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真的轉身就走了,飛快的彷彿再與她多呆一分鐘都會受不了了。
木菲兒長舒了一口氣,走了最好,她一個人一樣可以照顧自己的。
推着輪椅先去洗手間,身子不方便,可是,洗個手洗個臉還是可以的,再上個廁所,回來就可以上牀睡了。
卻是第一次這樣自己推着輪椅,轉得有些快了,一下子收不住就撞到了牆上,“嘭”的一聲響,在這暗夜裡那是一個驚天動地。
於是,才走出她的病房正拿出煙準備一會兒出去醫院吸菸的相少柏立碼就轉了回來,推開門,看到地板上倒地的甘雪和輪椅,他無語了。
冷冷的走過去,“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想我離開是不是?甘雪,我相少柏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也不扶她,就是居高臨下的看着地板上有些狼狽的她,見過太多的耍心機的女人了,苦肉計也是各種各樣的,卻沒見過這樣的,明明都傷了,還要作踐自己。
木菲兒咬了咬脣,腿太是痛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誰要故意來着,誰要喜歡他來着,她恨他還來不及,一擡頭,倔強的看着他,然後,手指着大敞着的門,冷冷的喝道:“滾。”只一個字,她現在一個字也不想與他多說。
那樣的表情,與菲兒竟是有着那麼多的相象,真的很相象的,一瞬間,他的眼底閃現出了一抹溫柔,也許,是他的感覺錯了?
站在那一動不動,木菲兒卻是痛極了,她真的不喜歡坐這冰冷的地板呀,他不走,她也不好試着站起來,又是一咬牙,“相少柏,你給我滾,你聽見沒有。”
從來也沒有女人這樣對他說話,擡步就走,一點也不客氣。
可一出了她病房的門,他就有些後悔了,腦子裡都是她剛剛的看起來很痛苦的表情。
護士站的護士已經聽到了聲音也趕了過來,看到他剛要說話,他一擺手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人家便停了下來,他低聲的道:“我來處理,你去忙吧。”
木菲兒什麼也沒聽見,此刻,正運足力氣的要站起來呢。
護士走了,相少柏折返回到門前,兩步路的距離站在門前就是秒秒鐘的事情。
透過還是半敞的門望進去,她看不到他,她是背對着他的。
她的手落在了牆上,她應該是在用力吧。
似乎,可以動了。
似乎,就要站起來了。
可是,才起了一半的身子刷的又坐了回去。
他現在不在她的病房裡。
她這樣,真沒必要吧。
可,她真的是反反覆覆了幾次,每次都是要站起來了,卻,又坐了回去。
相少柏的眼睛直直的落在甘雪的身上,她看起來比他想象中的要倔強多了,真的有點象菲兒,菲兒受傷了也是不吭聲的。
足有十幾次,甘雪終於扶着牆站了起來,她的腿在抖,那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在發抖,然後,他看到了,她的腿又
在流血了。
此刻,正沿着她病服的褲管流淌出來。
相少柏再也站不住了,“刷”的就衝了進去,再是不喜歡甘雪,可他也不是無情之人。
手落在她的腰上,她是真的瘦,就跟菲兒一樣,菲兒,觸碰到甘雪的時候,他的腦子裡閃現的就是菲兒的名字,輕輕一抱,就抱起了甘雪,然後,直接就把她放到了牀上,手一按鈴,“病人摔倒了,醫生和護士都過來一下。”
木菲兒的頭歪到一邊去,不想看他,他是要殺她的人呀,現在又要裝什麼好人,“你走。”她吼着,臉漲得通紅。
相少柏沒吭聲,剛剛,是真的是他的不對,可是,男人的自尊讓他什麼也不想說,人站在牀前,高大的身形籠罩着木菲兒,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來了,動作迅速的查看了她的傷,此刻是新傷加舊傷,重新換藥上藥再包紮再打石膏,折騰完了醫生很嚴肅的道:“甘小姐,你的傷只怕最少要半個月才能好了,然後,半年內都需要靜養,也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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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愁了,她怎麼那麼倒楣呢,靜靜的聽着,讓她半年要乖乖的,她是真的不想呀,想爸爸,想媽媽,這麼一想,眼淚一下子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那醫生看看她,再看看相少柏,後者冷冷的一掃他,他不敢多說什麼了,立刻的道:“很晚了,甘小姐早些休息吧,相先生,我看得請個看護,她這樣,一個人上洗手間上牀什麼的根本不行。”
相少柏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你是要去洗手間?”人有三急,這很正常的,可是剛剛,他居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病房裡。
木菲兒還是歪着頭不看他,也不說話,她早就想去洗手間了呀,從吃過KFC到現在就一直沒去過了,她現在就特別的想去,早知道就不喝那咖啡了,後悔呀。
眼見着她不說話,相少柏便向醫生和護士道:“行了,你們出去吧,晚上我留下,明天會請個看護照顧她,這陣子,要麻煩你們了。”看來,她現在就是想出院也不成了,一個星期後也沒戲,站不起來也沒辦法騙木南生說是出國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讓心他煩了。
醫生和護士走了,病房裡又靜了下來。
他站在牀前,她躺在牀上,誰也不說話。
空氣裡的沉悶象是一把錐子一樣的落在人的胸口上,讓木菲兒悶的尤其的難受,卻是咬着牙,半句話也不肯說,不想跟他說話,她對他沒意思呀,她不是他的粉,她對他有的只有恨,恨不得他死,這纔是真的。
相少柏的臉色還是陰沉着的,她剛剛流淚了,這會兒,頭埋在被子裡也不知道停沒停,女人一哭,他就不好再橫眉冷對了,再者說剛剛也確實是怪他疏忽了,又是一傾身的抱起她。
她立刻如受驚的小鹿一樣的亂掙着,“你放手,你放我下去,我不要你抱我,你又不是我的誰,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我討厭你這樣抱我。”一迭聲的抗拒着,
可是,相少柏根本不理她,霸道的直接就把她抱進了洗手間,站在馬桶前,一邊放她坐下去一邊道:“你再喊,我連你褲子也幫你脫了。”
這一聲果然奏效,她噤聲了,放她坐好,看了一眼她寬鬆的病服褲子,怎麼也能自己脫下去的,雖然總是把她想象成木菲兒,可她到底不是,一轉身就走了出去,“好了叫我。”
她咬着脣,好了怎麼可能叫他呢?
眼睛緊盯着他的後背,眼見着他出去了,卻是看着門把手嘆息,她現在,連反鎖門的能力也沒有了。
真的是尿急,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總也不能讓他在外面替他反鎖門吧,於是,眼睛盯着門,慢慢的放下褲子,直到解完,她全身都是緊張的,腦子裡不住浮現的就是自己被推落水時的畫面,相少柏,他會不會再殺她一次?想到這個,她全身都繃緊了,上好了,卻不想叫他。
怔怔的坐在馬桶上,傷口還是疼,轉首看着對面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只一個慘字了得。
出神的坐了許久,或者,連她自己也忘記時間了,門被敲響了,“甘雪,好了嗎?”他在敲門,也有些緊張,她進去半天了,現在裡面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彷彿那個甘雪消失了不在裡面一樣,難不成是想不開自殺了?
不可能嗎,還是一個喝過洋墨水的人呢。
他的聲音,讓她激櫺一下,人也清醒了過來,生怕他進來,急忙道:“好了,馬上,等一下呀。”
提好了褲子,想站起來,卻起不來了,她一個姿勢坐久了,腿和腳都麻了,就象是過電一樣的,一動就很痛。
“好了嗎?”他催着,裡面又是沒聲音了。
“好了。”徒勞的坐在馬桶上,幸好褲子什麼的都很整齊,他推門進來了,臉上面無表情的走過來抱起她,然後,回手還替她衝了一下馬桶,抱着她到了病房放在牀上還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後,輕聲的道:“睡吧,晚上我在,你要是想小解就喊我,我抱你過去。”
她轉過頭,悶悶的給了他一個字:“嗯。”
想睡,卻怎麼也睡不着,真的不想與他在一個屋檐下,卻又,無從選擇,現在讓她打電話讓甘夫人來照顧她,她是真的不好意思,給甘家添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
睡吧,人還活着,就得要一天一天的過日子。
睡着了,手卻是緊緊的抓着被頭,生怕被人揭開一樣。
她是真的怕,怕睡着了被相少柏給掐死,可是再怕也沒有用,她現在逃不開他,而想要與他一起,卻是她的希望。
讓他愛上她,一定要讓他愛上她,可這需要一個過程,還得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相少柏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牀上的女人很安靜,一動不動的躺了許久許久,應該是睡着了吧。
病房裡還有一張牀的,他開的病房當然是最好的,要有陪護的牀位的,看來,今晚上是回不去只能在那張牀上睡一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