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345沒有亮光的時候,果果一定在元寶哥哥身邊
蘇櫻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兩點。
她還沒有吃午飯,肚子莫名的咕咕叫起來。
容靳修忽然走到書桌邊,從衣架上拿起外套,轉身便對蘇櫻說:“吃飯去。”
蘇櫻微微詫異:“難道你也沒吃?醣”
容靳修淺淺的笑:“老婆還沒有吃飯,老公可以吃飽嗎?”
蘇櫻忍不住笑了起來。
驀然想到那個時候,她在外面鴨血粉絲吃的歡暢,容靳修一個電話call了過來,不要臉的就是一句:“老闆還沒有吃飯,員工可以吃飽嗎?”
現在的蘇櫻,倒是有一種農民翻身變主人的感覺。
心裡被一種叫幸福的泡泡填滿。
原來那時候,就已經這樣幸福。
蘇櫻孩子氣的跑過去一下子就摟住容靳修的手臂:“我要吃鴨血粉絲!”
“好!陪你!”
傍晚的時候。
容靳修同蘇櫻一同去皇浦幼兒園接兩個孩子。
還碰到了宋梓晗和盛嫣。
盛嫣的還有兩個月便要臨盆,肚子已經高高的隆起。
宋梓晗說:“我老婆要吃佛跳牆,我前些日子專門從福州請了私房菜師傅,據說還是鄭春發的傳人,做的一手正宗的燉品,今天可便宜你們兩個了。”
說罷又看向蘇櫻:“蘇櫻,你最近怎麼瘦成這樣了,今天去我家好好補補。”
宋梓晗是個味覺比容靳修還挑剔的人,所以宋家的櫥窗個個都是頂尖的水平。
蘇櫻和容靳修倒也樂的去宋家蹭飯。
果果和宋御是手牽手走出來的。
坐車的時候,宋御那個小傢伙非要和果果坐在一起。
於是很自然的拋棄了自家的爹孃,鑽到容靳修的車子裡面。
宋梓晗看着自己的兒子這樣見色忘爹,就說他成天圍着一個女孩子,長大沒出息。
宋御揚起自己妖孽的小臉,理所當然的說了一句:沒出息也認了,誰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氣的宋梓晗差點吐血。
雪已經積的厚厚的一層。
路上的雪被人都鏟到了路邊,堆成了一座又一座小山,倒是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剛剛從外面走,果果的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
宋御使勁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掌熱了以後,很自然的捂在果果紅紅的小臉蛋上,問:“果果妹妹,暖和嗎?”
果果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很暖和,謝謝宋御哥哥。”
蘇櫻看到小元寶一聲不吭的從書包裡面拿出魔方開始玩。
宋家新請的廚師做的佛跳牆確實地道,掀開碗蓋,香味四溢,吃起來,爛而不腐,非常可口。
果果也特別喜歡,吃的腮幫子鼓鼓的。
盛嫣看着這個小傢伙就覺得可人。
對果果說:“果果,明天你是不是要和宋御哥哥一起跳舞?”
果果擡起頭來:“是啊,盛阿姨明天會去看果果和宋御哥哥跳舞嗎?”
明天是平安夜。
皇浦幼兒園的大禮堂內有個平安夜慶典晚會。
校方邀請了所有孩子的家長。
盛嫣笑着說:“我兒子和兒媳婦人生中的第一支舞,我當然會過去的,我還會幫你們錄下來,將來在你們結婚典禮上用個大屏幕播放,告訴所有人,什麼叫做真正的青梅竹馬。”
宋梓晗說:“明天人那樣多,你就不要去湊熱鬧了吧。”
盛嫣說:“就是熱鬧纔要去。”
說罷又看向小元寶:“元寶,聽宋御說,你明天有個鋼琴獨奏。”
還沒等小元寶開口,果果便搶先說:“元寶哥哥表演《紅鼻子鹿》,元寶哥哥最棒。”
宋御在旁邊嘟囔:“這首歌我三歲的時候就會拉小提琴了,果果妹妹,過會兒,我拉給你聽好不好
。”
果果一笑:“好啊,宋御哥哥。”
壁爐中的火熊熊的燒着,整個餐廳暖洋洋,瀰漫着食物的香味,彷彿連空氣都是甜的。
宋御喜歡耍寶,果果咯咯的笑個不停。
外面的雪終於停了,月光薄而透,銀裝素裹,印的外面像是一座冰雪城堡。
氣氛越是溫馨,蘇櫻的心裡越是難過。
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
她要怎樣告訴果果,從下個月開始,她就會由她的親生母親和自己輪流撫養。
她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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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
皇浦幼兒園的禮堂非常大,基本上能容納上千人。
蘇櫻進去的時候,禮堂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
均是孩子的家長。
男人衣冠楚楚,女人衣着華貴,就彷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晚宴會場。
這也難怪,皇浦幼兒園裡面的孩子不是富豪之子就是高官之後,如今歡聚一堂,倒有不少熟人。
蘇櫻和容靳修先去了後臺。
宋梓晗和盛嫣早已經到了。
後臺的場地也極大,有不少單獨的房間。
化妝師服裝師正在給這些小公主小王子們化妝打扮。
蘇櫻已經拿到了節目單。
晚上總共有二十個節目,果果和宋御的拉丁舞表演排在第五個,而小元寶的鋼琴獨奏卻是最後一個。
在所有節目表演完畢以後,蘇櫻會作爲學生家長代表上臺致辭。
致辭信在兩天前,蘇櫻已經收到。
果果和宋御今日均是盛裝,鮮亮的舞裙,精緻的妝容,小小年紀竟然透出了一絲媚色。
宋御那張雌雄莫辯的臉更是引人注目,比女孩子還白嫩的皮膚,精緻的五官讓他看上去像是漫畫裡面走出來的人物。
果果知道蘇櫻最後要上臺致辭,高興的說:“媽咪,等你講完以後果果上臺給你送花花。”
這也算是校方的安排,蘇櫻親了親果果的臉蛋:“謝謝寶貝。”
從後臺出去以後,蘇櫻便坐上了學校安排的位置。
蘇櫻的位置在第一排,離舞臺最近。
但是蘇櫻旁邊有一個位置一直是空的,一開始,她也沒有在意。
時間正好七點,禮堂的燈光驟暗。
節目開始。
晚會的節目多數別出心裁,一羣年紀不大的孩子演繹這他們的世界。
舞臺上的那一張張面孔,快樂,天真,帶着這個世界上最初的美好,在燈光下盡情的釋放。
很快就到了果果的節目。
果果和宋御跳的是一曲恰恰,歡快的舞步,動感搖曳的身姿,他們兩個是領舞,一時間彷彿所有的光線都聚集在他們身上一般,叫人移不開眼睛。
臺下爆發出一陣一陣的掌聲。
蘇櫻甚至聽到後面一些家長的議論。
“看那個穿粉紅裙子的小丫頭,是誰家的孩子,實在太漂亮了,年紀這麼小,就長成這樣,長大還不禍國殃民。”
“我看和他跳舞的小男孩也不錯,脣紅齒白,比女孩子還漂亮。”
“這兩孩子是誰家的,我倒是想先攀個娃娃親。”
……
……
蘇櫻莫名的笑了笑。
任何一個母親聽到這樣的話,心裡都會偷偷的樂吧。
恍然的時候,忽然發現身邊的空位已經坐了人。
看清楚那人的側臉的時候,蘇櫻倒是微微一驚。
“容太太,爲什麼這個表情?”
熟悉的略帶諷刺的聲音傳到蘇櫻耳朵裡面的時候,蘇櫻像是吞了一塊玻璃。
嗓子發疼,卻還要佯裝客氣:“陸太太,你也來了。”
坐在蘇櫻旁邊的人正是柯善美。
她倒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我女兒的表演,我自然應該來捧捧場,你說是不是,容太太。”
蘇櫻沒說什麼,只是笑了一下。
卻發現柯善美是一個人來的,並未看到陸成灝。
從柯善美來了以後,蘇櫻莫名的覺得坐立不安。
也沒有心思看錶演。
時間就這樣不急不慢的淌過。
直到最後一個節目,是元寶的鋼琴獨奏。
幕簾被拉開,舞臺的中央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一束燈光從舞臺上面傾瀉而下,正好將坐在鋼琴前面的小男孩納入其中。
這小男孩長得可真是好看啊,一身筆挺的小西裝,俊逸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臉,更重要的是一雙眸子平淡無波,那種超越年紀的淡然和安逸讓許多大人看了以後都自愧不如。
初見到這個孩子的時候,許多家長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到底是誰,能培養出這樣的孩子。
就在所有的人沉醉在欣賞臺上那個不似凡人的小男孩的時候,整個會場所有的燈光一下子都暗了下去。
禮堂變得漆黑一片。
安靜了一秒,整個禮堂忽然就炸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停電了?”
“這是校方的嚴重失誤,誰來保證孩子們的安危?”
“難道是有人故意破壞?”
各種猜測此起彼伏,一瞬間竟然已經人心惶惶。
就在整個禮堂快要沸騰的時候。
禮堂忽然想起了一串輕快的鋼琴聲。
莫名的,一瞬間,整個禮堂都安靜下來。
緊接着,是天籟一般的童音。
伴隨着鋼琴的音符,開始唱歌。
魯道夫,紅鼻子鹿
有一個發紅的鼻子
如果你見到他
你會看到它在發光
其他的馴鹿都嘲笑他的名字他們從來不讓可憐的魯道夫跟他們一起玩
一個霧濛濛的聖誕前夜
聖誕老人來了,
“魯道夫,有很明亮的鼻子!今晚爲我的雪橇指路怎麼樣?“
現在馴鹿們都喜歡他
他們歡呼,
”魯道夫,紅鼻子的馴鹿
人們會永遠記住你!!“
是一首聖誕歌曲,節奏明快,用一種接近天籟一般的童音唱出來,純淨的就像是振翅的白鴿。
這樣的聲音空靈,似乎帶着一種治癒的味道。
整個禮堂忽然沒有剛剛那樣慌張了。
所有的人都開始冷靜下來。
甚至有人認爲,在黑暗中這樣聽這首歌,簡直是一種享受。
或許這就是校方故意的安排。
就在歌曲接近尾聲的時候,整個大禮堂譁然一聲。
又恢復的明亮,所有的燈光全部都亮了起來。
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的看向舞臺。
舞臺上那個彈鋼琴的小男生依舊從容不迫,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
他的指尖像是擁有魔法,跳躍的音符從他的指尖流淌,充斥着整個會堂,叫人心情愉悅。
然而在他的旁邊多了一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任憑誰都不會忘記,就是剛剛跳拉丁舞,長得像天使的小女孩。
小女孩就站在小男孩的身旁,竟然摟着小男孩的要,小腦袋擱在小男孩的肩膀上,這種樣子竟不似在唱歌,而是在撒嬌一般。
這兩個孩子之間,似乎有一種難言的默契。
或者說有一種情愫,簡單美好,仿若上帝創造了一根線,無形的將兩個孩子靈魂栓在一起。
他們的樣子甚
是隨意,就像是在家裡兩個玩鬧的孩子,旁若無人。
可是這樣美妙的聲音正是眼前的兩個孩子創造出來的。
眼前的景色着實太美。
連容靳修都說了一句:“果果必定是元寶的死穴。”
蘇櫻連連嘆氣:“果果以爲在家裡的琴房呢,大庭廣衆之下這樣膩着她的元寶哥哥。”
小元寶在家裡練琴的時候,果果必定陪伴身邊。
元寶這些天就在家裡練這首歌,果果天天都膩着,無聊的時候就唱歌。
元寶練得時間長了,她就像這樣抱着元寶的腰,纏着撒嬌。
歌曲終於在一片雷動的掌聲之間劃上了完滿的句號。
主持人上臺。
第一件事情,便是同所有的家長道歉。
剛剛電力系統出了問題,剛剛的黑暗並非校方的特意安排,而是停電,經過搶修,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
主持人的誠懇也得到了絕大多數家長的諒解。
畢竟最後一個節目,在黑暗中給予的聽覺享受,是一般所不能比擬的。
下面已經有人開始提問:“節目單最後一個節目不是寫着鋼琴獨奏嗎?難道是臨時改了嗎?”
面對這樣的問題,主持人風趣的說了一句:“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說罷,就將話筒遞給旁邊的果果:“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果果眼睛完成一個月牙,帶着一絲奶氣:“我的大名叫蘇開心,小名叫果果,大家都叫我開心果。”
主持人被她逗樂了,不禁又問:“剛剛你爲什麼要上來唱歌?”
果果一本正經的說:“因爲元寶哥哥在很黑的地方看不見,果果答應過元寶哥哥,只要沒有亮光,果果就一定會在元寶哥哥的身邊。”
一句話竟然讓全場鴉雀無聲。
這樣的話從孩子的嘴裡講出來,竟然摻雜了一種純淨的感動。
主持人似乎對他們之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轉而問小元寶:“你叫什麼名字?”
小元寶聲音清清淡淡,亦是惜字如金:“容念青。”
臺下悉悉索索有討論的聲音……
“姓容啊,容這個姓在s市可不多見,能在這裡的多半就是蘭卡總裁容靳修的兒子。”
“必定是啊,你看那眉眼,那天生拒人千里的氣質,不就是同他老爹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嗎?”
“容家不是還有一個小公主嗎?難道就是臺上的這個?”
“不像啊,我同容太太打過幾次照面,這小丫頭雖然漂亮,但是不像容總裁,更不像容太太。”
……
……
蘇櫻聽到這個的時候,心裡不免一痛。
臺上的主持人正好也提出了這個問題。
大約是在小元寶那邊受到了冷落,他又將話筒遞給旁邊的果果:“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果果忽然大聲說:“果果長大以後要嫁給元寶哥哥!”
臺下忽然爆發出一陣一陣的笑聲。
主持人也笑了:“這兩個孩子真是可愛,相信大家跟我一樣好奇,這兩個孩子的母親是誰。”
說着便朝着下面開玩笑似得說:“孩子的母親在場嗎?能不能上臺和寶貝互動一下,大家都很想知道怎樣才能培養出這樣可愛的孩子?”
蘇櫻還在愣神的時候,旁邊的柯善美卻已經起身。
幾步就朝着舞臺走上去。
主持人又說了一遍,蘇櫻便也起身去了舞臺。
誰料蘇櫻上舞臺之後,兩個孩子都站在蘇櫻的旁邊。
一旁的柯善美倒是有些落單了。
柯善美試着對果果說:“果果,到媽媽這邊來。”
果果拉着蘇櫻的手躲在她的後面,一聲不吭。
因爲媽咪說過,不能
再叫她壞巫婆。
可是果果真的不喜歡超人爸爸的老婆。
不知道超人爸爸爲什麼要讓她當老婆。
主持人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只以爲上來的兩位分別是兩個孩子母親。
順勢就將話筒遞給柯善美:“請問哪個是你的寶貝?”
柯善美笑着說:“我生的是個女兒。”
臺下一片豔羨:“原來是那個小女娃的媽媽,真是好福氣,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也有人說:“這女娃一定長得像爸爸。”
果果長得像陸成灝,的確沒錯。
包括固執的性子。
此時此刻,果果就死死的抱着蘇櫻的大腿,死活不肯挪動一步。
這倒是叫臺下的一衆看客有些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