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前兩人,安吉拉沒多少印象,只知道是英國演員,都是舞臺劇出身,本.金斯利在82年扮演過甘地,而拉爾夫.範恩斯則扮演過伏地魔――當然,那是10年以後了。
但是對於利亞姆.尼森,她就瞭解得太多了,這個愛爾蘭演員是個非常出色的演員,父母是學者,姐妹是教師,他本來也想要做教師,但是後來迷上演戲進入了學校的劇團,從事過剷車司機、卡車司機、助理建築師和業餘拳擊手等多種職業後終於開始了演員生涯,在出演了幾部小成本電影后,終於以《變形黑俠》中一炮打響,然後在《賢伉儷》中的出色表演讓斯皮爾伯格看中,擔任了辛德勒這個角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他還會參演許多出色的電影,比如《星球大戰之魅影危機》、《紐約黑幫》、《真愛至上》等等,不過安吉拉印象最深卻是《颶風營救》中的特工父親,在重生的前一天,他剛好正在電腦前回味了這部電影,所以對那句搞笑臺詞記憶頗深:
“看見這個按鈕了嗎?我只要輕輕一按,立即就有幾十個警察衝進來,你連提褲子的時間都沒有!老實點,否則我以浪費時間罪逮捕你!”
每每一看見他,女孩兒就會想到這句話,就會忍不住想笑――當然,她並沒有笑出來,不管怎麼說,現在正在拍攝的是一部非常嚴肅的電影,而且羣衆演員都是這次事件倖存者的後裔,如果自己真笑出,那就不僅是失禮了。
而還有一個讓她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利亞姆.尼森即將遇見的妻子,娜塔莎.理查森,是前世《天生一對》中母親的扮演者,而且09年在加拿大滑雪的時候,不幸遇難,當時聽到這個消息讓那時的“他”很是糾結了一翻,不知道這一世還會不會生這樣的事情呢?
安吉拉隨即將這個問題扔在了腦後,《辛德勒的名單》都可以提前開拍,誰知道這一世還會生什麼呢?就算要做點什麼也不是現在吧,她還要做羣衆演員呢。
羣衆演員的戲也不好演,無論是被納粹碾得到處跑,還是排隊站在隊伍裡等待檢查,都讓她有些暈頭轉向的,而且精神依舊不是很集中,有些心不在焉的。
唯一的收穫就是逐漸開始和周圍的參加演出的猶太人後裔熟悉起來,雖然她只有四分之一的猶太血統,又是父親這一系,但是他們依然承認她是猶太人,畢竟猶太教諸多派系中,卡拉派是承認父親這一系的。
很快夜幕降臨了,本來晚上還有場戲,但是斯皮爾伯格在接到一個電話後當即宣佈今天的拍攝任務完成,然後在回旅館收拾了下坐車匆匆離開了這了這裡。
安吉拉也沒有管這麼多,在和幾個猶太小女孩聊了幾句後,她就回了旅館,埃弗特拉旅館就在卡茲米爾區外面一點,也有相當的歷史了,雖然設施比不上那些大酒店細緻豪華,但也乾淨整潔,安吉拉對於住處並沒多少要求,所以她拒絕了斯派洛換到市區的建議,就在這裡呆了下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安吉拉繼續開始了劇本的抄襲和新歌的創作,可惜兩三個小時下來《落跑新娘》才寫了不到兩頁紙,最後一新歌更是遙遙無期。所以女孩兒在咬着筆桿呆了許久後,最終嘆了口氣,決定出去在旅館外面走走。
走廊上的燈光有些昏暗,不少小一些的孩子跑來跑去的嬉戲着――整棟旅館都被劇組包下用於羣衆演員的居住,安吉拉一邊和這幾天剛認識的人打着招呼,一邊往樓梯走去,她住得不高,就在第五層,用腿走下去在坐電梯上來全當鍛鍊好了。
幾分鐘後,她來到了接待大廳,剛從樓梯間入口出來,就看見斯皮爾伯格帶着幾個人走近了電梯,其中一位大約四十來歲的男性,坐在輪椅上的,黑棕色的卷胖胖的臉形,看起來有些眼熟。沒等安吉拉回過神來,電梯門已經合上開始上升。
女孩兒開始並沒注意,但是當她走到旅館門口的時候忽然反應了過來,作爲一個喜歡小提琴的女孩,她終於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伊扎克.帕爾曼!著名猶太人小提琴家,因爲4歲時患小兒麻痹症成爲終身殘廢,然後5歲開始學琴,13歲選送到美國電視臺演出,19歲在美國列文垂特國際小提琴比賽中獲一等獎,被稱之爲“小提琴王子”,他演奏的最大特點,是把浪漫主義的熱情灑脫和古典主義的和諧均衡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辛德勒的名單》裡那哀傷卻又飽含希望的曲子就是他演奏的!
安吉拉略有些吃驚,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總不可能他也是來當羣衆演員的吧?如果說要演奏要配樂的話,那也得到後期製作去了啊?
帶着這樣的疑惑,女孩兒想了想,反身走了回去,電梯自從停住後還沒人使用,所以她知道他們是去了頂層的7樓,等電梯下來後她也跟着去了7樓。
頂層是導演先生和工作人員住的地方,這樣方便他們隨時討論問題,相對的,顯得要安靜許多,出了電梯的安吉拉左右看了看,她忘記斯皮爾伯格住的是那間房了,這時,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望電梯這裡來了,當他看見女孩兒後不由微微一愣。
安吉拉也愣住了,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是亞當.雷蒙德,對,就是那個在《天生一對》和《捉迷藏》中合作過的攝影師,今年暑假在紐約也是他現凱特並邀請參加《聞香識女人》的拍攝的。
“你好,雷蒙德先生,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安吉拉先伸出了手。
“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安吉拉小姐,恩……真沒想到你也參加了這部電影的演出。”亞當回過神來,和女孩兒握了握手,不過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在掩飾什麼。
但是安吉拉並沒有注意這點,而是繼續問道:“你是要出去嗎?”
“是的,我要去外面買點東西,有什麼事嗎?”恢復正常的亞當問道。
“你知道斯皮爾伯格先生的房間是哪間嗎?”
“哦,左邊最後一間,看見了嗎,挨着會議室的就是了。”亞當扭頭指着走廊盡頭說道。
“謝謝你,雷蒙德先生,那麼我不打攪你了。”安吉拉忙點了點頭,就要過去。
“斯皮爾伯格先生出去了,現在可能還沒回來。”亞當好心的提醒道。
“沒關係,我看見他回來了。”女孩兒回頭笑了笑,飛快往導演先生的房間走去,亞當聳聳肩,鑽進電梯下去了。
鈴聲響了許久也不見有人開門,安吉拉皺了皺眉頭,再次按響了門鈴,但是依然沒人開門,他們去哪裡了?明明困難着他們上來的啊?
女孩兒抓了抓腦袋,忽然聽見了什麼聲音,她趕緊豎起耳朵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但是又沒有了,再仔細聽了下,又出來了,那聲音是從會議室的門後傳來的,隔上兩三分鐘才傳出一點,像是在解說什麼。
安吉拉湊過去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依然聽不出在講什麼,她想了想,伸手輕輕扳了扳門把手,一聲微響竟然將門打開了,女孩吐了吐舌頭,一種作賊成功的興奮感覺涌上心頭,趕緊推開一條縫躡手躡腳擠了進去。
會議室裡管着燈,一片黑暗,大概坐着四五個人,正前方掛着銀幕,中間放着的放像機,將光束打在上面,正在播放什麼黑白片。
是最近剛剛拍攝的嗎?這麼快就剪輯出來了?安吉拉帶着疑惑偷偷摸到人後,往大屏幕上看去,當她看清楚了是什麼後,一隻巨大的手立即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臟!
畫面當中有一個人,一個瘦得僅僅只有一張皮繃在身上的人,在幾個軍人的攙扶下在廢墟中蹣跚的走着,即使是黑白片,但那一根根骨頭尤其是肋骨都清晰可見!跟着鏡頭切換到一排屍體中間,不少屍體都還睜大着眼睛,尤其是給了特寫後,甚至能看清楚暴突眼角的龜裂痕跡!
女孩兒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堅持過這幾個鏡頭的,這組鏡頭在許多年以前“他”曾在電視上偶然換頻道的時候看過,當電視上出現:以下鏡頭可能會讓人感到難受時,“他”還曾不以爲然的聳聳肩,但是隻出現幾個鏡頭後就立刻忍受不了,感到胸悶想吐,於是趕緊換臺,那時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所以連南京大屠殺博物館都不曾去過。
現在或許能堅持一下――女性能忍受的痛苦是男性的九倍,但在幾個鏡頭過去後,她既然感到了天旋地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胃,使勁的擠壓,彷彿想要把裡面的東西全部壓出來,她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呼氣,像一隻弓起的蝦子,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咣噹一聲撞翻了一張桌子,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下午的那一更,可能稍晚點,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