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展留在暗道中指揮龍騎衛將黃金和寶石裝袋,劉辯在陳宮的陪同下離開了暗道。
暗道內空氣混濁,剛返回入口,纔出了洞口,劉辯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氣息,對身後的陳宮說道:“還是外面的氣息爽利些。”
曉得劉辯只是隨意的感嘆一聲,陳宮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接他的話茬。
“殿下!”與陳宮一前一後走到水塘邊,劉辯剛停下腳步,一名衛士就飛快的朝他這邊跑了過來,到了劉辯近前,那衛士抱拳說道:“周倉將軍擒獲袁術!”
沒想到袁術這麼快就被擒獲,得了衛士的稟報,劉辯愣了一下,扭頭與陳宮對視了一眼。
“與袁術相比,暗道內的物事怕是更爲緊要!”從劉辯的神色中,陳宮看出他已是急着去見袁術,陳宮趕忙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想到暗道內還有許多黃金和寶石沒有送出,劉辯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點了下頭,對那衛士說道:“你且去傳令,將袁術關押起來,着子龍親自看押!”
“諾!”得了劉辯的吩咐,報訊兵士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朝着宮室外面跑了去。
看着兵士離去的背影,劉辯對一旁的陳宮說道:“公臺,袁術已然被擒,本王若是不加以處置,可會夜長夢多?”
“殿下已令子龍將軍前去看管,那袁術有何能耐,可從子龍將軍眼前溜走?”面帶笑容,陳宮躬身對劉辯說道:“發現諸多財貨,殿下若是不及時調至洛陽,一旦曉得的人多了,怕是會多生事端!”
點了點頭,劉辯沒有吭聲。
他們發現的財貨太多,雖有大軍護送,半道上也難免會有一些見財起意的地方豪雄,會對他們發難。
秦軍戰力雖是強橫,可陡然迎敵,也是會有諸多傷亡。
看着水塘中游弋着的紅尾鯉魚,劉辯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在水塘邊站了好一會,幾名龍騎衛擡着一隻麻包從暗道中走了出來。
聽到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劉辯扭頭朝暗道入口看了一眼,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五個擡着一隻尋常麻包卻顯得異常吃力的龍騎衛兵士。
龍騎衛將士擅長使劍,他們每個人都接受過超強度的體能訓練,一隻麻包能讓五個龍騎衛擡起來都覺着吃力,只能說明麻包裡的物事太過沉重。
“將麻包放下,你等且去尋十多輛馬車!”看着五個很吃力擡着麻包的龍騎衛,劉辯語氣很是平淡的向他們吩咐了一句,就好像他根本不曉得麻包裡裝着的物事多麼貴重一般。
幾名龍騎衛應了一聲,一同朝宮室的前院跑去。
在這幾個龍騎衛出了洞口之後,陸續又有許多人鑽了出來。
密室中的黃金很多,離開暗道之前,劉辯就大略的估算了一下,若是用麻包去裝,少說也能裝個三兩百袋。
黃金沉重,尋常馬車根本裝不得多少,劉辯粗略計算過,若是要將這些黃金和寶石都運回洛陽,至少得要五六十輛馬車纔可以。
“袁術在淮南,可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看着一袋袋堆在眼前的麻包,劉辯扭頭對陳宮說道:“如此多的財富,就算是本王再裝備兩支與秦軍同等配備的大軍,也是絲毫不費力氣。”
同樣看着那一隻只麻包,陳宮點了點頭,對劉辯說道:“袁術雖是已然擊破,天下尚未安穩,財貨送回洛陽,殿下當大量購置糧草,以備不時之需!”
“公臺所言不差!”點了點頭,劉辯接過陳宮的話說道:“淮南早該討伐,若非軍中缺糧,本王又如何會隱忍至今!”
劉辯在暗道中發現了袁術的鉅額財富,此時洛陽城門口,一隊秦軍正押送着剛被擒獲的袁術進入城內。
秦軍破城之後,對城內百姓是秋毫無犯,壽春城內的百姓,雖說還不敢出門在街上行走,卻也是一個個躲在家中,從窗口朝外張望。
一兩木質的馬車上,擺放着一隻由木頭柵欄釘成的牢籠,披頭散髮的袁術坐在牢籠中,情狀很是淒涼。
爲防有人劫走袁術,擒獲他的消息剛傳進城內,壽春城裡的秦軍就做出了部署。
每條街道的兩側,都站滿了秦軍士兵,就連街道中的各條小巷出入口,也是有着秦軍在值守。
披頭散髮坐在囚籠裡的袁術,一路上連眼皮都沒擡過一次。
自從被他自己的衛士出賣,他就已經有了被劉辯砍去腦袋的覺悟。
當日擒獲楊奉,袁術親自下令將之處死,劉辯護短,早已在各路豪雄中傳出了名聲。
殺了劉辯麾下將軍,若是還能留下性命,那才真是袁術的造化。
隊伍正沿着街道緩緩前進,迎面過來了一隊人馬。
領頭的不是別個,正是得了劉辯命令,由他親自看押袁術的趙雲。
騎着雪白的戰馬,趙雲手提長槍,引領一隊虎賁衛朝着押送袁術的隊伍走來。
見趙雲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率領押送隊伍的周倉趕忙策馬迎了上去。
“趙將軍!”到了趙雲近前,周倉騎在馬背上,抱拳拱了拱說道:“袁術逃入淝陵,他手下衛士送於末將手中,末將正要將之押去面見殿下。”
“殿下有更要緊的事處置!”給周倉回了一禮,趙雲看着坐在囚車內的袁術,答了一句說道:“本將軍正是奉了殿下命令,前來將袁術押入虎賁衛軍營,由本將軍親自看管!”
癱坐在囚籠內,袁術聽說劉辯有更要緊的事做,心頭陡然一驚,連忙擡起頭對趙雲和周倉喊道:“劉辯莫不是發現了金子!”
護送袁術的兵士不在少數,再加上趙雲引來的虎賁衛,街道上更是黑壓壓擠的都是人。
袁術突然喊出劉辯發現了金子,並不曉得此事的趙雲等人都是一愣,趙雲微微蹙起眉頭,對周倉說道:“袁術被擒,尚且意圖以貴重財貨使得我等分心,將軍可將之舌頭割下!”
趙雲說出要把袁術的舌頭割下,坐在囚車內的袁術卻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趙雲等人說道:“可憐可嘆,某當日於暗道中埋放諸多財貨,劉辯找到暗道,自是會發現那些金子,可憐你等竟是還被蒙在鼓中。”
“將軍!”扭頭看着袁術,周倉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對趙雲說道:“此人被擒,尚且以貴重財貨分我等之心,可我等若是將之舌頭割下,日後殿下問起,當不好說話。末將以爲,不若將他的嘴塞起來,待見到殿下,再行發落!”
趙雲點了點頭算做表態,接着便朝身後招了下手喊道:“將袁術的嘴給堵上!”
一名虎賁衛兵士應了一聲,翻身跳下馬背,飛快的跑到囚車前,把手伸進囚車之中,一把捏住袁術的下巴,從懷裡掏摸出一塊雪白的麻布,塞進了袁術的嘴裡。
秦軍將士,但凡出征,每個人身上都會帶幾塊雪白的麻布,爲的便是一旦在戰場上受傷,可隨時包紮傷口。
嘴被虎賁衛兵士塞住,袁術“嗚嗚嗚”的還想喊叫,趙雲已經是再次擺了下手,對跟他一同來接收袁術的虎賁衛將士們喊道:“將袁術押至軍營!”
跟在趙雲身後的一羣虎賁衛齊齊應了一聲,紛紛上前,替換了周倉麾下兵士們的位置,押解着袁術往虎賁衛臨時駐紮的軍營去了。
趙雲接了袁術,此時還在看着龍騎衛將士們朝暗道外面一袋一袋搬着財貨的劉辯,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公臺!”看着那一袋袋財貨,劉辯對陳宮說道:“我軍討伐淮南,攻破壽春,將士們人人皆有功勞。而今發現如此多的財貨,本王若是不分些給將士們……”
“殿下意欲分出多少?”劉辯話還沒有說完,陳宮就抱拳向他追問了一句。
“兩成可行?”劉辯向了一下,豎起兩根手指,對陳宮說道:“財帛運回洛陽,用於民生,用於軍備,本王所需消耗也是頗爲不少……”
“若是如此,日後但凡攻城略地,殿下怕是都要分出財帛給將士們了!”陳宮微微一笑,對劉辯說道:“將財帛分於將士們,殿下倒不如日後做出公示,但凡參戰將士,家中都可獲得賞賜!如此也好讓將士們安心作戰!”
“嗯!”聽了陳宮的一番話,劉辯點了點頭,對他說道:“公臺一言,着實點醒了本王。若是將財帛給將士們,怕他們也是揮霍了去。倒不如用來撫卹陣亡將士家眷,以及安置受傷將士!”
“正是如此!”劉辯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陳宮趕忙抱拳躬身說道:“殿下聰慧,臣下只是隨口一說,殿下便已是想到如何安撫將士!”“公臺莫要與本王說這些!”笑着朝陳宮擺了擺手,劉辯對他說道:“本王也是尋常人,許多事情顧慮不到,若非公臺等人提點,也不曉得會做出多少錯事!”“殿下太謙!”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陳宮連忙接了一句說道:“殿下智慮,臣下着實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