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晴跟江父跟着一個厚厚的玻璃,她觸碰不到江父,只能拿着話筒在電話裡焦急的說道:“爸,您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江父連忙擺擺手,想了想,不放心的問:“天晴,你母親她,真的很好麼?”
想到母親的慘死,江天晴心裡疼的就像是被一縷縷撕開一樣,疼得她都要窒息了。可是,爲了寬慰在獄中的父親,她堅定的點點頭,說:“是啊,媽很好,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江父沉重的嘆了口氣,說:“你們就不要操心我了,只要你們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可是……天朗他……”
江父話說了一半,終究沒有再說下去,他不放心的叮囑道:“天晴,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還有你母親,知道麼?”
江天晴突然哽咽了,她眼中含淚,“爸,您放心吧。”
江天晴坐在陽臺,想着那一天,竟想出了神兒,就連江天朗已經站在她身後了,她都不知道。
江天朗看見她臉上的淚珠,伸手幫她擦了擦,皺眉問:“怎麼哭了?”
江天晴猛地回過神兒,狠狠打落了他的手,現在,她看他的眼神要不就是像陌生人一樣冷漠,要不就是像看敵人一樣仇視。
不管哪一種,江天朗都很不爽。
江天晴想起明天同學會的事兒,她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可這次她真的沒有心情去。後來霍然使出糖衣炮彈,說連寧惜這種不愛參加聚會的人都去了,怎麼能少得了你?他這樣說,江天晴才同意。
於是,她冷冷對江天朗說:“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同學會。”
江天朗雙手插在口袋,居高臨下的問:“誰準你去的?”
“江天朗!”江天晴忍無可忍的大叫,“你是打算把我軟禁一輩子麼?”
江天朗挑挑眉,說:“我正有此意!還有,別指望你那個未婚夫向南飛能來救你!你自己看看,上次你讓他回去問他父母的意見以後,他還敢出現麼?”
果然,他的話好像戳到了江天晴的痛處,並非她希望向南飛娶她。而是,她感嘆世態炎涼、人情淡薄。
當初,他們江家的事業蒸蒸日上時,向家一直是巴結她的。現在,雖然江氏在江天朗的打理下,起死回生。但畢竟跟往日不同了,她的父親和哥哥都有污點,這會大大影響他們對這段婚姻的看法。
江天朗深深的望着天晴,看着她以前圓潤飽滿的臉蛋現在只有巴掌大,曾經高傲張揚的目光現在充滿憂鬱,他的心就微微疼了起來。
於是,他心一軟,說:“明天你去吧,不要玩太瘋,我送你去。”
江天晴驚訝的看着他,這個男人是有精神分裂症麼?上一秒還是一副欠揍的狀態,下一秒就換了一副深情的樣子出來。
江天朗見她沒有想要理他的意思,便道:“不早了,你休息吧。”
他擡起步子正欲離開,天晴卻叫住了他,“二哥。”
他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停住腳步,轉身問:“怎麼了?”
他的聲音里居然是帶着一絲期待的,因爲,她已經好久沒有用這麼親切的語氣喊過他了。
江天晴之所以沒有直呼大名,而是溫柔的喊他一聲‘二哥’,那是因爲她有求於他。
於是,江天晴深黑色的瞳望向他,波光流轉,參雜着懇求,“二哥,你能不能救救我爸爸還有大哥。”
他的臉瞬間黑了下去,“不能。”
江天晴想起獄中枯黃憔悴的父親,就一陣揪心,她快要崩潰了,她上前拉着他的手,急切的說:“二哥,只要你幫我把爸爸和大哥救出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你不就是想得到我麼?只要你幫我,以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做你的女人也可以。”
江天朗怒極,他冷笑着擡起她的下巴,道:“江天晴,你本來就是我的女人!是不是我現在不碰你了,所以,你忘記了這個事實?”
他略帶侮辱性的語言刺激着她的耳膜,她咬牙說:“只要你幫幫我,我可以天天給你碰!”
江天朗覺得這個女人別的本事沒有,氣人、耍橫、腹黑的本事簡直是爐火純青。
他的脣邊劃過一絲冷笑,道:“江天晴,你確定?”
說着,他的手攬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將她貼在了牆壁上,緊緊把她箍在自己的臂彎之下。
江天晴心跳咚咚的越來越快,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告訴自己,深吸氣,深吸氣,別緊張,別緊張。
可是,當他棱角分明的俊臉越來越靠近她的時候,她抖得厲害。
江天朗諷刺一笑,放開了他,他說:“江天晴,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來跟我談交易吧!”
說完,他放開了她,穩步走出了她的房間。
夜裡,江天朗睡不着,心裡總是不時地想起江天晴。
下半夜的時候,他悄悄走近她臥室。
自從江家出現了這些變故,江天晴以前睡覺是從不開夜燈的,現在每晚她必須點着夜燈才能入睡。
江天朗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她的臥室,她已然入睡,淺淺的呼吸着,眼角還有爲感的淚痕。
因爲那些事,她實在是太累了。她的眼睛安安靜靜的閉着,狹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改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她的嘴輕輕彎起,就像曾經的她,開心而明朗。在夢裡,她終於可以不再憂傷。
她的手中還緊緊抓着泰迪熊,把小熊壓在胸口,彷彿那會給她帶來安全感,現在的她,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次日傍晚,江天朗將天晴送到了東安酒店大學同學會的地點,江天晴今天穿着一件紅色的短款連衣裙,緊束着腰帶,黑亮的高跟皮靴,瀑布般的長髮服帖的披在肩上。儘管她不施粉黛,皮膚還依然白皙水靈。
江天朗彷彿有看到了從前的江天晴的影子,美的那樣熱烈,那樣張揚。
江天朗心中一熱,突然攬過她的腰吻住了她的脣,輾轉纏綿,久久捨不得離開。
江天晴本來是皺眉,可後來,卻又由着他了。
他吻完之後,她拎着白色的香奈兒
包包,面無表情的對江天朗道:“我先走了。”
說完,她踏出他的車,背影依舊是亭亭玉立,女王範兒十足。
同學會的大包間在七樓,江天晴見前面的電梯快要合起門了,她連忙加快步子上前按下開門鍵。
電梯門一開,她眼中立刻出現了驚喜的光芒,因爲電梯裡的不是別人,正是寧惜。
今天的寧惜穿着一襲露肩長裙,更顯出了她的纖細腰身,衣服上沒有任何奢華的裝點,卻給人眼前一亮的美麗與優雅的氣質。
這兩個女孩兒就猶如冰與火、夏與冬的結合,可以碰撞出最璀璨的火花。
寧惜和江天晴一到,立刻引起了很大的騷動。她們兩來的算是遲的,因爲大部分的同學都到了,總共二十八個人。
這個包間十分大,不僅有吃飯的地方,還有娛樂K歌兒和打檯球的地方。
寧惜和天晴選了個位置,兩人坐在了一起,霍然也走到她們身邊,遞給她們飲料。
大家一起交談着,許多年不見,有些以前的朋友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想想大學期間,寧惜好像就和天晴、霍然關係好點兒。
這時,以前他們大學的班長走了過來,這個帶着眼鏡兒,瘦高瘦高的男人直接將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寧惜身上,“大家注意啦,大家對寧惜都還有印象嗎?在我們還是住院醫師、進修醫師的時候,她已經是湘城市中心醫院的專家了。”
許多同學今日來都是爲了目睹如今成就很大的寧惜,大家紛紛湊了過來對寧惜問東問西,例如當年你爲何突然輟學,又例如你是爲了去國外深造才輟學的嗎?
寧惜真的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總感覺如今的同學會失去了曾經的意義。
江天晴和霍然望着被衆人圍着的寧惜,眼中既有羨慕又有欣慰,他們都爲現在的寧惜感到高興。
後來,開席了,大家吃飯的時候,不時地相互交談着。
以前江天晴是最能融入這樣的場合了,她這人既喜歡八卦有喜歡說話,可今天的江天晴卻沒什麼心思,只是坐在寧惜旁邊,悶頭吃幾口菜。
就連寧惜都在跟旁邊的霍然時不時的說兩句話,可她跟天晴說話的時候,天晴只是用一個微笑來回應。
她在想,如今的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世界,而她呢?她有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巧笑嫣然的看着江天晴,道:“江天晴,你還沒跟咱們說說你現在過的怎樣呢?”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江天晴,她也循着聲音的方向擡起頭來,發現對面的高欣琪正一臉嘲笑的盯着她。
以前在班裡,江天晴就跟高欣琪不怎麼對付。因爲那時候,江天晴在班裡處處壓她一等,論長相,男生喜歡江天晴那種;論家世,江家的產業做這麼大,湘城市找不到幾家比江家更強的;論成績,江天晴和寧惜在班裡霸佔了第一二兩名,她還是爭不過他們。
江天晴心中冷笑,終於被高欣琪找到了機會,好好嘲笑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