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真的太傻了吧,總存在一種僥倖,覺得爹地的死沒有那麼簡單,也許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許……帝宸訣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冷血無情。?
所以,這段日子,她一直按兵不動,她在等,等待嚴凱的回來,等待嚴凱的調查結果,像是一個等待斬首的亡命囚徒,等待劊子手最終的手起刀落!
“哈,等待結果,你想要什麼結果?”
嚴凱看着安若溪,眼神帶着些許的嘲諷之意,讓安若溪覺得特別特別的陌生。
“就……就你查到的結果啊,你不是說,已經找到了當初殺害我爹地的那個兇手了嗎,他人現在在哪裡,是怎麼說的,真的是帝宸訣指使他去做的麼?”
安若溪揪着手指,擡頭望着嚴凱,嘴脣顫抖着,略緊張的朝男人問道。
她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像個惹了禍的小孩一樣,心特別的虛,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嚴凱長吸了一口氣,聲音冰冷道:“這個人殺害了你的父親,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已經替你解決掉了。”
言下之意,這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什麼,你……”
安若溪皺着眉,覺得很意外,她沒有想到嚴凱會做出這麼衝動的事情,頗有些抱怨的語氣:“你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就把人給……我原本還以爲,你會把人給我帶回來,我要當面拷問他的,有很多東西,我需要向他問清楚,現在可怎麼辦!”
人如果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所謂的真相也許就永遠跟隨着兇手被帶進地獄了,她和帝宸訣的這段恩怨,又該如何了結?
“你以爲帝宸訣僱用的殺手很好擺平麼?”
嚴凱似乎透露了點什麼,心有餘悸道:“當時的情況很危險,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如果我不先發制人的結果了他,我還如何平安的站在你面前?”
整個過程到底有多危險,男人根本不想像個怨婦一樣過多抱怨,他身上的那些傷口,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他能活着回來,已是萬幸中的萬幸!
“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太自私,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你沒事吧?”
安若溪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嚴凱的狀態並不好,嘴脣有點泛白,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應該是有受傷。
暗自在心裡咒罵自己的自私,只顧着向男人討厭結果,卻不知這結果有多麼的‘來之不易’。
“我倒是沒什麼事,就是你……你這段日子,心裡應該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了吧,是不是覺得,你和帝宸訣之間的恩怨,可以就這麼放下了?”
嚴凱有些咄咄逼人的朝安若溪問道,語氣是質問的語氣。
安若溪側過頭,逃避着嚴凱的眼神:“我沒有,你不要胡亂猜測。”
“希望真的是我胡亂猜測吧,不然你就真的太傻了,連殺父之仇都可以放下,你父親在地底下應該也難以安息。”
嚴凱這話,暗示意味十足。
雖然什麼都沒有點明,但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安若溪明媚的眼眸一震,微微張了張脣,有些慌亂:“什……什麼意思便,殺父之仇……你的意思是,已經確定是他做的了,對嗎?”
從四年之後首次與帝宸訣相見,再到現在她成爲男人合情合法的妻子,安若溪內心深處一直存在着一絲絲僥倖,她覺得爹地的死,應該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雖說帝宸訣肯定有責任,但這裡面也肯定有什麼誤會,她始終不太相信男人真的會冷血無情到直接下令殺害爹地。
所以她一直沒有放棄任何可以查找出真相的努力,甚至都拜託起了嚴凱。
這些日子,和帝宸訣,和安安在一起,她雖然過得很開心,甚至可以說是幸福,但總還是有這麼一檔子事懸在自己的心上,讓她無法徹底放鬆下來,更加無法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即便每天和帝宸訣在牀上縱情糾纏,也從未有過一次,將自己的身體和心全數交給他。
爹地的死,如鯁在喉,一天沒有確定的結果,她便一天不讓自己好過!
“……”
嚴凱看着安若溪的眼睛,沒有說話,只是濃黑的眉微微擰在了一起,欲言又止的樣子。
“爲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真的已經確定,的確是他下令,要取我爹地性命的,對嗎?”
安若溪的情緒有些激動,害怕自己說得不夠直白,於是說得非常的直接。
她要的,只是嚴凱給予他一個確定的答案!
嚴凱調轉視線,好似在閃躲安若溪的眼睛,只模棱兩可的說道:“你……你又何必問得那麼清楚,明明已經知道答案,何必那麼自欺欺人。”
“不,你錯了,我不知道答案,我真的不知道答案,我覺得帝宸訣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他不會冷血到真的叫人殺我爹地,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嚴凱……我們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你爲我賣過命,你在我最危急的時候救過我,全世界我能信的就只有你了,所以……我求求你告訴我,答案到底是什麼?我不想猜,我也猜不透,我只聽你的,只信你的!”
女人到激動之處,抓着嚴凱的手腕,眼巴巴的望着男人,幾乎都快哭了,話語裡偏激得不行。
這幾年,都以爲她變成了一個鐵石心腸,爲了復仇,不擇手段的女人。
實際上,安若溪還是從前那個安若溪,嚮往美好,嚮往安定,且心存幻想,總幻想着所謂的‘壞人’,其實也並沒有她想象的壞。
即便是帝宸訣,也是有人性的!
“……”
嚴凱手指攥緊成拳頭,表情看起來很爲難,明明是有話要說,但始終說不出口。
“快說啊,就算是要給我一刀,但你這一刀總要落下才行吧,不從你的口中聽到確定的答案,我永遠都不會死心的。”
安若溪紅着眼眶,不斷的逼着嚴凱開口。
答案麼,從嚴凱的表情中,她已經猜得**不離十了,只是……她需要嚴凱的一句話,讓她的心,死得更透徹一些!
嚴凱實在逃避不開,只能閉着眼睛,悶頭道:“我不知道事實真相到底是怎樣,我只知道,那個殺手在臨死之前,說是接受到帝宸訣的指令,要取你父親性命,並且還要僞造成是意外的樣子。”
“......”
嚴凱話語落下的那一刻,時間好像就此停頓住了。
安若溪身體莫名輕盈萬分,好似漂浮在了半空中,她如同飛昇一般騰空裡,看着還留在凡間的自己,覺得自己真傻啊,覺得一切真的太諷刺了。
呵呵,果然啊,沒有任何的意外。
事情的真相已經大白了,沒有任何可以週轉的餘地,這下子……她連自欺欺人的僥倖權利也沒有了!
安若溪,聽到了嗎,真的是帝宸訣下令的,是這個男人下令要取你爹地性命的,是這個男人害死你爹地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還有什麼好僥倖的呢!
“哈哈,哈哈哈!”
安若溪望着倉庫空蕩蕩的頂部,踉蹌不已,覺得一切就是個笑話,太可笑了。
嚴凱在旁邊看着,拳頭握得更緊,眉宇間異常的嚴肅:“你怎麼樣了啊,不至於這麼痛苦吧,我們不是早就知道的嗎,帝宸訣這樣冷血無情的魔鬼,你還指望他會是什麼好人嗎,你......”
“不要說了!”
安若溪搖着頭,眼淚四處飛濺:“你讓我靜靜,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說着,失魂落魄的倒退着,離開了這個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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