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個人爭執的時候,一道身影悄然潛進了房間,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衝了過去,拿起書桌上的木盒狠狠地砸了下去。
來人的力道很重,夏振年當場就懵了,身子在僵了一下之後軟軟地倒在地毯上。
沒有想到書房裡會突然多出一個人,還……
陳林芬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怔忡着看着對面的男人,滿臉緊張地追問,“要死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再不來,難道看我的女人被他繼續欺負嗎?”
男人義正言辭,明顯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任何的不妥,“你和他囉嗦那麼多做什麼,直接逼他簽字,摁手印不就好了!”
說話的時候,男人的面容也漸漸地清晰,他不是別人,正是夏家的管家張成瑞。他的話,只是換來陳林芬的一記白眼。
“我問過律師,老不死的已經做了遺囑公證,要改遺囑,必須他親自出面!”語氣裡透着明顯的怒氣,顯然是氣惱他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還是先把他送去醫院吧……”
視線轉回到夏振年的身上,陳林芬思索了幾秒之後,喃喃出聲。
“讓他死了算了!”張成瑞沒好氣地開口,語罷,還擡腳踢了地上的男人一腳。
這麼多年給他當牛做馬的,還要看着他睡自己的女人,這口窩囊氣,他受夠了!
“你白癡啊!他要是死了,那直接就宣佈遺囑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遺囑裡寫的是什麼,要是他真的把財產捐給了慈善機構,或者是將所有的財產都給了夏沫,心妍以後要怎麼辦?”
如果夏振年說的是真的,只要他不死,頂多也就是將股權轉給夏沫而已,最多也不過失去對夏氏的掌控,她至少還是夏家的夫人。自己的地位擺放在那裡,夏沫就算是再囂張,暫時也不敢亂來。
氣惱不已地將男人推開,陳林芬低頭查看着夏振年的傷勢,腦袋上明顯有一道凹痕,鮮血以極緩的速度在往外溢出。
“先把他送去醫院,其他的事情到時候再說!”不管怎麼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他的性命。
張成瑞不情不願的,在她催促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動手幫着她將夏振年送去醫院。
由於他們的爭吵耽擱了一定的時間,再加上張成瑞刻意放慢速度,被敲打的位置周圍已經出現了淤血塊。他的身體本來就有頗多毛病,再加上他特殊的體質,醫生只敢進行保守的治療……
夏振年就這麼倒下了,沒有一絲一毫的預兆。
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看見躺在ICU裡的養父,夏沫腳下的步伐猛地打了一個趔趄,整個人就要站不穩,好似被什麼狠狠地抽緊。
“岳父吉人自有天相,他能夠挺過去的!”伸手扶住她顫巍巍的身子,年逸琛唯一能夠安慰她的話,也只有這些了。
但,安慰的話明顯對夏沫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雙眸滿含淚水,盈盈的,就要奪眶而出。
……
消息靈通的記者很快便知道了這件
事情,紛紛靜候在醫院周圍等着採集最新鮮的消息。陳林芬纔出來時候,就已經被記者重重疊疊地圍住。
“夏夫人,請問夏總突然入院在怎麼一回事?是舊疾復發?”從夏振年上一次入院,再到他將夏氏的大權暫交妻子管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證明‘夏振年病重’的傳聞。
面對記者的質問,陳林芬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滴,撇嘴勾出了一絲牽強的微笑,“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關心!老爺這一次住院,並不是因爲病痛,而是因爲意外……我辦事回家,就看見他倒在地上了……”
最後的一句話,陳林芬說都有幾分哽咽,才擦了眼淚的眼角又再次泛起了淚滴,“老爺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會有那麼的禍事呢……”
和她前後出來的夏沫聽到她說這話,心裡猛地一陣難受。明明,爸爸會變成這樣阿姨是最大的‘兇手’,可是她現在卻在衆人的面前扮演着“好妻子”的角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朝前走了幾步,夏沫正要發飆,卻被身邊的男人猛地拽住。詫異地回首,只見年逸琛衝着她搖了搖頭,表示這麼衝動的行爲是不可以做的!
“年逸琛!”
“家醜不外揚,岳父現在的情況暫時還不明朗,你這麼做,只會落人口實!”他的分析也有幾分道理,咬咬牙,夏沫只得恨恨地將心中的怒氣暫且壓制下去。
只是,她想要就此作罷,別人卻不這麼打算。
就在兩個人預備從側門離開的時候,有眼尖的記者已經看見了她,大喊了一句‘夏沫在那裡’,不少記者一窩蜂地涌了上去。
若不是有年逸琛這個護身符在身邊跟着,只怕她整個人都要直接被扛走了。
“夏二小姐,夏總目前的情況怎麼樣了?”
回答了幾個並沒有什麼營養的話,夏沫以爲應該差不多了,人羣中忽地有尖銳發問,“二小姐,我們收到消息說,今天上午你有去找過夏總。請問,夏總受傷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一句話讓人羣徹底炸開了鍋。
都知道夏振年最近的身子不好,還被人看見過到律師所,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爲他已經是在立遺囑了。若如他們所猜測的那般……
有沒有可能,夏沫不滿意想這麼的財產分割,就去找爸爸理論,結果兩人一言不和,就打了起來。然後,努極的夏沫匆忙中狠狠地推了父親一把。
悲劇……由此發生!
猜測在心中衍生,有大膽的就這麼直接問了出來,夏沫的臉色瞬間暗沉了下來,這樣的指控簡直就是天大的冤枉!
爸爸對自己那麼好,她怎麼會做出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她身邊的年逸琛眉眼微眯,犀利的視線幽然轉向不遠處的陳林芬,正巧抓住了她眼底還米有來得及退去的得逞和嘲笑。
一切,似乎都已經變得清晰明瞭,這根本就是她策劃好的!
“我相信我妻子的人品,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年逸琛的話簡單明瞭,攬着夏
沫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那維護的態度已經相當的明顯。
但是,記者們明顯不吃這種空洞沒有實質的話,“年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您那麼有把握,您太太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我也相信夏小姐不會是這種人!”一道身影緩緩走來,溫潤的嗓音透着寒意。
驟然的發聲立刻引起了所有記者的注意,轉眸一看,來的人竟然是和年氏一直都不對頭的……慕容軒宇!
他竟然會對夏沫進行維護?!
這個消息,明顯比所謂的豪門爭鬥還要讓人產生興趣。
“慕容先生,您爲什麼這麼肯定夏二小姐一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呢?”
“慕容先生,您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內幕?”
“……”
眉頭一挑,慕容軒宇嗤笑着冷哼了聲,沒有說話,倒是身邊的沙彌朝前走了一步。
“我們老大怎麼會知道什麼內幕,他對夏氏那塊肉可沒有興趣。不過,我倒是有些話想要提醒提醒你們!”
沙彌在N市也算是一號人物,再加上他身後是慕容家,記者們不敢插嘴,都豎起了耳朵乖乖聆聽。
“這種情節,在八點檔的泡沫劇裡面多得很,越是被人懷疑的對象,就越不可能成爲兇手。倒是某些裝作一副傷心的樣子,故意給錯誤的信息誤導的人,纔是真正的別有用心吧……如果夏二小姐因爲你們的攻擊而倒下了,到時候坐享夏氏所有的一切,會是誰呢?”
沙彌的話都是笑着說的,但是,在某個程度上卻似乎點破了什麼。原本只是簡單地八卦,似乎已然變成了‘福爾摩斯探案現場’。
每個人的心裡都似乎有了一把衡量的尺子,現場暫時安靜了幾秒,有人不死心的追問,“就算這樣,也不能代表二小姐沒有和夏總吵架啊……”
“她的手裡握有年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她可能會爲了那麼一點點的利益跟自己的父親紅臉嗎?”
年逸琛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年氏是什麼公司,產業有多大,一般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想象。百分之三十的股票,光是每年的分紅就已經足夠買下一個夏氏了!
她怎麼可能又會爲了那麼一點點的小利益做出這種事情?
一瞬間,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開始傾斜了,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有那麼資產在手的夏沫會對自己的爸爸做出那種事情來。
“那可未必!”從機場匆匆趕到醫院的夏心妍見此狀,忽地朝前邁出了一步,尖銳出聲。
又多了一個人,事情似乎更加熱鬧了,記者秉持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真理,急切追問,“夏小姐,你爲什麼會說出這種話?聽你話的意思,你似乎知道什麼內情!”
“呵呵……”
夏心妍冷冷的笑笑,視線緊盯着不遠處的夏沫,“如果她是我們夏家人的話,我或許會相信她不會因爲家產做出這種事情來……可是,她,夏沫根本就不是我們夏家的人,她只是爸爸在孤兒院裡面收養的一個孤兒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