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模特公司也算是一切順利,工作室裡新服裝的製作沒有半點問題,對於下一步服裝週的順利開展也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在去酒店的路上,剛好接到陳玥的電話。
“悅舒?”
“媽。怎麼樣了?”聽着陳玥的口氣,還算是比較輕鬆。
果然,陳玥帶來了好消息——“東子從急救室出來了。我也跟專家談了,他們說東子這個瘤子發現的早,早切除的成功率要高很多。而且東子又年輕,恢復起來也會很快。但是……”
陳玥話鋒一轉,“但是專家說,雖然成功率高一些,但是還有可能失敗,也有可能會傷到部分腦部的功能區。你說——”陳玥經過這幾次交心的談話,已經慢慢養成依賴周悅舒的習慣。
“媽,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冒冒風險。風險越大,受益就越大。我相信辰東能挺過來,媽媽也要相信,我們就不要再動搖了。”
“對了,”細心的周悅舒又想到那件事,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過去。“媽,那個換錯藥的小護士找到了麼?”
被她這麼一提醒,陳玥想起來下午醫生來找她時說的話。“你說這事兒就這麼蹊蹺!醫院裡說那個小護士就這麼突然蒸發了,她的信息居然都是假的。我纔不信這麼大個人,說沒就沒了,我要再派人去找找,看看到底事實是什麼樣的!”
聽了陳玥這麼說,周悅舒心裡咯噔一下,這個現狀越發驗證了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恩。媽,這事我感覺裡面有人做文章。你看會不會是有人不想讓辰東醒過來找人做的手腳?”
“這幫孫子!居然敢在奶奶眼皮底下做這種下三濫的手腳!”陳玥怒氣衝衝,“好!媽媽就聽你的。我會在手術通知單上簽字,讓醫生儘快安排手術。一定要讓東子儘快恢復過來,決不能讓那些背後的小人得逞。”
陳玥言畢,扣上電話。周悅舒長出一口氣,既然走出這一步就不會允許她後退。車窗外面,正是一河的星光璀璨,她的思緒飄飛,不由得想到曾幾何時她在辰東的懷抱裡你儂我儂卿卿我我,可是這美好的時光容易逝去。她給自己打氣:辰東,相信我,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等你醒來,等你再帶着我共賞這一河星光!
就像周悅舒擔心的那樣,看似一切順利的背後,問題還是發生了。只是,這場叛變的風暴來的比周悅舒想象的要快。
就在秦辰東手術的當天,例會上的一個小小插曲讓周悅舒感到一絲危機。
銷售部總經理抱怨人事部新派的人員不夠專業,也沒有敬業心,是培訓不得力;而客服部又說銷售部在新的營銷策略上有很大的漏洞讓他們工作量大增。
周悅舒冷眼看着幾個人相互抱怨,暗暗算着他們口中所說的這些事情發生的時間。剛好是辰東昏迷以後,她接手過來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但問題是,這些事情其實都是辰東之前拍板定下來的。更何況,對於不得力的新人或炒或調崗,公司都有明文規定,只要達不到要求按規定處理就是,用得着在例
會上大呼小叫麼?
會後她喊過趙助理,“之前讓你盯着,可有什麼風吹草動?”
趙助理心領神會,回答的也是言簡意賅。“夫人,蔣經理最近跟徐董走的很近;張經理跟王經理昨天剛剛跟劉董吃過飯。”
聽了他的彙報,周悅舒慢慢理清關係:銷售部的蔣元謀居然跟徐茂才走到一起?張雪莉跟王明途居然靠上劉思華?怪不得,蔣元謀一張口,張雪莉就幫了王明途的腔。這幫人,心可真夠急的。
“徐茂才跟劉思華手裡有多少股份?”這纔是重點。
趙助理思索了片刻,“徐董略多一些,大約佔到百分之十五;劉董應該是百分之十二左右。”
還好,雖然多,但勝在不算絕對多數。
周悅舒長吁一口,“我們手裡有多少?”
“本來秦家控股百分之五十二,上次因爲秦總在電視上悔婚,引起股價波動,公司經濟緊張,偷偷賣掉百分之四。目前就公司登記的股東而言,我們還是最大的股東。”
她的話讓周悅舒暫時放心。
不想趙助理話鋒一轉,“哦,對了,”趙助理想起那天周悅舒囑咐他的事情,“上次您讓我檢查有沒有重要文件被人翻動,我看到了這次賣掉股份的合議。只是沒有買家的姓名和賬戶。”
聽到這裡,周悅舒腦袋有些疼。設計服裝她在行,經營公司她雖然有所成績,但也是靠着一點運氣跟秦氏的餘蔭,大部分都是摸着石頭過河。即便是小馬過河,她也能感覺到這區區的百分之四可能會帶來一些隱患。
她沉思片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趙助理,我們能不能回購這百分之四?”
趙特助有些爲難。“當時秦總是偷偷放在市場上流通的,都是走的無記名賬戶,而且目前來說公司賬面上可用的流動資金還能回購百分之三。”秦辰東的鐵血決策讓很多人都十分忌憚,這些私下裡的交易沒人敢於查詢和質疑。
“那就先購回百分之三。”先把握好控股權才行,免得別有用心的人興風作浪。
趙助理領命下去了,但事情的變化總要比周悅舒想象的要快。
第二天的例會上,又是一堆繁雜的小事幾個人吵的不停。
周悅舒那麼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發火了:“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一切都按制度辦理,辦不了的給我打報告!我倒要看看是你們對制度的理解有問題,還是你們辦事的能力有問題?!”
她的突然發火讓幾個人頗爲忌憚,頓時會議室裡靜謐一片。
“就怕問題都不在我們這裡!”平時一言不發的副總孫慶華突然發話,酸溜溜的味道所有人都聽的出來。
會議室裡幾乎所有的人都看着周悅舒的臉,心裡無不幸災樂禍,準備看一場好戲,看看她這隻被陳玥扎出來的紙老虎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周悅舒聽出那人的語氣不善,但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往自己身上攬事兒。她壓着火氣,斜着眼看着孫慶華,慢悠悠地接口道:
“那是公司制度有問題了?”她腦海裡搜索着這個人的信息,之前對他印象一直不錯。工作努力積極,話不多卻直擊要害。她一直把他當人才看待,怎麼突然轉了風口開始咬人了?這麼張揚,背後一定做了不少準備吧?那他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不想這平時看似老實的孫慶華果然一如既往地直指問題所在:“那是,公司怎麼沒有經過董事會同意就隨便變更總經理?真是毫無章法。”
會議室裡有人悄悄議論起來,老孫說的確是事實,但在秦氏裡誰會想到反對陳玥?這次把老事兒翻出來重說,這分明是給周悅舒下不來臺。
周悅舒心中冷哼一聲,暗道你們隱忍了多久纔想起來這個茬。好在她早有應對:“作爲秦總的夫人,他的股份就是我的股份,還需要開董事會麼?再說了,秦老夫人也是當着你們的面宣佈由我來接手公司!”
孫慶華居然毫無懼色,迎頭頂上:“呵呵,是麼?請問你們何時結婚?可有擺酒?領證了麼?未來的秦夫人似乎並不知道。秦總當年要美人不要江山可是拋了一部分股份。”
周悅舒很不悅地看了一眼趙助理,不是說偷偷賣掉的麼?!這傢伙怎麼知道的!
難道說?——周悅舒突然想起當時王二很快把偷的兩萬塊錢還了回來,那錢分明沒有動過!他根本沒有用那兩萬塊錢還賬!看來這幫人早就疑心秦辰東的病情,分明是利用了王二來竊取情報,沒想到誤打誤撞看到股權變更的部分!所以他們纔會這樣明目張膽地來挑事!
自己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落下什麼把柄,給他們機會。
是故,雖然腦海裡翻起千層巨浪,周悅舒依然保持着冷靜的外在。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敵人越殘酷越要冷靜沉穩,讓他們摸不到頭腦。“哦?如果我沒記錯,即便是辰東轉讓了一部分,我們也是絕對多數,開董事會不過走個過場而已。如果孫副總認爲非常有必要的話,我也不反對來次形式主義。”
孫慶華站起身來,彈彈身上的浮灰,冷冷一笑,“周小姐還真是樂觀,真不知道您的絕對多數是怎麼算出來的?不如我們明天就召開一次董事會,看看到底大家的選擇是什麼樣的?不過我私心地奉勸周小姐一句,您又忙着設計服裝,又要管理秦氏那麼大的公司,一定很忙碌。哪有時間照顧好秦總?萬一秦總醒不過來,真不知道是誰的責任?”
周悅舒手在會議臺的掩護下攥得緊緊的,如果不是有衆人圍觀她真想衝上去給這個胡說八道的人狠狠一個耳光!居然如此污衊她!還要詛咒辰東!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最終,她還是強忍住怒火,嚴厲地說:“孫副總!請你注意你的言行!辰東他只不過是在醫院暫時休養一二,等他身體條件允許了,自然會重返秦氏。到時候,免不了要請孫副總喝杯慶祝的喜酒。我只是衷心希望所有人都能有‘臉面’來參加活動!”言下之意,現在不要做的太絕,逼我們孤兒寡母的,有朝一日辰東醒過來,該算的賬一定要好好算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