不忍心寧惜遭罪,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好。”
寧惜悶悶的回了一句,忍着隱隱作痛的身體,回到了臥室。
此時唐穆帆並不在臥室,寧惜看他的筆記本電腦也不在,想來他這一天都在書房工作呢吧?
正想着,臥室的門突然開了,唐穆帆從外面走進來。
一看見寧惜已經回來了,此時的她,正在臥室的陽臺收衣服。
唐穆帆勾起脣角一笑,道:“你今天跟我媽喝茶喝了一天?這麼久纔回來。”
想到今天的遭遇,寧惜心裡就一陣難過,想哭。可爲了不讓唐穆帆看出異樣,她忍着眼淚,裝作平靜的樣子,說:“嗯,在商場隨便逛了逛。”
寧惜很平靜的將衣服放進櫃子,可就是不敢看唐穆帆的眼睛,生怕被唐穆帆看出她的異樣。
唐穆帆工作了一天,本來是很累的,可一看見這個女人,就彷彿立刻來了精神,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了她。
寧惜下意識的推開他,離他遠了幾步。
唐穆帆嚇了一跳,瞬間發現了寧惜的異常,尤其是從剛纔他進門到現在,寧惜要不就是低着頭做事,要不就是背對着他。
他走上前,將寧惜的身子扭過來,道:“小惜,你今天怎麼了?”
直到寧惜擡起頭的時候,唐穆帆才發現寧惜的臉上如此蒼白。他緊張的問:“小惜,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有……有嗎?”寧惜不自然的笑了笑,說:“今天陪你媽媽逛街一整天,估計是太累了吧。”
唐穆帆雖然能感覺得到寧惜不對勁兒,但他也不會想到嚴麗白天其實是帶寧惜跑了一天的醫院。所以,唐穆帆問:“我媽怎麼突然想起帶你去喝茶了?”
“我也不知道。”寧惜敷衍的回答說:“可能是呆在家裡太悶了吧。”
唐穆帆點點頭,“那就好,看來我媽是打開那個心結了,不然我真擔心她又想出什麼主意折騰你。”
寧惜神色微變,可嚴麗警告過她,不能告訴唐穆帆白天她們去醫院的事情。所以,寧惜拿了件睡衣,道:“我先去洗個澡。”
說完,匆匆跑進浴室,關上了門。
唐穆帆坐在牀上,茫然的看着緊閉的門,然後又拿過日曆看了下。雖然說女人總有那麼幾天不在狀態,可這個日子也不是寧惜不在狀態的日子啊。
唐穆帆也沒往深處想,估計就是逛街累了,他心想,晚上再好好犒勞小惜。
吃晚飯的時候,嚴麗笑眯眯的給寧惜夾菜,叮囑她多吃點。寧惜心裡明白,嚴麗對她好,只是想早點要個孫子。
而唐穆帆和唐修禮以爲嚴麗是想通了,所以纔對小惜轉變了態度。
晚上,唐穆帆洗了澡,就急吼吼的跑上牀,想跟寧惜親熱。
可當他的身子一壓下來,寧惜立刻伸出手推拒着他,道:“不要。”
唐穆帆神色微變,問:“怎麼了?”
“我……”寧惜今天去檢查,做的雖然是小手術,但使她回憶起五年前慘痛的記憶,還有身體上的疼痛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散去,又怎麼跟唐穆帆做那種事呢?
寧惜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而唐穆帆又太迫不及待,也不等她解釋,便低頭開始親吻她。
寧惜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尖叫道:“唐穆帆,你不要碰我!”
她的叫聲終於讓他停住了動作,但目光中的溫柔也隨之消失,轉而代之的是冰冷,他問:“你是我老婆,我們行夫妻之事,有問題麼?”
雖然他說的句句在理,可寧惜卻固執的說:“那你現在也不能碰我。”
唐穆帆的耐心正被她一點點的磨走,他的慾望像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寧惜莫名其妙的牴觸讓他十分生氣。他想,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願意自己的女人拒絕自己。
他在她耳邊呵着曖昧的氣息,道:“小惜,我們都這麼久了,你還跟我玩兒欲擒故縱的把戲?”
就在他有下一步動作時,寧惜如同驚弓之鳥,她奇怪的舉動再也沒有瞞住唐穆帆。
唐穆帆雙手撐在寧惜身側,俯瞰着她,那雙眸子銳利的如同老鷹,問:“小惜,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