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在宋佳口中問出老賊的消息之後,邁步離開了包房,此刻幻蝶的內保們全都虎視眈眈的守在門外,直到看見宋佳也跟了出來,這才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宋佳也微微擺手:“放他們走。”
寧哲看見走廊內站了這麼多人,再次放低姿態,微微躬身道:“宋小姐,今天是我不懂事,得罪了!”
宋佳自然知道寧哲這麼做,是在保全她的面子,讓他不在花街丟臉,伸出纖細的手指在寧哲的胸口輕輕點了一下:“寧哲,我記住你了。”
“告辭。”寧哲扔下一句話,隨後帶着胡逸涵等人轉身離去。
胡逸涵看見兩人交談的方式,跟在寧哲身邊輕聲問道:“哥們,什麼情況啊,你怎麼給她服軟了呢?”
“花街這地方,沒人認識咱們,所以我的面子不重要,但宋佳畢竟是這裡的掌櫃,以後還得繼續混飯吃,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消息,自然也得壓一壓她的怨氣。”寧哲機智的做出解釋,又道:“老賊的位置我摸到了,人在江田新集港,讓咱們的人手集合。”
“這地方沒有手機信號,先離開這再說吧。”胡逸涵比劃了一下手裡的槍:“這東西是我進來之後,打暈一個巡邏的安保搶的,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咱們恐怕又不好走了。”
……
十分鐘後,一行人徹底驅車離開了花街所在的區域,寧哲剛剛鬆了一口氣,孟凡的電話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寧哲看着屏幕顯示的名字,猶豫了幾秒鐘之後,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孟叔,你好。”
孟凡聽見寧哲的聲音,語氣並不嚴厲,但是卻十分嚴肅的問道:“小崽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寧哲頓時裝傻般的問道:“麻煩?孟叔,最近幾天,我可一直在禪精竭慮的爲公司辦事,所以你說我惹麻煩,我怎麼聽不懂呢?”
孟凡並未思量寧哲是否有沒有真的聽懂他的話,直截了當的說道:“記住,以後不許再踏足花街半步,更不許因爲分公司的業務,再去驚動花街的關係!尤其是宋佳那個女人!”
寧哲思考了一下,順勢問道:“孟叔,我倒是被你說的越來越糊塗了!我調來分公司,本身就是爲了黑馬公司在辦事,去花街也是爲了調查線索,這有什麼問題嗎,難道咱們堂堂黑馬公司,辦事的時候還要在乎一個風塵女子的情緒?”
“你對花街的瞭解太少了,也對宋佳那個女人的定位太低了!幻蝶的老闆娘,只是她的一個噱頭而已!至於花街,一個設立在行政區,卻能夠逍遙法外的地方,你不覺得它的存在很突兀嗎?”
孟凡頓了一下:“坊間始終有傳聞,花街就是裴氏打造出來的一個安樂窩,用來引誘那些富商豪紳去消費,然後套取一些情報,而宋佳這個女人,更是一個情報販子,我們特意調查過她,發現這個女人是一個人脈資源和內幕信息的掮客,她就像一個紐帶,連接着政商黑幾條線路。
酒吧老闆這個身份,只是一個讓宋佳左右逢源的僞裝而已,這個女人跟很多勢力都有接觸,但是沒人知道她究竟是爲誰服務的,別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花街那個地方,有屬於自己的江湖。”
寧哲聽見這話,總算明白了孟凡打來這個電話的用意,他根本就不是爲了責備自己的莽撞,而是怕黑馬公司徵佔橋下區的目的暴露出去,於是也藉機試探道:“孟叔,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我去花街,只是爲了橋下區開發的項目,無外乎就是一個棚戶區徵地的事,能有什麼大不了啊?”
“我讓你別接觸宋佳,是因爲不想讓黑馬公司跟她這種人有什麼瓜葛,而並非一兩件事的個例,總之記住我今天對你說的話,不許再跟花街的人有往來!”
“好,我知道了。”寧哲見孟凡含糊其辭,就明白公司高層壓根就沒想讓他對這件事有所瞭解,故此也就沒再多問。
……
流民區,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漠當中,一列懸掛黑馬衛隊徽旗的車隊正卷着滾滾煙塵向前行駛。
隊伍中心的履帶式陸地堡壘,車頂的鋼板已經被液壓桿撐開,露出了裡面的防彈玻璃穹頂,曲項然也坐在穹頂之下的房間裡,看着銀河匹練喝茶,因爲車輛經過了多重改裝,底盤的顛簸完全無法傳輸到上層車體。
孟凡跟寧哲通過電話之後,推門走進了曲項然所在的房間當中,點頭道:“老闆,我已經跟寧哲通過電話,警告他不許再跟花街有往來了。”
“好。”曲項然擺弄着茶具,招了招手:“過來喝茶。”
孟凡嘿然一笑,坐在了曲項然對面:“這個小崽子居然可以進入花街,而且逼得宋佳給你打電話告狀,還挺有意思的。”
“在流民區這種鬼地方長大的人,想要活下去,必須有吃人的魄力,和被人吞掉的準備,窮山惡水,能磨鍊人骨子裡的野性。”曲項然指着外面的沙漠扔下一句話,接着繼續道:“橋下的爭奪很重要,分公司只是一步明棋,咱們不能把籌碼壓在這些愣頭青身上,事情想要辦成,還得靠你手裡的那批人。”
“你放心,這事我始終在盯着。”孟凡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不過這次跟咱們競爭的光智公司,確實挺奇怪的,因爲公司內部不太安分,現在光智那邊又出來了生化改造人的事情,着實詭異。”
曲項然側目:“說起生化人這事,寧哲有跟你彙報過嗎?”
“沒有。”孟凡搖頭:“他去花街的消息,就是在那個生化人嘴裡挖出來的,所以我感覺他應該沒想瞞着咱們,只是事情還沒辦妥而已。”
“這件事的重點,不是他想不想瞞着咱們,而是在於他接觸到了生化人這種事情,卻沒有顯得慌亂。”
曲項然輕輕擺了一下手指:“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他真的是個井底之蛙,什麼都不懂,第二,說明他是一個有見識的人,知道生化人是什麼東西,但這種密辛別說尋常百姓,就連商政兩界知道的人也不多!你說,寧哲會是哪種情況呢?”
孟凡思考了一下,沒敢貿然判斷:“我會讓人繼續盯緊他!”
曲項然不置可否:“關於生化人的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孟凡搓了搓手掌:“在我的印象當中,全國的大公司當中,似乎只有氧氣公司對這種技術感興趣,但我總覺得氧氣公司應該不會傻到來87號要塞跟咱們掰手腕。”
“未知生,焉知死。”曲項然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笑道:“既然前方道路崎嶇,那就讓分公司的人繼續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