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戚小小的聲音雖是不大，但是那女子聽到之後，十分神奇地變得安分了許多。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新鬼氣勢弱了不少，正在抹眼睛。
祭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一時間有些目瞪口呆。
“戚小姐，你當真要幫她？”祭九並不想讓戚小小卷入其中，更何況在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也難免會有一些陷阱，就等着他們跳下去。
當然，祭九最擔心的還是會被冥知道。
“嗯，不然再過不久她就很難控制了。”戚小小冷靜說道。
被仇恨矇蔽雙眼的魂，最容易受到情緒牽引，即使在生前是一個多麼有理智的人也好，死後就完全變了樣。
而這也是戚小小的職責所在，指引新鬼，避免發生更加多的不幸，儘量避免陰魂與生人接觸，人鬼殊途並不是說說而已。
“你們一定要幫幫我！我要殺了那兩個小賤人！”新鬼雙眼的紅色越來越濃，最後就連瞳孔都是紅色的了。
戚小小見狀不妙，當即用右手將食指與中指點在新鬼的額頭之上，輕聲唸了些什麼，只見新鬼的雙眼才慢慢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過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戚小小走進浴室，一隻手在鏡子上輕輕敲了敲。
新鬼走過去，當看到自己現在的面容之時，尖叫了起來。
她不能接受看起來如此醜陋的自己，一雙手在臉上頭上慢慢比劃着。
“想恢復正常麼？”戚小小神色極爲平靜，這樣的情況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而這個新鬼看起來也不是凶神惡煞的那種，只要能夠加以引導那必定是能夠有所改變。
新鬼聽了，彷彿是看到了唯一的希望之光，緊緊抓住戚小小的手，激動問道：“你能幫我麼？我要變回去！變回去！我怎麼可能會是這樣醜……這樣的恐怖。”
戚小小再次敲擊了一下鏡子，新鬼在鏡子之中突然就映照不出自己的模樣。
“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慢慢恢復，但是你得明白的是，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不是在很短時間之內就能夠做得到。”戚小小盯住新鬼的雙眼。
新鬼將戚小小抓得更加緊了，“只要能夠變得好看就成了！不管付出什麼我都不在乎！”
作爲女人，對於自己的長相果然是最爲在乎的。
“那接下來你就需要聽從我的安排，不能急躁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動，你想要做什麼之前，得先與我說。”戚小小慢慢道出自己的要求，“這些你都能做得到？”
新鬼連忙應答，戚小小這才滿意點頭。
接下來戚小小又詳細詢問了一些信息，比如說案發現場是在哪裡，生前住在哪裡，等等這些信息不管有沒有用，全都詳細記錄下來。
在聽到案發現場的地點之時，戚小小的神色微動，竟然又是東城區，距離現在所在還有些遠，不過自從從東城區回來之後，並非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如果是冥的話，必定是不會讓她去就是了。
“戚小姐，東城區如今還沒有排查清楚，冥絕對不會允許那您去的。”祭九出聲勸阻，他們都想到一起了。
只是再怎麼說，她也都是茅山弟子，一個東城區就擺不平麼。
最終戚小小還是沒有聽，執意要幫助新鬼。
“祭九，你可別再跟冥說了，要不然咱們就絕交，以後不會讓你進門。”戚小小頗爲認真說道。
祭九面露難色，要是不將戚小小要去東城區的信息告訴冥的話，那他可能就會有點麻煩，不單單是受到懲罰那麼簡單。
倘若是戚小小又恰好出了什麼事情，祭九絕對是要完蛋了。
“戚小姐您想想，那麼遠的新鬼，怎麼就來到了這裡向您求助？這裡面興許有貓膩，再說這偌大的城，又不是隻有戚小姐您會管這種事情，並不需要特意趕過來，反而是有些刻意了。”祭九的腦子轉動飛快，還是不願意放棄。
戚小小低聲跟新鬼說了幾句話，轉向祭九的時候依舊是面無表情。
“要出發了，你要是不去，那就留下來等我回來。”戚小小給他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
祭九掙扎了好一會，還是不得不跟着戚小小一道出發，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冥，不然依照戚小小的脾氣，必定是不會讓他繼續跟着，總得保護戚小小的安全不是麼？
“不然明天早上再過去也是可以的啊，沒必要現在就去，太晚了。到時候就沒有車回來了對吧？戚小姐您是正常社會之中的人，還是要多考慮考慮。”祭九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聽完之後，戚小小果然有些猶豫了。
但是戚小小一猶豫之後，那新鬼就要開始鬧了。
“你答應過我的！現在就去，馬上就過去！”新鬼很是着急，在戚小小的面前來來回回唸叨，有點失控。
戚小小皺眉，她更想明天再去，只是新鬼已經等不及，若是新鬼失控，那就難搞了。
祭九也發現了這個問題，戚小小更加在乎的是新鬼的狀態。
“戚小姐，這可不能感情用事，您最首要的就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對吧？不然還談什麼幫忙，新鬼並不難控制……”祭九爲了說服戚小小，可謂是使勁渾身解數。
但，還是無謂的掙扎。
戚小小伸手摸摸祭九的腦袋，笑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去，明天興許也還來得及，只是既然是今天就能夠完成的，那就不需要推遲到明天。”
祭九百般勸阻無效之後只能夠跟着戚小小一道前往。
路上時候祭九不斷念叨着什麼，腦子裡愈發堅定一個信念：戚小小果然還是不能離開別墅！
趕到東城區需要花費一個小時的時間，戚小小並不着急，而新鬼在見到戚小小終是願意行動力之後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只是在越來越接近東城區的時候，新鬼的情緒又開始有了波動，就連眼睛之中也都隱約有了血絲。
此時不管戚小小說什麼都沒有用，新鬼已然聽不進去，距離最後的兩三公里之時，新鬼終是忍不住先過去。
“戚小姐！”祭九有些緊張喊了一聲，卻又並不是想說什麼，只能乾巴巴道，“小心點。”
祭九很想將冥也喊來，但是又很怕這樣的做法會導致戚小小與冥都會對他產生不滿，他這個站在中間的，纔是最爲難做的啊。
“嗯，你也小心點。”戚小小神色有些凝重，身體有些緊繃，此時車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乘客，接下來的好幾個站都沒有人，公交都不需要停下來。
戚小小多少知曉祭九在擔憂什麼，不過這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並不想要任何人來打擾，即使是冥，也不行。
黑夜之中的東城區極爲寂靜，就連燈光都很少，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區域。
戚小小並沒有多在意，反觀祭九卻是有些反常，一直站在戚小小的肩頭之上來回走動，似乎是在不安。
這個時候，戚小小的安撫也沒有一點的用處，祭九時而凝神聆聽，時而焦急轉圈，或者一動不動盯着某個方向。
一切的反常終是令戚小小提高了警惕。
“終點站到了，請各位旅客攜帶好行李物品……”
正在戚小小也關注着車外之時，已經到最後一站。
下車時候，一陣陰冷的風撲面而來，祭九也擡起了腦袋，飛快轉動。
“戚小姐，這裡似乎跟上次不太一樣，恐怕有陷阱。”祭九有些擔憂說道，他還是第一次在城裡面見到有這樣陰森的夜晚，即使是之前在夜裡跟隨冥出動也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戚小小微微皺眉，她並非是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是已經來到了這裡，也沒有了退縮的機會。
“小心一點，安全第一。”戚小小壓低了聲音，但是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在空曠的街道上像是激起了回聲一般，傳遞得很遠。
四周實在是太過安靜了，安靜得戚小小心頭都忍不住打退堂鼓。
而新鬼在這個時候又回來了，臉上的神色都發生了明顯的改變，離開之前的急躁與不安似乎都已經鎮定了下來，整體看起來既冷靜又正常。
戚小小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不對勁。”祭九跳到了另外一個肩頭，一隻腳按在戚小小的肩頭上傳話。
不用多說，戚小小也都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新鬼看起來理智又正常，這正是戚小小之前所期待的狀態，但在這個時候見到她倒是生出了警戒心。
鬼物之所以稱爲鬼物，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僅憑藉一己之力很難平復心頭的怨恨，所以一些滿心怨恨或者是心中執念太深的孤魂野鬼會慢慢變成厲鬼，而怨恨最深重的就會馬上變成厲鬼。
“走吧，我帶你過去。”新鬼朝戚小小咧嘴笑了笑，她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戚小小這才注意到，新鬼頭部的傷，貌似是變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