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獻帝此招可謂是毒辣無比,他頒下讓呂布征討李催的聖旨,允偌若是呂布取得李催項上頭顱,便能得之雍州牧之位。
而同時得到一樣的聖旨,還有勢力龐大的文翰,這樣呂布定會急着與李催拼殺,損耗大量的兵力。最後即使呂布完成了聖旨,奪得李催的頭顱,但卻不知,文翰早已舉起屠刀,準備在他身後砍落致命一刀!
雍州這一場關於討伐李催的血風腥雨的大戰中,可謂是謀略百出,各方勢力無不在用計,在爲自方爭得最大的利益,而在這場爭鬥中,遠無表面上那般簡單。稍有不慎,將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從時下局勢來看,無需置疑,第一個的就是李催,而呂布則將會是第二個!
“文冠軍爲李某報得血海深仇,李某亦有一禮回贈!不過此地非是說話的地方,看這時分,臨晉城應早被呂布、馬騰、韓遂三方兵馬所破。文冠軍可先在附近一處紮營,靜候時勢。”
李儒狂笑過後,一陣凝神平復後,再無失態,因爲他已知大仇不久必然能報,他心中久存的怒火暫時壓制下來。恨火褪去,李儒忽感頭腦神智,面前的景象,都頓時變得清晰不少。
至於,文翰聽得臨晉城被破,頓時臉色劇變,眉頭緊緊地皺着。李儒似乎猜得文翰心中所憂,又道。
“文冠軍莫要擔憂。在李某來前,曾經過臨晉附近,當時臨晉火光張天,火源所在正是臨晉城的郡治大殿。若李某所猜無誤,當下還無一人能得之李稚然的項上頭顱。”
“李稚然竟然縱火自焚了!!!”
這個念頭先是在文翰腦海升起,不過文翰聽到李儒最後一句話後,忽又神色一變。李儒話中,藏有深機,其中‘還’這個字眼,正是關鍵!
“難道,這李稚然能夠從呂布、馬騰、韓遂麾下虎狼之師的圍殺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生天!?”
文翰眯了眯眼,心中有無數的疑問,想要立刻從李儒的口中得到解答。不過,這裡的確非是談事的地方。文翰沉着臉色,朝李儒微微頷首,隨後便令一隊兵士在附近尋找一合適的地段,安營下寨。
半個時辰後,在臨晉北方三十里外的某處山頭,一個營寨正在拔地而起。文翰先令隨軍大夫爲李儒做些治療,李儒斷口重新巴扎過後,塗了一些藥物,斷口的劇痛感已大大的減少。這些藥物,可是華佗親自研製,止血止痛的效果十分明顯。***
治療過後,李儒走出帳篷,與在外等候有一段時間的文翰,對視一眼後,兩人甚是有地默契地齊身向營寨外走去。
後來兩人走到營寨外山頭某個隱秘的暗處,在他們兩人不遠之外,趙雲和幾個兵士在靜靜地守候着。
文翰和李儒皆是眺眼望着山外遠處,此時遠在三十里外臨晉的方向,仍能見得星星火點。
“不知文優要贈予我的,到底是何驚喜之物?”
“人頭,一個是明公你迫切想要得之的人頭。”
李儒語出驚人,不過文翰表情卻無多大的變化,好似早就猜到李儒所贈,而且他還知道這個人頭的主人。
“哦?臨晉城內的千軍萬馬,無不想將李稚然殺之而後快。難道李稚然天生異稟,長有雙翼,能夠飛出這臨晉城麼?更何況,按你剛纔所言,臨晉郡治大殿那把大火,很可能就是李稚然放的。當下,只怕那李稚然已是葬身於火海之中。”
“所謂狡兔三窟,李稚然此人貪生怕死,奸詐陰險,怎會不在早前替自己鋪好退路。李稚然雖無雙翼,但卻在臨晉城內挖下了一條密道。此密道,乃是在兩個月前,他得知明公你和呂布惡賊要出兵征討他的情報後,暗令飛熊將士秘密挖掘。
此密道爲的就是防止像是今日這般兵敗如山倒,無力迴天的局勢。若李某猜得不錯,此時他應借這密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逃出了臨晉城。”
文翰眼睛剎地一亮,隨即轉身望向李儒,眼眸透射着懾懾之光,好似想要看穿李儒的心思一般,又是問道。
“據我所知,李稚然與你關係惡劣,對你更是處處提防。你又是從何得知,李稚然這條密道?”
李儒詭計多端,在文翰未確定能得之他的忠誠前,是絕不會輕易的深信。李儒目光坦然清澈,與文翰目光交接,張嘴便是言道。
“說來也是恰巧。當時,李稚然爲了要應付明公你和呂布惡賊的大軍,想要與李某修復關係,爲他出謀劃策。後來,李某聽說進攻臨晉的,正是呂布那惡賊的兵馬,呂布與李某有着血海深仇,爲報大仇,李某暫且放下舊怨,再次相助李稚然。
之後的日子李某幾乎與李稚然形影不離,商議除賊對策。而在這段時間裡,我時常發覺李稚然行蹤詭異,每日都會有一段時間消失。某日,李某無意中聽到,李稚然與幾個飛熊將士詢問密道進程,這才發覺李稚然爲何每日都會消失一段時間的因由。
李稚然秘密挖掘這條密道,而又隱瞞於其麾下一衆文武,可見此人,早做好犧牲麾下武將謀臣兵士來爲他的死做假象的私心。李某身爲謀士,自然要爲已謀。之後,李某便暗自跟蹤飛熊將士,尋得那條地道,後來更是發現了替李稚然策劃密道的工匠。李某深知李稚然爲人,當這條密道挖成,爲了封口,他定會派人將這工匠殺死。所以李某暫且不動,派數個心腹兵士在其房舍周遭暗暗監視。後來果然如李某所料,密道建成後,李稚然派飛熊將士要將那工匠封口。李某帶領心腹,先是找到那工匠,將李稚然要害他之心說出,那工匠感激李某,便是將密道的構造圖獻予。”
李儒話畢,從懷中拿出一卷帶着血跡的畫卷,遞向文翰。文翰接過畫卷,藉着營寨門前火燭照來的光線,細細看之,這畫卷正如李儒所言,畫着的正是一條的密道的構造,而密道通往的出口,就在此地十里之外一座高山下的平原。
“我很好奇,文優你最後是如何處置那個工匠。”
文翰看完後,將畫卷收好,又將目光投向李儒。
“當時臨晉城,遍佈李稚然的兵馬,那工匠根本不可能逃出臨晉。若是被李稚然得知,我有此畫卷,必會遭來不少麻煩。所以,我用最簡潔的手段,將他封口了。然後再令心腹,做成他自殺的假象,瞞過李稚然派來的飛熊將士。”
或許這畫卷上的血跡,正是那工匠的血。
文翰凝了凝神,沉寂了一會後淡淡地言道。
“當下,臨晉城遍佈兵馬,這條密道隨時都可能被人發覺。所以,我已決定明日便領軍趕去臨晉,吸引住臨晉的各方勢力的注意力。同時,再暗中準備誅殺呂布之事。讓各方勢力,無暇尋索這臨晉城。
在這段時間內,文優可願替我送這李稚然最後一程?”
李儒微微一顫,臉色浮起一陣驚疑之色,這等大事,文翰竟然讓他去執行。萬一他暗藏歹心,那文翰可就失去了一個能夠光明正大坐上雍州牧位置的大好良機。
文翰似乎看懂了李儒的心思,嘴角微微上翹,笑盈盈地又道。
“竟然文優先前與我已有約定,而我已有誅呂之策,那文優遲早會是我麾下謀臣。對於自家的謀臣,我又有何理,不敢用之?”
謀與主之間最爲重要的,無乎於‘信任’二字。雖然李儒現在還未投來,但文翰卻已敢委以重任於李儒。若說李儒心中對此未曾起絲毫漣漪,那絕對是假的。
“李文優,必不負明公重託!”
李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每字錚錚有力地從口中喝出。
次日拂曉,朝陽剛起,文翰便令麾下各部將士,領軍奔出營寨趕往臨晉。至於李儒和徐榮,則引着三百虎賁力士,趕向密道出口位置的那座高山。
三萬兵士飛馳在地,捲起陣陣沖天的灰塵,在進軍之間,戲隆策馬在文翰身旁,臉色帶着幾分憂慮地諫言道。
“主公,李文優心仍未誠,你此舉未免太過冒險。”
“呵呵。志才勿慮,李催兵馬敗盡,子雄已降於我。天下之大,除了我這裡,又有何處能容得下李文優?更何況,我要得到的是一個全心全意的李文優。此人的才智、忠烈,值得我做此冒險。”
文翰呵呵灑然一笑,戲隆聽罷,收斂了幾分憂色,竟然文翰有此心思,他說再多亦是無用。而且,戲隆亦覺得文翰的分析甚是有理,除了文翰外,以李儒的惡名遠揚的名聲,又能投於何處?
“志才,昨夜我託付你之事,你可曾辦妥?”
“主公放心。昨夜我已按你的吩咐,派四將軍趕往二將軍那裡,讓他令二萬兵士暫時按兵不動,同時將統兵大權,交予四將軍。想必此時,二將軍已在趕往臨晉的路上。”
“嗯,好!呂奉先與二哥孽緣極深,呂奉先的命,便讓二哥來取吧。”
文翰神色中有幾分莫名的唏噓,不單單關羽與呂布有着極深的孽緣,文翰又何嘗不是一直與他糾纏在一起。從六年前,文翰領皇命,出兵征討幷州的羌胡開始,文翰與呂布第一次相見,那時呂布就已對文翰多有不滿,或許是當時文翰搶了他不少的風頭,也或是文翰出身寒門的關係。呂布自此開始,便一直將文翰視爲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後來文翰擊退胡賊,贏得‘冠軍’名號,呂布的不滿便是越來越盛。在暗地裡,開始連番針對文翰。先是借丁原的地位、聲威,逼文翰交出馬鞍馬鐙的圖紙,後來又與文翰爭奪擊退胡賊的功勞。文翰自知那時勢力微薄,所以對呂布一直都是退讓、忍耐。
之後,董卓入京,文翰和丁原聯合最先與董卓對抗。那時呂布唯恐,文翰得之丁原寵信,挑撥離間,教唆丁原謀死文翰。若非張遼出手相救,先前通風報信,文翰必死無疑。
再到後來的長安大變,董卓被呂布弒殺,關羽爲了帶走貂蟬,單騎面對呂布大軍,遭到重重圍殺,身受重傷,後來更是被呂布纏上,那時文翰爲救關羽,幾乎被呂布一箭射死。再者之後,呂布爲了貂蟬,出兵偷襲文翰的根基之地河東,搗得河東一片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