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可能呢?
手扒着鐵欄杆拼命的望出去,院子裡,一輛車前,一男一女傭在一起走向這小樓的大廳門口,半明半暗中她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可是,那聲音卻吸引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着。
總可以看到的。
她一定要看到那男子的正臉。
太象了。
那走路的姿勢,那一舉一動,甚至連那說話聲,無一不象。
兩個人的身後,有人去開動了那部車,應該是準備開去車庫吧,就在這時,車子大燈的燈光直直的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再一轉彎,男子和女子的面容就在那一瞬間清晰在千晴的眸中。
張大了嘴,她搖了搖頭,難道,是她的感覺錯了?
爲什麼那張臉是陌生的?
“寒,你不是一直住在市區嗎?爲什麼又要選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怎麼,你不喜歡?”
“太清靜了,這不象是你的作風。”
被喚作寒的女子輕輕一偎,彷彿是知道千晴正在樓上的窗前看着她和男子一樣,她小鳥依人的道:“偉,我想要送給你一個禮物,你見了,一定喜歡。”
星眸閃爍,男子邪魅一笑,“什麼禮物?”
“呵呵,你夢裡都會夢見的禮物。”易洛寒挽在偉手臂上的手一緊,臉上雖然還掛着笑,可是那笑裡明顯的帶着些幽怨了。
“到底是什麼?”男子停住,寵溺的捏了捏寒的鼻尖,“快說,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又想要給我一個意外的驚喜?”男子加重了‘意外’兩個字的語調,顯然的,寒的所說已經喚起了他的好奇心。
千晴的心一直在揪緊着的痛,那聲音,分明就是唯一的聲音,尤其是當他背對着她,當她看不見他的臉時,那種他就是唯一的感覺就更加的濃了。
思緒在翻飛,她想起了在黑白間看到的那個一身黑的男子的側影,那時,她分明就是感覺到了唯一的存在。
“唯一……”眼見着男子與寒一起站在樓下的草地上,千晴再也忍不住的雙手緊攥着窗子的鐵欄杆用力的喊道。
她的聲音很小,她也沒有什麼力氣,她也不知道那個男子是不是能夠聽見,可是,她忍不住的就是要喊唯一的名字。
唯一,是你嗎?
她問着,可是窗外,卻無人迴應她的心她的疑惑。
她的聲音小的讓那男子根本就聽不見。
千晴無措了,怔怔的望着那名男子,只想,再好好的仔細的看看他。
爲什麼聲音是,可是那張臉卻不是唯一呢?
“偉,你真的不想看嗎?”
“不想。”
“就算是女人也不想看?”沁着笑的女聲,寒的兩手已經攀上了男子的頸項,整具身子都掛在男子的身上,兩個人對視着,親密的就象是一對戀人。
不是,不是唯一。
唯一不可能愛上其它的女子的。
搖着頭,千晴拼命的告訴自己那男子不是,他不是唯一。
可當她轉過身來刻意的不
去看窗外的那兩個人時,她的心卻還在那男子的身上。
那天晚上,千晴一直在做夢,夢見的就是芭堤雅警察局裡看到的那具唯一的屍體,唯一,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啊……”一聲驚叫,千晴從睡夢中驚醒,一頭的冷汗,她又做夢了。
意識漸漸回籠,千晴睜開了眼睛,月光正從窗外射進來,照着她的小房間裡一派清明,一股煙味襲來,也惹她轉首,牀前的一步開外,易洛寒正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她,就象是在看一件獵物似的,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將她咬得鮮血淋漓,而面對易洛寒,千晴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進到她的房間的。
寒要送唯一一個禮物。
寒說那是一個女人。
脣顫抖着,“他是誰?”
“呵呵,我說你健忘吧,你果然是,看來,我那兩巴掌還是沒有把你打醒。”寒說完,已起身推開門離去,只餘,滿屋子的煙味繚繞着,怎麼也散不去,卻讓千晴只不住的咳,怎麼也咳不完似的。
寒走了,千晴再也睡不着了,睜着眼睛到天亮,慵懶的起牀,她現在,窮的就只剩下時間了,大把大把的時間等着她去浪費去排解。
人,又走到了窗前,她想看到那個男子,不管是不是唯一,那個男子都挑起了她極大的興趣,可,從早起到正午,整間院子裡都是空落落的,除了她的突兀的咳聲,這裡安靜的仿若沒有人跡。
“咳……咳……”手捂着嘴,半夜裡寒的光臨真的是害了她了,只讓她不住的咳,不住的咳,怎麼也止不住。
“寒,誰在咳呀,真煩人。”一道男聲從樓下的房間裡吼出來,似乎是才睡醒的樣子。
“呵呵,女人呀,要不要見見?”
“有你媚嗎?”男聲輕笑,輕`佻的聲音讓千晴一震,那聲音似唯一,可是那聲音裡散發出來的意味卻是唯一從來也沒有表現過的。
那是讓她陌生的感覺。
“要不,你試試?”
“易洛寒,今兒個你是怎麼了,怎麼拼命要把我推給一個女人呢?好吧,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還有,我要是真要了她,看你吃不吃醋。”
“人都給你備好了,你還怕我吃醋?我若是吃醋,也就不給你準備了,起來,快穿衣服,別動手動腳的,我這就帶你去見她。”
兩個人的聲音就這樣直接的送到千晴的耳朵裡,沒遮沒攔的,千晴甚至在想易洛寒是故意的,故意的昨夜與那男子住在她的房間樓下,這樣,她和那男子說什麼自己都能聽得見了。
緊接着,樓下就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千晴一震,他們要一起上來了嗎?
身子不住的後退,然後抵在牀上,她才發現這小小的房間裡除了被子底下,哪裡都沒有她的藏身之地。
那便不藏。
轉過身,人就站在門前,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雖然,她不是將她也不是土,可現在,她也只能硬撐着了。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那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
先是開鎖的聲
音,隨即,門被推開了,一個看似陌生的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看到了千晴,千晴也看到了他,這麼小的屋子,她就站在門前,所以,他一進來兩個人就面對面的相對而站了,“唯一……”她輕喚,即使那張臉不是唯一的臉,可是那雙眼睛和聲音分明就是,如假包換,她痛苦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她真的不知道他是誰了。
“唯一?唯一是誰?你是在喊我嗎?”男子上下的掃視了她一番,那品頭論足的目光讓千晴有些不習慣,張了張脣,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似乎是唯一,又似乎不是。
見她不說話,他又道:“可我不是唯一呀,寒,怎麼給我介紹了一個想着別的男人的女人呢,我纔不要,哼。”說完,他一轉身,大手就摟上了寒,擁着她就向外面走去,“走吧,咱們去樓下……”
“偉,你確定你不要她?”
“不要,我要你。”
磁性的男聲之後是易洛寒開心的笑聲,“咯咯咯……”
那笑聲,張揚的傳到千晴的耳朵裡,讓她的心震顫着,她想起了易洛寒曾經說過的話,還有,易洛寒明顯嫉妒的語氣,如果那男人不是沙逸軒,不是尹少辰,那麼,寒所說的她健忘的男子就是指的唯一嗎?
可那張臉……
驀的,千晴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芭堤雅的那具死屍的臉也是看不清楚的,她只是憑着那一身衣物才確定那是唯一。
天,難道不是?
難道剛剛那個男子的臉有詭異不成?
頹然的後退,坐在牀上時,她的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怎麼也想不通,怎麼也堪不透。
所有,就是一團亂。
可她現在卻無從去問起,也無人問起。
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仿若偉和寒都沒有來過似的。
可是,兩個人一起留下的氣息卻是那麼的濃烈,根本揮散不去。
一天.
兩天。
偉再沒有來過,她也再沒有見過他。
他的聲音就象是一場夢般的從她的世界走過,然後,消失不見,再也不復存在。
…………
“首長,你的電話?”
“誰的?”沙逸軒頭也不擡的盯着屏幕上那些關於股市行情的紅紅綠綠的數字,這兩天正是宏儀最關鍵的兩天,一招不慎,便很有可能滿盤皆輸,到時候,即使是他棄子也不管用了。
“一個女人的電話。”
“陌生人?”
“是的。”
魚,釣到了嗎?
他真的等得太久了。
在接過電話的時候,他已看到武強在操作着電話的信號跟蹤儀了。
這一次,他要把與對方通電話的時間儘可能的拖長。
“你好。”
“沙首長,久違了,那個,你的警衛是不是在跟蹤我的電話信號呀?若是,也不必麻煩了,我直接告訴你我在哪裡就好了,需要嗎?”
沙逸軒的脣角淡淡勾出一抹弧度,看來這一次他是遇到對手了,伸手示意武強,“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