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訣和林芊語離開之後,徒留安若溪和莫言初坐在原位面面相覷。
“他爲何反應這麼大,我這算是闖禍了麼?”
安若溪看着莫言初,心有餘悸的問道。
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即便自己已經和當初那個懦弱的安若溪完全不一樣,可一旦帝宸訣動怒,她心裡還是很恐懼的。
“都提醒你了,不要亂說話,‘安若溪’這三個字,是他的死穴,沒人敢在他面前的提起的。”
莫言初也是一臉悻悻的表情,回憶道:“這幾年他脾氣其實改了挺多的,以前那才真叫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睛,現在很少有發火的時候了,平時幾乎算是很溫和的一個人,可一旦有誰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三個字,他便會失控,就在前幾個月吧,他家傭人不小心提了一句,直接被他打斷了腿……說出去,可能都沒人相信的!”
“打斷了腿……不至於吧?”
安若溪微擰着眉心,表情深沉:“畢竟是他曾經的心上人,他不至於那麼恨對方吧?”
“恨?”
莫言初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字眼,沉思了一會兒,然後看着安若溪,意味深長的一笑:“其實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只是四年以來,他從來沒有再提過,也不許其他人提起,不過不管他對她是愛,或是恨,無可否認的是,她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就好像一個魔障,困着他一輩子都無法逃脫。同樣的,對我來說,也好像是中了她的魔障,困在只有她的世界裡,一輩子無法出去……”
“……”
安若溪不動聲色的吞嚥着口水,只覺得口中乾澀,心裡更是莫名沉重,難受得無法呼吸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四年了,有太多太多的東西都改變了。
安若溪,已經成爲了所有人心知肚明,卻都不願提起的禁忌。
有時候在想,也許當初自己當真隨着歐陽漠一起死了,反而纔是最好的結局。
不像現在,活着固然還活着,卻如此的孤獨,人不人,鬼不鬼,只是一個爲了復仇而存在的殺人工具罷了!
兩人各自思考着,沉默了一會兒。
莫言初嘆了口氣,說道:“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與此同時,他優雅的一揚手,拿出信用卡結了帳。
安若溪沒有拒絕莫言初的殷勤,因爲她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刻意。
車子裡,放着小清新的民謠,音樂舒緩,好似流水。
“時光一去難倒回,往事只能回味,憶童年事竹馬青梅,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乾淨的男聲,伴隨着木吉他的悠揚,淡淡的歌詞,使得這夜莫名的哀傷。
莫言初專注的開着車,偶爾跟着哼唱幾句,他的聲音很低很沉,其實比音樂裡的男生要更好聽一些。
那些頗具深意的歌詞從他好聽的嗓音裡出來,也更加哀傷了。
“若是往事能夠倒回就好了,如果上天給我從來一次的機會,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再傷害那個女孩兒,我會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的疼愛。”
男人幽幽的說道,像是故意說給安若溪聽的,又像是情到深處的情不自禁。
要說安若溪沒有一點動容,那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她表現得,十分的淡然,甚至還有些嘲諷。
“誰都希望時光能夠倒回,可時光畢竟不能夠倒回,你犯下的錯誤也沒有辦法彌補,不過是爲了讓自己心安理得一些罷了,與其盼着時光倒回,不如擡起頭,一直往前走,總會有新人把舊人取代。”
若溪目視着前方,在川流不息的車流與霓虹燈中,她清冷美豔的臉更加動人魂魄。
“不會的,除卻巫山不是雲,新人再好,也永遠無法取代我心中的那個舊人,這一點我還是能夠肯定的。”
莫言初很篤定的表着自己對安若溪的衷心。
安若溪冷冷一笑:“如果新人當真沒有辦法取代舊人,那你現在在幹嘛?”
“嗯?”
男人側過俊臉,看着安若溪,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口口聲聲說着忘不了舊人,可你現在卻在不遺餘力的泡我,所以由此可以推斷,你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爲了泡我的手段而已,哪有那麼深情款款,念念不忘,你們男人啊,都是虛僞的貨色,我從來不會相信!”
女人脣角的那抹嘲諷,更深更深了。
今晚,無論是帝宸訣,還是莫言初,他們越是表現得對死去的她的念念不忘,就越讓她覺得發自肺腑的噁心。
如果真那麼難忘,真那麼愛,那當初又爲何狠得下心去傷害?
說白了,他們不是愛她,也不是念念不忘她,只是壞事做得太過,害怕下地獄,所以纔要一副受了沉重情殤的樣子,尋求點良心上的安定而已!
車子抵達安若溪所在的高級公寓入口處,女人解開安全帶,冷若冰霜道:“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說着,就要打開車門下車,卻被莫言初一把拽住手腕。
“若溪!”
男人喚着她的名字,語氣很篤定,沒有一點點懷疑。
安若溪美麗的臉,無懈可擊,沒有表情,淡淡道:“莫大少爺,你今晚真的喝多了,我不是她,我叫妖夭,已經配合你演了一個晚上了,你也該清醒了,現實就是現實,你犯了錯就是犯了錯,千萬不要抱着她還活着的想法,就覺得自己犯下的錯可以原諒,我猜她泉下有知的話,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冷冰冰的幾句話,完全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給出的,也就顯得更加的殘酷。
莫言初的表情很痛苦,是那種無法解脫的痛苦,他凝着安若溪,眼眸微微顫動着,裡面似乎還泛着些許的淚霧:“真的無法原諒我嗎?我到底該怎麼做,你纔會原諒我,我請求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顯然,他是認定了眼前的女人就是他四年來無法忘懷的安若溪。
如果她不是安若溪,那麼今天晚上她的一系列行爲,包括她說的那些話,都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
“好,既然你認定我是她,那我承認我就是她,這樣總可以了吧,我是安若溪,我代表安若溪給你說一句,我不會原諒你懂的,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原諒你,我希望的是,你永遠永遠都活在痛苦裡……爽了嗎,可以放我走了嗎?”
女人帶着戲謔的笑容,亦冷眼看着莫言初,真亦假的說道。
這樣的反應,反而讓莫言初有點懷疑了。
他鬆開了女人的手,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說道:“你走吧,三天之後,等我拿到數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管你是不是她,我都要感謝你,謝謝你的出現,讓我一潭死水的生命,終於有了一點希望!”
安若溪楞了一下,沒說什麼,打開車門便下車了。
心不在焉的走進電梯,按下自己所在的樓層,一直在心裡思考着,莫言初口中的‘數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行,越想越覺得危險,她待會兒得打個電話讓安離幫忙查一查。
打開門,莫名覺得放鬆,甩甩頭,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別的不說,至少她把屬於爹地媽咪的房子給奪回來了,總算還是有點收穫的。
“呼,好累啊!”
同往常一樣,一走進家門,她便衣服褲子全脫掉,只希望以最舒服的狀態待着。
大概今天真的太累了,一向小心謹慎的她,第一次忽略了家裡的變化,沒有察覺到這房間早已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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