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笙一出來,侯沐沐就瘋狂似的衝過去,抓着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道:“伊笙,灝然他怎麼樣?”
這一個手術進行了將近五個小時無間斷,伊笙累得快虛脫了,被侯沐沐這樣一搖,差點沒摔一跤,顓孫昊見了馬上過來拉着侯沐沐,柔聲安慰:“沐沐,你別激動,你看伊笙做了那麼長時間的手術,也累得緊了,讓他緩口氣吧。”
侯沐沐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伊笙瞧着衆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心裡知道他們是等急了,也不賣關子什麼的,說:“灝然他的頭多次受到硬物撞擊,使他腦部形成了血塊,不過好在送院及時,已經成功將血塊取出來了,至於有沒有後遺症就要等他醒了之後才知道。”
“還有他的腿被石塊砸斷了,也已經接好骨,打上了石膏,慢慢休養,很快就會沒事了。”
伊笙的一番話讓衆人提着的心都放了下來,總算有驚無險,凌母走到侯沐沐面前,見她哭得傷心,也跟着哭了一場,哭完之後抱着她,安慰她小心照顧好自己,又要親自送她回病房。
侯沐沐搖搖頭,她現在哪裡都不想去,只想陪着凌灝然,只想他早一點能醒來。
凌灝然被送到重症病房,侯沐沐也想跟着去的,但伊笙收到凌母打來的眼色,連忙制止了:“沐沐,灝然現在還在昏迷中,需要安靜的休息,在他醒來之前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
“可是……”侯沐沐不死心,她只是想陪陪她而已。
“這對他的病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伊笙硬着頭皮道,要是凌灝然醒來後知道他惹哭了他的女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他呢,想想伊笙就覺得頭疼。
伊笙都這樣說了,侯沐沐也不敢再堅持了,只是一直徘徊在重症室外面,透過窗戶癡迷的看着凌灝然,任誰都叫不走。
侯沐沐偏執起來真是八頭牛都拉不動的,顓孫昊也沒辦法了,唯有陪着她一起等在外面,顓孫昊陪着,許曉曉也不走了,安靜的坐在一旁,偶爾給侯沐沐倒水,叮囑她吃飯休息。
他們這樣不離開,凌母瞧着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反正誰都勸不動侯沐沐,索性凌母也跟着守在侯沐沐身邊。
凌母是一點都沒怪過侯沐沐的,反而親自侍候着侯沐沐這個孕婦,侯沐沐對此非常的感動,自從父母去世後,除了邱局長和邱媽媽,她再也沒有遇到這麼和藹的長輩了,凌母就像媽媽一樣關心她,照顧她,讓侯沐沐非常非常的喜歡她,內疚感也越來越重。
一連三天,侯沐沐不眠不休的守在重症室外面,而凌灝然三天裡也沒有醒過來,侯沐沐嚇壞了,一天要問上伊笙幾十遍凌灝然什麼時候纔會醒。
對於凌灝然三天間昏迷不醒,伊笙也是束手無策的,凌灝然不醒他也沒辦法讓他立馬醒來的,而且各項檢查都是正常的,這樣的情況下,只能等凌灝然自己醒來了。
“你起來好不好?我原諒你了,你醒來看看我,看看我們的寶寶。”侯沐沐拉着凌灝然的手,祈求道。
她現在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他能醒來,侯沐沐從來沒有過的內疚過,都是因爲她,如果沒有她,她的脾氣沒有那麼倔,他也不會出事。
所以,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她的責任佔據的大部分。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讓他感受他們的寶寶就在他手裡。哪怕才懷孕三個月,肚子還不明顯,也沒有脈搏,但侯沐沐仍然希望他能體會這種感覺。
她的肚子裡孕育着一個小生命。
“你感覺到了嗎?你是不是沒有感覺到他,所以一直不肯醒來?你怎麼這麼笨?你不是很看重寶寶嗎?怎麼這麼久都不起來看看他?”
這幾天是侯沐沐這一生中哭過最多的幾天,流過的淚比她這二十幾年來加起來的都還要多,說着說着,眼前又是一片朦朧。
“你是不是不愛他了?是不是不愛我了?你說過你會一輩子都對我好的,你說過會聽我的話的,我現在叫你醒來,你怎麼不聽話了呢?你再不起來我就真的生氣了,再不醒來我就帶着寶寶離開,去一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讓你後悔一輩子去。”
“相信我,我說到做到的。”
侯沐沐從一開始的乞求,到最後的威脅,她期盼的看着緊閉着眼睛的凌灝然,又過了一分鐘,他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侯沐沐的心都碎了,眼淚也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沐沐小姐,時間已經到了。”護士姑娘開門進來,輕聲的提醒她,侯沐沐點點頭,彎腰在凌灝然額頭上親了一口,留戀的深深看了他一眼,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剎那,她的手被抓住了,侯沐沐的心突的一跳,手上是熟悉的觸感,她有點不敢回頭了,她好怕是自己的幻覺,一回頭,他依然沉睡着。
但是很快就證實她的感覺沒有錯的,那邊護士姑娘驚叫起來:“凌先生,你醒了,沐沐小姐,凌先生醒過來了。”
她那個興奮,激動的跑出去,還一邊大聲說凌灝然已經醒了,凌父凌母還有顓孫昊等人都紛紛激動的跑進病房裡。
而此時,侯沐沐已經回過頭了,看着那雙深邃的眼睛再一次呈現在自己眼前,侯沐沐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淚水啪啦啪啦的掉着,站在牀頭邊就那樣看着他。
凌灝然也睜着眼睛看着她,溫柔,不捨,心疼,所有感情都毫不保留的表露出來。
“灝然……”
一衆人一窩蜂的涌了進來,瞧見凌灝然真的醒過來了,個個都鬆了好大一口氣,凌母更是暴跳起來,若不是看在他還在重傷中,她早一巴掌打過去了。
“臭小子,你捨得醒了,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我,爲了你這幾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你這個臭小子!”
凌母罵到最後也哭倒在凌父懷裡,罵聲中滿是擔憂和心疼,凌父欣慰的點點頭,溫柔的拍打着凌母的背部。
所有人都很激動,除了凌灝然本人淡定的躺在牀上,淡定的看着他們,好半晌之後,他纔開始動起來,他拉開鼻子上的呼吸器,掃了室內所有人一眼,吐出一句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