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他根本不想接聽她的電話,聽到她的聲音,所以這回這麼客氣,疏離。
安習之看了一眼窗外,時間雖然不算晚,可是天卻已經都暗了下來,不過這並不是什麼事情,他乾咳了一聲,聲音十分冷淡道:“什麼事?”
聽到安習之這麼一問,駱蕁心裡一空,遲疑道:“今天需要您簽字的文件已經都放在了您的桌上,有些比較重要,所以打電話跟您說一聲。”
“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跟劉韻說就可以了,她會跟的。”安習之的聲音帶着一種十分故意的疏離。
“好,好的。”
因爲安習之擺明了一副並不想跟她多談的語氣,駱蕁也只能乾巴巴的應道,連後面問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種語氣就好像,電話那頭的人真的就是自己的上司,沒有別的關係的人一樣。
好在駱蕁沒有忘記自己打電話來的真正目的,雖然十分尷尬,還是十分別扭的問了出來,“安總,您身體好些了嗎?”
“很好,不用駱助理費心。”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想要截斷話題的聲音,駱蕁突然有些啞然,忽然就很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打這個電話了。明明用工作做藉口就已經很不高明瞭,還被人一連兩次的提醒着是多管閒事。
明明安習之好不容易不糾纏自己了,自己現在這是又在做什麼?
真的只是擔心他的身體嗎?
“好吧,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掛了,您好好休息。”駱蕁剛說完,電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駱蕁其他的話根本沒來得及再說,就聽到手機聽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
然後往屏幕上一看,通話時間四十三秒,連一分鐘都不到。
駱蕁神色黯然,收了手機,看着一處燈火皺了皺眉,邁着步子踏進了小區大門往走居住的大樓走去。
安習之冷漠地掛斷電話,看着手機上面的通話時間,心情卻突然轉好了。
“先生,要不要吃點點心。”文伯的聲音。
“不吃點心了,突然有點餓了,直接準備完飯吧。”安習之勾起了脣角,臉上不經意流露出愉悅的神色。
文伯先是一愣,然後瞭然了,點點頭轉身吩咐人準備晚餐去了。
從枕頭底下將小說書再次抽了出來,隨便翻了兩頁,卻忽然調出來一張卡片,泛黃的顏色,還有已經沉澱了文字,無疑不顯示出時間的印記。
怎麼會有張卡片在這裡?
安習之拿起卡片,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翻過面,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稚嫩的字體,讓他的眼神猛地一緊。
駱蕁一定會成爲安習之的妻子。
是駱蕁的字跡。
安習之忽然想起那天在書房裡,駱蕁似乎就拿過這本書,好像還在地上撿了什麼東西,估計就是這張卡片,難怪當時她的神色會那麼不自然。
安習之看到上面的自己,一時間許多回憶紛至沓來。
那個時候駱蕁才十幾歲,正是情竇初開,特別迷戀言情小說的年紀,不過那個時候駱蕁並沒有現在這樣好看。
當時的駱蕁還在矯正視力,帶着很難看的厚底眼鏡,兩頰還有嬰兒肥。
都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舊到安習之已經記不得自己那個時候再上大學還是高中,只記得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和駱蕁幾乎沒有交集,因爲他並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駱家領養的孩子。
所以他拒絕讓駱蕁去學校找她,拒絕告訴別人兩個人的關係,甚至爲了撇清關係,他告訴同學,他不認識駱蕁。
有次他再這樣說的時候,剛好看到駱蕁站在足球場,想要像他走近,卻在聽到後轉身而起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濱城很少有人知道安習之的身世背景,一起讀書的同學都不太清楚他的父母阿基聽,而他也從來不對人提起,除了幾個跟駱家有關係的朋友。
他從被駱文昌收養的時候就知道養父母的心思,家裡只有獨生女兒一個,從小嬌生慣養吃不了苦,也無法繼承家業,所以想找個既可以管理公司,既能當兒子又能做女婿的孩子。
這個人就是他。
突然擁有了家人還有要繼承的公司,安習之卻並不覺得高興,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明白被駱文昌收養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手中的卡片承載了當年那個嬰兒肥的小胖妹的懵懂情事,可是人都是會變的。當年那個小胖妹現在也變成膚白貌美,輕易勾的男人心,可是她當年的心呢?
安習之想不通,也不願意再想。
卡片重新放進了書裡,安習之將小說書丟進了暗櫃裡,穿着鞋子吧牀上所有的小說都收了起來。
駱蕁最近的睡眠都不太好,雖然她的睡眠質量一向算不上好,但是近日卻好像又了更嚴重的跡象。每每一睡着,總是不停做夢,夢的內容各有不同,她醒來後都記得不清楚了,但是唯一一點記得就是安習之。
夢裡所有的事情都跟安習之有關。
這種情況好像就是從吳天宇查到的幾份資料後開始的。
駱蕁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重複的做着關於安習之的夢,但是這件事情查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有個結果了。
有了結果才能結束這裡的一切。
因爲睡眠不好,駱蕁早早就醒了,洗漱完畢後正準備要出門上班,沒想到卻接到了閨蜜許妍的電話。
“小尋子,起牀了沒有啊?”許妍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不錯。
“起來了,幹什麼,說。”駱蕁一手拿着手機,一邊彎下腰去拿了雙鞋子放地上,準備穿了鞋子出門。
“哎呀,這不是又到週末了嗎,想約你出去逛街啊。”
駱蕁擡着腳剛準備穿鞋的動作一滯,“週末?”
電話那頭的聲音頓了頓,半晌爆發出一陣大笑道:“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上班吧?哈哈哈,你真不知道今天是週末啊。”
明明許妍不在身邊,可是駱蕁還是忍不住尷尬了一下,無奈只好又將鞋子放回鞋架上,往臥室裡走去。
臥室裡面的電子屏鬧鐘安靜的躺在牀頭櫃上,駱蕁伸手拿起一看。
果真,上面顯示着休息日禮拜六的字樣。
駱蕁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