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紅色的花瓣,喜慶又浪漫。
好久,在花雨裡,冉依顏突然覺得腰身一緊,她擡起迷濛的美眸,然後一個溫潤的暖暖的吻就落在她的額頭。
“娶你,我這輩子不後悔——”他輕輕的拾起她的手,然後,將她纖細手指拾起,然後,逐一的輕吻。
而冉依顏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突然這樣說,但是,悽迷的眸子擡起,然後就看見他深邃的眼眸,那濃郁的色,是她看不懂的彷彿是一種絲絲流動的東西。
他的吻很柔軟,逐一的輕吻過她的手指。
而她的手指的冰涼肌膚能感受到他脣瓣的淺暖溫度。
一時間,彷彿一種什麼東西流進了她的體內,然後濺在她的心上,她聽見那種遙遠的回聲。
她真的不懂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而那刻,在冉依顏困惑的那刻,男人已經低頭,然後他的手指撫上她的側臉,然後,迎着衆目,低頭,錯開,然後,捧着她的臉,輕銜住她的柔軟的脣瓣,那一刻的嫣紅,他悉數覆上,將她的柔潤脣瓣全部吞噬。
周圍立刻一陣狂熱的歡呼聲,而女人羞怯的閉上眼睛,然後任由他的狂熱,當着衆人的面,他居然毫不忌諱的吻她。
歡呼的同時,大把大把的玫瑰花瓣從頭頂紛紛揚揚,如漫天的花瓣雨,落滿周身。
“寶貝,讓司機先送你回去,老公即刻就跟上——”許久,讓她被吻的昏頭轉向的時候,他卻放開了她,而身體一顫,不知所措的冉依顏睜開眼,詫異的是,她看見了他清明的眸子。
這是吻是他開始的,然後,他帶動了她的感覺,讓她深陷其中,但是,此刻,將她從這種美好的感覺拔出來的也是他。
而且,美目迷濛的冉依顏根本沒有想到,此刻,陶醉的自己睜開眼,卻看到是他一雙鄭重而又清醒的眸子。
一時間,她的心,有些窘,有點痛,有點迷茫。
“乖,你先跟着司機回去,老公還有點事兒沒有處理完,處理完了就來找你,找孩子,跟你們一起——”
看到她困惑的眼眸,而男人,又一次伸手,撫到她清麗白淨的小臉上,而那碩大的鑽戒是他們剛纔才爲對方帶上的。
而此刻,冉依顏垂眸,看到他指節裡的璀璨的光芒,那一刻,刺痛她的眼。
但是,她的心彷彿有猛些預感般,她看到他那濃黑的沉靜的眸子,然後,似乎也感染到了他的那份慎重。
“好——”她簡潔的回答了這麼一個字,其實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刨根究底,於是,她眉目淡淡,看他,然後只答應了一個‘好’字。
而當看着她那美麗的閃爍的困惑的眼眸一直停留在他身上,風冿揚走到時候,寬慰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隨即轉身。
看到他轉身的背影,依然那麼生氣盎然,那一份自信和從容依然停留在身上,他的每一步都跨的那麼的穩健。
當他離開,立即兩個女人的目光都跟隨在那道身影上。
相對於顧雲芷,冉依顏的位置比她更加的立風冿揚近一些,所以,顧雲芷可以在後面留意冉依顏的表情,但是冉依顏卻沒有察覺後面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的目光。
那股灼然的目光,看了看已經走遠的風冿揚的背影,又看了看就站在自己面前一米遠的冉依顏,從她的側臉,顧雲芷知道,冉依顏的眼眸是有擔心的。
但是,她顧雲芷卻要因爲他們兩個移開悽然的目光。
她側臉看着冉依顏的側臉,不知道這個女人此刻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她知道,風冿揚爲了這個女人,真的是走的這步,跟他現在需要的一切偏離的太多太多,然後犧牲的也太大…很大。
可是,冉依顏,你知道麼,就在剛纔,因爲要娶你,他是犧牲了什麼來換取你。
眼淚在顧雲芷的眼眶裡打轉,但是,她卻咬脣了脣,就算那無辜的脣瓣被咬到一片嫣紅,她也不想放鬆力道。
揚,爲什麼。你什麼時候可以撇開我顧雲芷,而爲了這個女人如此的不顧一切,揚,不應該這樣,真的不應該這樣。
難道,你都不知道,你這樣做,對我的傷害有多大。
其實,只要你不娶她,只要你娶的是我,依然是你小時候青梅竹馬的我,最懂你的我,那麼,你就什麼困境都沒有了。
可是,你爲什麼要選擇這個女人,難道,真的,真的,她就對你如此重要麼。
“孫兒不孝,孫兒沒有辦法按照爺爺說的做,現在在向爺爺認錯,甘願接受任何懲罰——”在書房外間的玄關門外,男人一臉誠摯,端端的跪在那裡,俊美的臉表情不卑不亢。
他知道,外面還有來來往往的賓客,他這樣跪在這裡,如果恰好有一個人不經意的撞進來看到,他現在這副低微狼狽模樣幾乎就被所有人知曉了,但是,他不怕,對於他來說,他知道自己做錯了。
愛情和親情之間,他無從選擇,這無關尊嚴,只是一個勇於追求自己感情的男人,以及他一直想要給妻兒最好的生活保護她們的安全的丈夫作爲的追求,而,他也知道,冉依顏和爺爺之間現在面臨着這些已經亟然變成了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這種矛盾擺在面前,他是男人,但是,他也無能爲力,無法改變。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這種辦法,既不傷害妻兒,同時,也把對老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所以,對他來說,這無關尊嚴,或者說,男人走到這一步,就不能再有尊嚴。
他可以跪,在這裡跪上一天一夜,只要爺爺心裡能好受些。
他在這裡跪着,雙腿跪的直直的,腰也挺的直直的,不敢有一絲倦怠。
而書房內,老太爺一身印着大圓萬福字的褐色坎褂,杵着柺杖面向着四米高的紅漆書櫃,而身後是松木豪華大型書桌,一隻銅鷹展翅,放在書桌的右角,代表着這個家族的古老。
風老爺子已經白了頭髮。
他一個人站在書房,對着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倍多的大紅書櫃,拄着柺杖的手有些顫,那已經佈滿了皺紋的臉,好久,才搖頭,嘆息。
他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攔,而且也苦口婆心的跟他說了這麼多,利誘威逼什麼的招數也全部用上了,但是結果。
娶了,還是娶了那個女人,不顧一切的還是娶了那個女人,他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哪點好,聰明算不上,乖巧算不上,不能光耀風家,連家世都不能爲風家有所助益,一身的缺點,可是,他就是心心念唸的放不下這個女人。
家門不幸啊,果真還是家門不幸啊…現在連他都一點不聽他的話。
許久,老爺子笑了,笑的很悲愴。他背對着門口的風冿揚
“呵,不孝。你的確不孝。爲了一個女人,你公然違反親手養育了你二十多年的爺爺的命令,我用盡了一切的辦法,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爲了那個女人不顧一切,揚,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那苦澀的笑聲,而門外的風冿揚只是沉默。他很羞愧。頭垂下。
是的,他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他一手栽培的,引以爲豪的孫子,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如此不聽他的話,不顧念他的感受。
他真的是有點寒心。
“對不起,爺爺——”男人現在能說,只能是這句話,不管怎麼說,他的確對爺爺帶着很重的愧疚感。
緩緩的流動的沉默氣息裡,老爺子不改聲色
“你不用來跟我認錯,揚,這是我一早就給你撂下的話,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我絕對不會容納她進風家,要那個女人就不能要風家,要風家就不能要這個女人,如此,你現在既然選擇了那個女人,那麼,你心裡已經選擇捨棄了風家,捨棄了爺爺——”
“其實,我沒有捨棄風家,也沒有捨棄爺爺,只是,愛家愛家人和愛這個女人是不衝突的,爺爺我也一早說過了,如果你實在不喜歡她,我可以讓她以後都不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我不會娶別的女人,因爲,我只愛她這一個,這輩子,唯她一個。”
還在執迷不悟,老人厭倦的閉眼,輕擡了手。擺了兩擺。
“現在不管你怎麼說,我的態度就是這樣,既然你選擇跟那個女人結婚,你就不能再在風家待下去,你這個風家少爺也不會再能夠當下去,從今以後,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了風家的光環,你也就沒有了一切,揚,你且慢慢看着吧,我也希望你能堅持不後悔你今天的選擇。”
“我不會後悔——!”咬牙切齒的聲音,帶着一種鏗鏘的力道,一種無畏的堅持。
老爺子頓了頓,聽到那‘不會後悔’幾個字,眼底的眸光閃了閃,爲什麼這一刻,有些忐忑的是是他呢…
“那麼——”
老人最後慢慢的轉頭,眼底的光漸漸的趨於平靜。
“就照你的決定走下去吧,這中間,是痛苦,是歡樂,不管你以後後不後悔,都不管風家的事兒,你手中的所有的風家的東西都要交出來,百貨大樓,高爾夫,度假村,房產,酒店,凡是隻要是風家的產業,你手裡的控股和經營權都要交出來,你聽懂了麼——”
男人的心突然劃過一絲痛楚,像針刺痛的感覺一般。
有一點是也許是真的不習慣,或者,他放掉這些之後,他可能就真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沒有錢,沒有權,沒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時間,他可能還會不習慣,雖然,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切的後果,最壞的結果都想到了,而此刻,還是有些痛,不是因爲放棄掉權勢,更多的是,家人,他不會再是風家的人了…
除了今後還姓風,似乎就跟風家再無瓜葛了,他知道爺爺的脾氣,倔強而且權威…
那老人那威嚴的聲音聲調依然不減半分,眼睛小,但是卻亮着精光的眸子,轉眼投向門口。
“從今以後,你也不會再是風家的二少爺,包括你現在住的東區的映月別墅,都是風家的地,所以,你必須離開,那塊地不能再拿給你居住——”
這將意味着他現在的住處也不能住了…
那緩慢的蒼老的話語,說的極緩,但是絕決…
他細細的盯着跪在地方的風冿揚的舉動,希望能從他的舉止裡看出一絲遲疑和後悔,哪怕是一絲都好,這畢竟是他的孫子,至親的孫子,他沒有比愛誰更愛他,他這樣做,難道自己的心裡不痛麼。
他親手養大他,並且,把他看成是風家家業的頂樑柱,是支撐風家命脈的人,每個家族都必須要一個繼承者,而風冿揚,是萬中挑一的人才,但是,結果,他卻因爲一個女人跟他如此不息代價的對抗。
他這樣逼他,其實,他想要的,如果,只要,他現在後悔認錯,答應放棄冉依顏,永遠不再娶那個女人,他擁有的一切依舊屬於他。
“爺爺再給你一個機會,立馬去對外面的所有賓客說,這場婚禮不作數,或者,你直接和她去民政局離婚,然後答應爺爺娶雲芷爲妻,爺爺也絕對不再計較,你在風家擁有的一切,還是都屬於你的。”
他炯炯有神的雙眼,晶亮,充滿期待的看向跪在地上男人,他的孫子,他引以爲傲的孫子,其實,只要他答應他其中的一個要求,他就可以退步。
將他的一切還給他。
但是,男人依然沒有擡頭,卻挺直了上身,然後對着不遠處的老人,恭敬的磕了一個頭。
“孫兒感謝爺爺這麼多年的養育和培育,我會交出自己所擁有的風家的所有產業的股份和經營權,我愛爺爺,但是,同時,我放不掉她,我跟爺爺說過,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她是孫兒的命,沒有她,孫兒的生命根本不會圓滿,我不知道爺爺會不會理解,但是,我愧疚的,只是以後不能偶爾回來看看爺爺,爺爺已經高齡,讓已經是高齡的爺爺爲孫兒操心勞累,是孫兒的不孝,以後,請爺爺保重身體,尤其是孫兒不在身邊,請身邊的傭人按時服侍爺爺吃飯用藥,孫兒不孝,從今天開始,孫兒會把東區的別墅交出來,帶着她離開,以後,各自珍重——”
老爺子有高血糖,一直都有。
話閉,又一個恭敬的頭響亮的磕了下去。這一次,頭點地,磕了很長的時間。
背對着的老人,空蕩寂靜的空氣裡,老眼睜到了極致,嘴巴試着着張開,但是,許久,動了脣形,卻無聲沒有發出一個字,然後,他重複了幾下這個張嘴的動作,終究,但是沒有發出一個字,只是身形顫了兩下。
然後,閉眼,搖頭,嘆息…。
什麼時候,男人起身離去,依然是那修長英挺的身軀,沐浴在書房外面花園的大片陽光中,他渾身金光,依然耀眼的非常。
那已經泛白的老人眼角,眼角有點點的晶瑩。
寂靜的書房中午,陽光漫過窗戶一角,灑落在褐色的藍紋地毯上,老人一個站在書房內,周圍死寂,幾乎不聞人聲。
那斜漫進來終於向着西方慢落的日光,如同光線照起的塵埃裡,蹣跚漸邁終幕的老人,頂着花白的發,拄着柺杖,滄滄涼涼。
“你終於滿意了——”走在花園半月垂花門的轉角,書房周圍的設計一直是偏中國風建築,所以纔有了這些垂花門,石階,臘梅花,這些中國古風的元素。
而男人走到垂花門前頓住腳,從斜邊過來,他早早就看見了躲在書房不遠處石柱旁的女人。
而顧雲芷從旁邊的斜道上走出來,依然穿着那身小西裝,紅酒的發都別在耳後。
她知道風冿揚看見她了,也是,銳利如他,就算他那樣謙卑的跪在那裡,他的聽力,感覺,觀察力依然一如既往的敏銳。
“揚,我這是愛你——”很隨意的步子走近,是的,她走的步子很隨意,但是臉上卻看不到一絲隨意。
她悠然的走近,然後,在他面前站定,此刻,勝利者的確是她。
她輕掀起長長的睫毛,然後清澈的琉璃色眸子看他,帶着一絲挑釁。
但是,男人根本沒有看她,低頭,無謂的轉了轉自己中指今天婚禮上由冉依顏親手爲他帶上的戒指。
臉色不算難看,語氣也聽不出來多有威懾力,似乎是很悠閒的語氣,一字一句
“顧雲芷,不要讓你曾保留在我記憶的感覺從現在的淡然變成憎惡,如果一旦讓我厭惡你,我保證,就算你還是顧家小姐,而我,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小卒,我依然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淡淡的聲音
聽不出威脅,卻足夠讓人毛骨悚然。
“不要再去找我爺爺,讓他老人家安度晚年——”
補充了一句,淡淡的話音一落,男人依然轉動着戒指,無謂的走開。
然後留下在原地一臉蒼白的顧雲芷。
“如果她知道你一無所有,她還會跟你在一切麼,你太天真了。”終於,看到男人就要遠離的背影,女人衝上去,不顧一切的喊出這句話。
男人的身體一頓,然後繼續走,只是腳步微微有些放慢。
女人的眼底閃爍着濃濃的恨意,恨,是的,恨,怎麼可以,她是他曾經的唯一,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漠視她。
不可以。不可以。風冿揚你聽見了麼…。
“她知道你一無所有了,你覺得她還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麼——”似乎覺得剛纔那句話分量不夠,衝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又吼了一句。
男人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但是卻漸漸的緩了下來。
是啊,如果知道他已經不是風家少爺,她會厭棄他麼。
也許他以後不會再給她滔天的權勢,她還甘心待在他身邊麼。
而參加完婚禮的冉依顏,已經被人早早的護送回別墅了,她在別墅裡等風冿揚,等了很久,她身上還穿着那襲白色的婚紗,一個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旁邊放着傭人端上來的已經冷了的茶。
身後的兩個穿着公主裙的女兒在後面嘻嘻哈哈的打鬧着,在滿是喜慶的金紙的地上,拋着彩色的氣球。
但是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見風冿揚的身影。
不僅沒有風冿揚的背影,而他的電話也不來一個,他明明說過,會很快。
冉依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心越來越亂,越來越亂,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來的。
也許是,這個婚禮比預想的快,而且順利,還有,從頭至尾她都沒有見到風家的一個親戚,這是不正常的,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不正常的。
而且,還有那雙日光下見到柔情蜜意的眼神,以前的風冿揚從來不會有這樣溫柔的滴出水的眼眸。
他離開時落在她額頭上的輕輕的一吻,明明那麼輕柔,但是,那股淺暖的溫度讓她心慌,彷彿是什麼東西要融進她的心裡。
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離開…
她的心很慌,然後沒有底。
慌亂之間,她在客廳拿出電話撥通了山莊的電話。
然後接通響了兩聲後,她慌慌張張的拾起話筒“喂,我找少爺。”對着話筒,她冰冷冷的聲音,因爲,電話一般都是傭人在接。
“抱歉,大少爺出去了。”電話裡的淡淡的語氣不知道是哪位傭人聲音
“我。我找二少爺——”她的手越發的涼,心也有些慌。
慌的原因,是以前從來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前只要找少爺,幾乎所有的傭人都知道是指風冿揚,風冿揚是二少爺,但是根本不用在前面加‘二’這個序號,但是,這次,傭人卻主動提到了大少爺。風明輝。
“抱歉,山莊裡以後都沒有二少爺這個稱謂了,老爺子吩咐過,以後風家只有一位大少爺,風明輝——”
那一刻,冉依顏倒抽一口涼氣,手緊緊的壓在胸口,彷彿是喘不過氣來,心被扎的痛,手捏着話筒的動作僵硬,好久,時間過了好久,她艱難的繼續問下去
“那麼二少爺呢,風冿揚呢…”
“老爺子說,以後都不許再提起這個人。他不是風家的,而且,風家以後也不會再承認他。”那頭,傭人淡定的語氣,平緩的語氣回答,似乎,知道打電話過來的是冉依顏,傭人纔有這個耐心。
“爲。爲什麼。”幾乎,女人都沒有發覺聲音裡自己的顫音。
“不知道,這個我們不清楚。”傭人簡短的一句,然後就主動掛上了電話。
被掛了電話的冉依顏久久震撼在座位上,一身潔白的婚紗,現在一寸一寸摸出去的彷彿都是冰冷。
電話是自動從手中滑落出去掛上的。
今天的婚禮。今天的婚禮…。怪不得…
難怪她心裡一種總覺得有種古怪,風家人不會同意這樁婚事,風家人怎麼會同意這樁婚事兒,想當初,風冿揚在醫院裡躺着命懸一線的時候,那時,她放下所有的自尊跪在風老爺子的面前,摒棄了所有的尊嚴,就是爲了見一面他。
但是結果,風老爺子那種堅決的態度,她現在想起來,就算她豁出命去,他也不會讓她見的。
然後,後來,風老爺子又在他們複合的時候親自出面阻止了多少次,老爺子的固執,是一直讓冉依顏瞭解並且最終感到害怕的。
都說老人固執,但是,這樣固執而強勢的老人,冉依顏是難得見到,當初,他能創下整個風家的龐大家業。
他每次的退讓,包括曾經害怕她的出現,給風冿揚相親,老人這樣做,一次次的縱容風冿揚,不是因爲他放棄阻止了,反而是因爲,他是爲了捍衛自己的底線而做出的讓步,而風冿揚卻觸碰了他的底線。
所以,老爺子纔會這樣絕決…
他當初有多絕決的阻止她見風冿揚,那麼現在就會多絕決的阻止風冿揚娶她…
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將風冿揚逐出風家,那麼揚,現在的揚是多麼的痛啊。
他夾在在她和他的親人之間,當初,在婚禮前夕,到底還發生了什麼,所有的賓客都在原地等。
而後,他來了,他看着她繾綣溫柔的眼,盈滿濃濃花殤的眼…
舉行完婚禮,然後,他又走了,走的那麼匆忙,他的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角…
這中間,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一定出了什麼事兒,現在恍惚間想起來,其實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對勁不是麼。
風家擅自更換風家經濟決策者,這對風家的產業來說,也是相當不利的。
那麼,風家到底是什麼原因,一定要換掉領導者和決策者。
風家除了風冿揚還有一個誰可以撐起整個家族。
風冿揚,風冿揚,爲什麼這麼傻,到底你爲什麼要這麼傻。
恍然間,她明白了這一切。
難道他扛着這一切,頂着一切的壓力,堅持的,換回的,僅僅只是一個她麼?
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她的眼淚,就劃破眼瞼,大顆大顆的滴落下來。晶瑩的淚滴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笨蛋風冿揚,蠢人風冿揚,我真的值得你這樣麼。
但是,就算你覺得你值得,但是你怎麼知道我心中的不捨。不忍。
這一刻,冉依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心痛了,心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