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狂徒,休得猖狂,看槍!";曹性如疾風而至,挺槍直刺管亥.
管亥呵呵一笑道:";三姓龜奴只肯當縮頭烏龜,派你個龜兒子來送死,管爺成全了你!";使雙戟接架相還,鬥在一處.
在呂布帳下,曹性也算得上是一名悍將,弓馬純熟,善射,每矢必中,曾射瞎了曹操大將夏侯惇的一隻眼.不過管亥也不是無名之輩,放棄了頗有前途的山賊職業跟着劉澤浪跡天涯,跟着三國的頂尖名將關羽張飛廝混已久,這些年來倒也武藝見漲,和曹性連鬥二十餘合,不分勝負.
太史慈見管亥拿不下曹性,一時性急,飛馬而出,挺槍助戰.
高順在陣前看見了,亦快馬向前,截住了太史慈,喝道:";以多打少,算什麼英雄之輩,就由某來會會你!";兩杆長槍,如兩條蛟龍一番,糾纏在一處,兩人是各展所能,施盡平生所學,鬥得是難解難分.
此時呂布陣中的侯成,宋憲也是飛馬而出,上前助戰,劉澤陣中自然不甘示弱,高覽,陳倒飛騎而出,各與侯成,宋憲戰在一處.
四對戰將,八位健兒,捉對兒廝殺,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看得人是眼花繚亂,歎爲觀止.
張飛耐不性子,光看別人在場上廝殺,他手癢癢的不行,便向劉澤請戰,劉澤沒有同意,讓他稍安勿躁.張飛不解其意,劉澤遙指對面陣中帥字旗下的呂布,道:";呂布尚未出戰,你和雲長就得先壓陣,要不然呂布一出,何人能擋之.";張飛這才作罷.單等呂布出來再上陣廝殺.
呂布今日卻沒有出戰的想法,今日雙方各出了四名戰將,已經將陣前戰場上鬥得是塵土揚天,呂布也就沒了心思再去趟這趟混水了.看着紅日西沉.便令鳴金收兵,來日再戰.
聽得呂布陣中鳴金.劉澤也就令人鳴金,四對戰將攸然分開,各歸本陣.第一天的較量,對於雙方都是試探性的.皆未盡全力,真正的發力還得等明天的再次較量.
回城之後,高順對呂布道:";主公,順已探知劉澤軍的虛實,劉澤的中軍位置相當的突前,身前也只有一營刀盾兵來防護,明日再戰之時.順請主公派兩支騎兵,從左右兩翼發起佯攻,吸引劉澤兩翼人馬的注意力,順親率七百健兒強突劉澤陣前.若一戰能擒劉澤,大事可定!就算擒不下劉澤,也必定可以直搗其中軍,劉軍必亂,主公可率大隊馬乘勢掩殺,亦可獲全勝.";
呂布點頭讚道:";好,明日就依文通之計.";
次日兩軍對圓,呂布令曹性侯成各率一支騎兵,從左右兩翼向劉澤軍隊的陣線發起衝擊.一時間千騎奔騰,勢如潰堤之波.那知劉澤早有準備,兩翼邊亦是暗伏騎兵,由高覽陳到率領,雙方昨日方在戰場廝殺今日又領軍對敵,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首,雙方以騎對騎,絞殺在了一處.
呂布陣中紅旗招展,高順領七百健卒慷然而出,這七百健卒個個全身重鎧覆體,左手挽盾,右手持矛,雖然每個人身上至少有百斤的負重,但卻是身手矯健,步履如飛,絲毫沒有遲滯之感.除了高順騎馬之外,這七百人皆是步卒,高順雖然壓着馬步,但速度也是不慢,七百健卒排在一個方陣,排排筆直如如一條直線,隨在高順身後,半步不差.
劉澤騎馬立於麾蓋下,遙遙望去,高順所統之兵,全部是一身黝黑的鎧甲,嚴整齊肅,在夏日炎炎似火的日頭上,一股肅殺的逼人寒氣撲面而來,劉澤暗暗驚歎,這想必就是高順所率的";陷陣營";了.史書上記載高順爲人清白有威嚴,不飲酒,不受饋遺.所將七百餘兵,號爲千人,鎧甲鬥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爲陷陣營.
與驍勇果勁先天作戰能力極強的丹陽兵不同,陷陣營完全是一支利用最精良的裝備和武器及嚴苛的訓練打造出來的重裝精兵,是呂布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之一,披堅持銳,每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鑿穿敵軍防線最有效的攻擊利器.劉澤今日親眼目睹,果然是名不虛傳,下令管亥做好防守準備.
管亥沉聲喝道:";長槍如林!不動如山!";
前排的刀盾兵迅速地結成了防守陣型,密密地盾牌齊刷刷地排成一條直線,後排的長槍兵也在第一時間集結完成,犀利的槍尖從盾牌的縫隙之中伸了出去,密密如林,在前沿上立即構築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槍盾防線.
";仰角二十五,四分之三絃,預備,射!";弓箭兵也極速地列隊完成,在隊率的指揮下,一排的箭矢從槍兵盾兵的頭頂上飛射而出來,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精準無比地向前進中的陷陣營激射而去.
但陷陣營裝備着厚重的鎧甲,這種鎧甲比普通的鎧甲至少要厚一倍,而且他們的左手中,都執有一面方形碩大的盾牌,鎧甲和盾牌的防護使得弓箭完全喪失了作用,幾輪弓箭的打擊,倒地的健卒廖廖無幾,而此時,高順已經率着陷陣營與前排的槍盾陣進入了短兵相接.
高順目光冷峻,逼視着前方不遠處戰陣後面的劉澤,大喝一聲:";千軍破!兒郎們,殺!";
";千軍破!——殺!";陷陣營的七百健卒齊聲高呼,如一道黑色的洪流,撞向了那.[,!]堪稱是防洪大堤般的槍盾陣.
一陣陣金屬撞擊的悶響聲,一聲聲嘶心裂肺地慘叫聲,陷陣營生生地這道銅牆鐵壁上,鑿出了一個口子,黑色的洪流如決堤的洪水般向着劉澤所立的中軍方向洶涌而去.
管亥的臉瞬間就變了臉色,劉軍不動如山的防線第一次被敵人如此輕易地撕裂掉了,什麼叫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管亥總算是領教到了.";保護中軍!保護中軍!";管亥厲聲地高呼着.
但爲時已晚,陷陣營的攻擊速度非常地可怕,他們在短時間內迸發出的巨大爆發力,如一柄利刃輕易地撒裂了劉軍的防線,而後向着劉軍的中軍心臟直插而去,管亥再想構築新的防線已經是來不及了.
高順輕蔑地看着潰敗的劉軍,這種重複了上百次的破陣攻擊已經讓他沒有了任何的衝動和興奮,就算是劉澤的軍隊又當如何,一樣不是脆如薄紙?在陷陣營的面前,天下沒有攻不破的戰陣,這樣的勝利已經不能讓高順獲得滿足感了,他想要獲得更大勝利!高順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劉澤.
劉澤立在旗下,沒有絲毫地移動,沒有懊喪也沒有慌亂,平靜的眼神之中帶着一絲的欽佩,由衷地道:";陷陣營——果然名不虛傳!";
巍然不動的劉澤讓高順有些欣喜若狂,他與劉澤的距離,只剩下了一箭之地幾百步,以陷陣營的衝擊速度,也不過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只要是讓他再接近百十來步,劉澤就絕對是插翅難逃了.
擒賊擒王的衝動讓高順似乎有些興奮,一貫勢如破竹的衝陣也讓他喪失了警惕,他沒有過多的思考劉軍的防線爲何會脆如薄紙,爲何劉澤矗立中軍久久不退,更要命的是,劉澤中軍與前隊的防線之間,會有一片寬達數丈的空白地帶.
戰場上的情形迅息萬變,許多機會稍縱即失,就算是在帷幄之中最善運籌的大將置身於血性戰場之中,也難免會喪失理智,高順現在的心思全然放到了擒拿劉澤上,他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高順已經撲到了劉澤面前十丈之遠的地方,他甚至可以看清楚劉澤的面部表情,這時劉澤臉上那詭異的笑容讓他不禁心底一顫動,但一切爲時晚.
高順及整個陷陣營如一臺高速運轉的機械,一種向前的瘋狂驅動力已經讓他們無可停止,距離劉澤身前不到十丈的地方,高順只覺得戰馬的前蹄一軟,連人帶馬就沉了去,身後的陷陣營同樣也是踏到了鬆軟的土地之上,腳下一陷,呼拉拉地就掉了去.
劉澤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寬約十丈,深達兩丈的巨大陷坑,高順和前幾排的陷陣營兵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已經跌落在了深坑之中,所幸坑底的土質極爲的鬆軟,否則這麼個高度掉下去,非摔得骨斷腿折不可.
陷陣營前進的速度是相當地快,在巨大慣性之下,想要不掉到坑裡真得很難,就算有個別的人收住了,但被後面的一擠一扛,又掉了進去.所以短短的幾息之內,七百陷陣營竟然有半數的人陷到了陷坑之中.
至於剩下的人,也好不到那兒去,陷陣營雖然身披重鎧,體格矯健,速度如風,但他們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轉身很慢,對於來自後方的攻擊反應遲鈍.此時管亥喝令盾兵一擁而上,用盾牌強行地擠壓過去,站立在坑邊的陷陣營兵如同被趕鴨子一般趕到了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