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蕁微微一愣,看向安習之的目光有些艱澀。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跟自己無關的人,基本不會有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算了,不用問了,有機會我自己去看看她。”
“你知道她家在哪兒?”安習之眼神變了變。
“人事那邊應該有檔案記錄的。”
聽到駱蕁這麼說,安習之的神色這才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何天美是前何氏董事的女兒的事情,駱蕁應該還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不知道又會不會亂想了。
“往後站一站。”安習之伸出手拽住了駱蕁的胳膊。
駱蕁看了一眼樓下像螞蟻一樣挪動的人,一個小黑點,還沒看到什麼就被一股力量拽的往後退了兩步。
“沒事,這棟樓,比我在國外待過的公司矮很多,我常常在天台邊上站着。”
安習之皺了皺眉,“很危險。”
駱蕁偏過頭正要反駁,忽然發現安習之的臉色有些發白。
“你不會……恐高吧?”
安習之沒有說話,但是在駱蕁說話的瞬間,臉色變得十分僵硬。
駱蕁怔了怔,然後用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聲音驚呼起來,“真的啊,你恐高?我以前居然從來沒發現過。”
想到以前兩個人從小到大都在一起,難怪安習之很少願意跟她一起去遊樂場,就算去遊樂場也從來沒有陪她一起玩過過山車之類的遊戲。
那會兒軟磨硬泡要他陪同一起去遊樂場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有各種藉口逃脫。
“我有事,你叫上朋友陪你一起去。”
“不要嘛,人家都是男朋友一起去的。”
“聽說情侶一起去遊樂場很容易分手。”
“真的假的?”
“真的。”
當時的這套說辭對於駱蕁來說,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存在,所以當天她就拉着許妍一起去了遊樂場。
現在想來,大概真的只是他臨時編排出來的託詞。
“所以你當年不肯跟我一起去遊樂場也是因爲恐高吧,你根本沒有什麼事情對不對,情侶會分手也是假的?”
駱蕁眨着眼睛看向安習之,眼神中充滿了亮晶晶地光芒,就像是小時候看到了什麼新奇的實物一樣激動不已。
安習之被她的神情感染到了,一時間有些愣住了,他拽着駱蕁的手一路往下然後十指相扣,十分認真地低頭看着駱蕁,“要是知道後來我們會分手,我當初應該會跟你一起去遊樂場。”
當年很多沒做的事情,都成了五年來的傷痛和遺憾。
駱蕁怔了怔,避開了安習之的目光,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她現在還在風口浪尖上,不知道現在跟安習之在一起,面臨的是怎麼樣的不可知的未來。
“你找我,是什麼事?”她轉移了話題。
安習之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
“過幾天,是駱叔駱姨的忌日,到時候,一起去掃墓。”
每年忌日他都會去墓地看看他們,每次去的時候,都會想象駱蕁就在自己身邊,或者躲在遠處,今年,駱蕁應該會跟他一起去吧。
“回來以後,我去見過我爸媽。”駱蕁神色有幾分暗淡,“墓碑很乾淨,擺着我媽最喜歡的花,看着是常常有人打掃的樣子。”
“駱姨生前最喜歡在家裡面擺滿各種各樣的花了,這樣她在天上也會笑着的。”
每次提到自己父母,駱蕁都有一種難言的傷痛情緒,當年父母在世的時候她還是個任性妄爲的大小姐,一言不合就揹着畫板離家出走出去寫生畫畫就是一個禮拜乃至半個月的時間不肯回家,操碎了不少心。
這麼多年,其實說到底幫着她在父母跟前盡孝的都是安習之,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其實她是最沒有資格剝奪他是駱家一份子身份的人。
“嗯,好,到時候一起去吧。”
駱蕁覺得,父母要是在天有靈,也會願意看到自己跟安習之和好如初的樣子。
但是在這之前,她必須想辦法把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沒有後顧之憂才行。
安習之握緊了駱蕁的手,兩個人站在天台上,吹着初秋的風,一起俯視整座城市,彷彿一切事情在這一刻都可以拋諸腦後了一樣。
最終審判的那天,法院門口停滿了車,桑瑩坐着輪椅戴着墨鏡從保姆車上下來,在在場記者瘋狂的追問中被經紀人推進了法院。
駱蕁穿着一身寬大的藍白條紋襯衫,露出一堆漂亮的鎖骨,下半身穿着黑色闊腿褲,踩着一雙八釐米的黑色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幹練而精緻,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散在肩頭不失柔美高雅的氣質。
面對記者的追問,駱蕁直接什麼都沒說,看了一眼法院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法庭上,原告席上,桑瑩一臉的無辜,臉色帶着幾分蒼白,一副病態的樣子非常惹人憐愛,但是駱蕁早已看穿了她的演技,心中冷笑。
“尊敬的審判長先生,我方提供的錄音,視頻,以及衆目擊者的口述證據足以證明被告的確有故意傷人額動機和嫌疑………”
唐一鳴的聲音在整個法庭上回蕩,衆人聽着早就在網絡上廣爲流傳額那份錄音內容,有些人憤慨,有些人質疑,有些人等着看熱鬧。
“對於原告的呈堂證供,被告方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駱蕁站起身,將自己手裡的東西交給法官,“我想僅僅憑藉一份不知道來源的錄音內容,不足以判定我故意傷人額動機,因爲首先這番錄音的來源就很讓人質疑,我這裡也有一份錄音,請審判長聽了以後再做判斷。”
駱蕁手中的錄音是吳天宇給她的。
觀衆席上大都數是申請旁聽的記者,這個案子現在已經採取公開審理,整個過程,外界都是可以看到的。
法庭上的負責人員把錄音公放,很快錄音中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了事也找不到你頭上,事情結束之後再給你十萬,總比你做配音賺錢賺得多吧。”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因爲這個聲音就是桑瑩的。
錄音公放的內容還在繼續,駱蕁看向對面的原告席。
桑瑩臉上一片蒼白,而唐一鳴正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桑瑩。
此刻,駱蕁有些同情唐一鳴,很明顯這個案子,完完全全被矇在鼓裡的人就是唐一鳴。3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