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壓力,第三場比斗的守擂者率先登臺,是一個使劍的青年男子。
此青年男子往擂臺上一站,看臺上的謾罵聲頓時小了許多,很多人離開座位朝下注的地方跑去,他們似乎已經知道接下來這場比斗的勝負。因爲這個青年男子在拳場裡小有名氣,拳場的常客都認得他,對他的實力很有信心。
需要留給觀衆一刻鐘時間下注,所以青年男子只是提前登臺,但比鬥並沒有提前開始。
“把羅十三派了出來,看來是迫於壓力要結束比鬥了。”雅間裡侍女的目光落在擂臺上青年男子的身上說道,可見她很看好這個叫羅十三的青年男子,覺得他能戰勝張小卒。
“呵呵,前兩場演得太過,觀衆老爺們非常不買賬啊。”公子哥笑道。
“公子,你說”侍女手裡掂着她盛錢的荷包,目光裡透出一絲企盼,道:“這個叫張小卒的傢伙有沒有可能戰勝羅十三?”
公子哥擡了擡眼皮,問道:“怎麼,你想押張小卒勝?”
“你看那些人急匆匆的樣子,明顯都是搶着押羅十三勝的,若是張小卒能出其不意地幹掉羅十三,那我押張小卒勝肯定能大賺一筆。”侍女兩手抱着荷包,半眯着眼睛憧憬道。
公子哥閉上眼睛,指頭有節奏地敲擊椅把,他腦海裡仔細回放着前兩場的戰鬥情景,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好一會兒後他敲擊的指頭突然停了下來,睜開眼睛向侍女說道:“幫我押五百兩張小卒勝!”
“啊?!”侍女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公子,你看好張小卒?”
“不看好,不然本公子怎會只押五百兩。”公子哥衝侍女搖了搖手指。
“有錢任性。”侍女撅起嘴巴嘟囔道。
公子哥笑而不語,他看向擂臺,目光落在張小卒身上,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起來,喃喃自語道:“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擂臺上羅十三抱劍而立,聽着看臺上有人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心裡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抑不住勾起嘴角,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難得有一次全場矚目的比鬥,我一定得贏得漂亮一些,讓我的名號更加響亮。”羅十三心裡琢磨着,目光落在與其對面而立,站在擂臺另一側的張小卒身上,撇撇嘴角,露出不屑神色,張小卒瘦骨嶙峋的身板讓他感受不到一點威脅,覺得若不是前兩個人是帶着輸比賽的命令上臺的,張小卒八成早就被擡下擂臺了。
“閒着也是閒着,讓我先探探你究竟有幾分能耐。”羅十三突然目光一沉,氣勢驟然暴漲,涌向張小卒。
張小卒目光一凝,“看見”突然撲來的黃色氣流,當即釋放出自己的氣勢,輕鬆就把黃色氣流擋了下來。他發現相比於驢臉老者的氣勢,眼前這人的氣勢實在是弱爆了。
“嗯?”羅十三眉頭一皺,感覺到氣勢被張小卒擋了下來,頗感意外。
他手中長劍一抖,噌的一聲,劍出三分。氣勢再次暴漲一截,並且變得凌厲。
張小卒“看見”黃色氣流突然暴漲一截,不敢大意,忙用意念指揮自己的白色氣流全力抵抗,哪知白色氣流突然幻化成一頭白色巨猿,對着黃色氣流人立而起,咆哮着捶打胸膛,隨即猛地撲向黃色氣流,拳如雨下把黃色氣流按在地上一頓爆錘。
噗!
羅十三嘴裡哇地噴出一道血箭,腳下噔噔噔連退三大步,臉色剎那間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眼睛瞪着張小卒,眼神裡只剩下震驚和恐懼之色。
張小卒正“玩”的興起,意念一動,白色巨猿撕下一塊黃色氣流塞進嘴裡,吃進了肚子裡,然而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可以吃掉別人的氣勢來壯大自身的氣勢,也感覺不到什麼滋味。
“啊”羅十三突然一聲慘叫,抱着腦袋摔倒在擂臺上,打了兩個滾然後抽搐着昏死過去。
“”張小卒怔怔地望着昏死過去的羅十三,心裡禁不住咋舌,萬萬想不到氣勢攻擊竟然可以這般兇猛。不過想到自己被蘇謀氣勢鎮壓時的感覺,也就釋然了。當時若不是黑巨猿從天而破了蘇謀的氣勢,讓蘇謀那一劍斬下來,他不敢想象自己會是怎樣悽慘下場。
張小卒朝羅十三歉意地抱抱拳。
拳場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下看臺上的觀衆無論看懂看不懂的都看出來了,擂臺上這個來自小城市的瘦弱小子,並不像他們想象中那樣弱小不堪。
“羅十三怎麼了?是被那小子偷襲了嗎?”
“真是卑鄙無恥!”
完全沒看懂的人從震驚中醒來後,紛紛懷疑羅十三是被張小卒用暗器暗算了,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吐血,還抱着頭疼得昏死過去?
有人開始對張小卒破口大罵。
“趕快閉嘴吧!”
“看不懂就問,沒人會笑話你們,但是請你們不要把無知當個性!”
“你們真是給咱們雁城丟臉!”
不過很快就有人站出來喝止這些人,這些人看得真切,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哪位高手願意給我們講解一下?”有人大聲詢問。
“鄙人不才,不敢稱高手,不過恰好看清剛纔擂臺上發生了什麼,毛遂自薦,給各位仁兄講一講,若有不對之處望見諒。”
“高手兄,快講講。”
“其實是羅十三率先對張小卒發難的,他想用氣勢壓迫張小卒,卻不料被張小卒抵擋住了。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剛纔羅十三的劍突然出鞘三分?”
“對對對,我看見了,我看見了。當時我還笑說羅十三等的不耐煩了,想立刻一劍斬了張小卒。”
“不,並非這樣。而是羅十三的氣勢壓迫被張小卒抵擋住後,他心裡不服氣,釋放出更強的氣勢壓迫,結果激怒了張小卒,惹得張小卒憤怒還擊,而他完全沒有抵擋住張小卒的氣勢攻伐。”
“原來如此。”
類似的一幕在看臺各個地方上演,一聲聲驚歎聲接連響起。
“公子,你的意思是說羅十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雅間裡侍女瞪着烏溜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喊道。
“是。完全不是對手。”公子哥可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相反他眼光一向毒辣,往往通過一兩場比鬥就能精準判斷出一個拳手的能耐幾分。
“所有人都小瞧他了。”
“恐怕,他真是來爆擂的。”
公子哥目光灼灼,神色異常興奮,道:“這下真有好戲看了!”
“嘿嘿,幸好奴婢相信公子的眼光,剛纔把錢全押張小卒勝了,就是不知道拳場認不認賬。”侍女拍着胸脯慶幸道。
公子哥掃了她一眼,好笑道:“你也太小瞧王鐵男了,如果你押了五萬兩賭張小卒贏,他或許還會抖一下眼皮。”
主控室裡,王鐵男已經冷靜下來,朝着擂臺上的張小卒冷笑一聲,道:“還以爲是個搞氣氛的雜魚,想不到頗有幾分能耐啊。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剛纔那場按張小卒勝結算,押羅十三勝的,錢如數歸還,押張小卒勝的,按賠率給錢,一文也不能少。下一場派董中山出戰,直接乾死他。”
“是。”
“有沒有打聽到這小子是誰的人?”王鐵男問道。
“回公子,包廂裡的老闆們都說不是他們做的。屬下問過了,下面的人都沒聽過這小子的名號。”有人稟報道。
“去城門官那裡查他入城時間。”王鐵男吩咐道。
“是。”
押注的櫃檯上,周劍來嘴角叼着一根草棍,把剛贏到手的兩千兩銀票扔給重新開盤的莊家,道:“全押張小卒勝!”
“好嘞。”
“兩千兩張小卒勝。”
“票據,請您收好。”莊家動作利索,一下就把票據寫好,交給周劍來。
“小夥子,下一場出戰守擂的人都還沒公佈,你就押了兩千兩張小卒勝,有魄力啊!”旁邊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朝周劍來豎起大拇指。
“嘿嘿,小爺賭錢向來是看那邊賠率高押哪邊。看到這條胳膊沒有,上個月賭場裡輸的,被莊家砍下來喂狗了,小爺眼皮眨都沒眨一下。”周劍來拍打着自己的斷臂狠厲道。
“佩服。佩服。”胖男人不禁對周劍來蕭然起敬,連連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