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三章 傲慢與偏見

榆溪河北岸的戰事結束後的第二天,謝遷休息夠了,再次見王瓊,詳細問詢沈溪所部戰後的情況,卻被告知沈溪那邊又斷了消息。

“什麼?他還沒回兵榆林衛城?大戰既已結束,因何還要盤桓在草原上?他能追得上韃靼人的騎兵?”

謝遷很生氣,在他看來,戰事結束就該撤兵,窮寇莫追,他甚至想好好詢問一下這一戰中沈溪到底做了什麼,不過在得知沈溪領兵追擊,完全沒有帶兵回榆林衛城的打算,便難以壓抑心中的怒火。

王瓊道:“從昨日到今天,卑職派出騎兵接應沈尚書所部,又得到戰俘有三千餘人,且收穫的韃靼頭顱也有千餘,如今瞭解到的情況,韃靼中軍可能連萬數都未到,所以沈尚書纔會如此着急追擊,務求除惡務盡……韃靼人已完全無法組織有效的防禦,很可能達延汗部已分崩離析!”

謝遷嘆了口氣道:“不想竟被之厚領兵打出如此衆寡懸殊的勝仗來,難怪他不知收斂……可是韃靼兵不過萬,難道就沒有戰鬥力了?若韃靼反擊,之厚反勝爲敗,那他苦心積慮贏得的勝仗不就白費了?”

雖然謝遷對沈溪有所不滿,但顯然自己也知道,光在這裡發牢騷一點兒用都沒有,就算派人去告知沈溪,讓其班師,也無濟於事……沈溪求援的時候沒有派兵救援,又憑何希望沈溪能按照他的指示回兵? ωwш ☢Tтkǎ n ☢c○

“陛下那邊,可有指示到來?”謝遷又問了一句。

王瓊微微搖頭:“未曾有。戰報已向張家口堡發出,從之前得到的情報看,延綏副總兵林恆統領的騎兵已距離榆林衛城不到三百里,即便如此他的人馬也來不及跟上沈尚書所部追擊的步伐。”

謝遷道:“不能再給沈之厚調撥兵馬,要是他手裡再增加個兩三萬騎兵,還不知他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跟朝廷上奏功勞的事情,由德華你來做,他既然想一追到底,那出了事情,也要他自己來承擔責任……德華,你只管做好眼前延綏防備工作便是。”

王瓊一邊點頭應允,一邊在想:“難道我現在有別的選擇?我倒是想出兵跟隨沈之厚的腳步,這功勞可說是白得的,可條件也不允許啊……”

“現在守在榆林衛城,意味着與天大的功勞擦肩而過,還要給人收拾殘局,純屬出力不討好,還要被您老吆五喝六。不過好在有一點,那便是您老對我的印象還不錯,以後對我的仕途應該有所助益吧!”

王瓊不由看了謝遷一眼,他在這一戰中沒賺到軍功,甚至還差點兒因爲見死不救當了罪人……要是沈溪兵敗身死,以皇帝對他的仇恨,他將無法再在朝中立足。

現在他等於是在爲沈溪善後,不過他也算是得到豐厚的回報,就是以謝遷爲首的正統文官勢力的支持。

……

……

當林恆領兵回到榆林衛城時,沈溪追擊韃靼人、離開榆溪河已近四天時間。

林恆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榆溪河一戰,心中非常失望,尤其是在得知沈溪領兵取得一場輝煌大捷的情況下,對他來說就更難受了。

林恆非常在意軍功,由沈溪提拔到現在的位置後,他希望能憑靠軍功再進一步,但奈何皇命徵召,加之上官調遣,讓他失去再立功勳的機會。

林恆回來後,立即受到王瓊接見。

王瓊是在總督府正堂會見的林恆,他詳細把林恆馳援張家口堡的情況問了個明明白白,最後感慨地說道:“此番調兵失誤,也是因爲草原上情報傳遞不暢,再因朝中有宵小矇蔽聖聽所致……不過以宣府傳回的情況看,百官正在串聯參劾權宦,這兩天應該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林恆緊張地問道:“沈大人已出兵多日,是否需要延綏派兵馳援?”

林恆來的時候,最關心的事情便是自己是否有機會趕上末班車,追隨沈溪的腳步領兵深入草原。

雖然沈溪在榆溪河取得的勝利已經可以說曠古爍今,但若是可以在之後再來個封狼居胥的壯舉,那即便在後面的戰事中取得的戰果不盡如人意,依然足以超越榆溪河一戰的功勳。

在林恆看來,在那些史官眼裡,對於具有象徵意義的精神層面的勝利更加在意,至於一戰下來殺敵多少,只是數字的堆砌罷了,不足爲提。

王瓊道:“沈尚書出兵已有多日,且他並未從延綏鎮徵調人馬,即便你跟過去,也來不及了,還不如留在城內駐防,謹防韃靼殘部襲擾邊陲!”

這種鬼話連王瓊自己都不信,便在於他知道韃靼人已是強弩之末,就算是最強大的達延汗部都歇火了,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有韃靼人不知死活跑來襲擊邊陲?

那跟自掘墳墓何異?

林恆的臉上滿是失望之色,爲自己不能建功立業懊惱不已,王瓊見狀安慰道:“近來朝廷論功行賞的御旨就該下達,你安心休整,戰後本官會記得給你上表奏功……這次戰事中,你來來回回奔襲數千裡,勞苦功高!”

林恆聽出王瓊話裡未盡之意。

你沒什麼功勞,最多也就佔着一點苦勞,回頭給你表功,至於能得到多少戰功全看皇帝或者兵部那些大佬的心情。

林恆到底只是一名普通將領,在王瓊這樣的封疆大吏面前他不敢爭什麼,拱手道:“謝閣老還在這裡吧?卑職可否求見?”

“你去見謝閣老作何?”

王瓊皺眉道,“謝閣老這幾日身體不適,亟需休養,你就不要去打擾了……伯之,你在領兵上很有天分,但你也要安下心來,好好揣摩下學問,不然的話你會把自己的前途給耽擱了!”

或許是王瓊感覺到林恆有鑽營關係的傾向,以他對林恆的欣賞,不由拿出長輩的口吻加以斥責。

林恆自然心有不甘,但跟之前一樣,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王瓊大他還不是一級而是很多級,只能忍住心中那口氣,恭敬行禮然後告退。

……

……

送走林恆後,王瓊沒多想關於林恆求見謝遷的事情。

對於王瓊來說,他自己纔有資格跟謝遷對接,至於三邊軍中將領要見謝遷,除了去謝遷跟前獻殷勤表現自己的能力,做一些與身份不相符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隨即王瓊接見另外一名副總兵侯勳。

此時王瓊反倒覺得,侯勳這種沒多少想法,遵命行事,在軍中兢兢業業的將領,更應該得到提拔。

說到底,王瓊雖然欣賞林恆的才能,但對於這個年輕人平時表現出來的書生意氣文質彬彬並不是很滿意,王瓊仍舊覺得將領只需要聽從命令即可,像林恆這樣善於主動思考和自行做主的人並不歡迎。

“……大人,還是沒有沈大人的消息,不過以卑職估量,沈大人所部深入草原應該超過五百里了!”

“五百里?這才幾天時間?且沈尚書統領的可是步兵,有可能這麼快嗎!”王瓊顯得難以置信。

侯勳道:“前線斥候已深入草原四百里,但還是沒有傳回沈大人所部的具體消息……因爲沈大人從韃靼營地內繳獲大批戰馬,如今基本做到一人兩馬甚至三馬,輜重也有專門的牲口拉拽,以至於進兵速度非常快,接下來很可能會渡過黃河!”

王瓊皺眉:“沈尚書有必要如此拼命嗎?此前他已連續辛苦近兩個月,這一戰好容易以勝利告終,有何道理不來榆林衛城休整,非要繼續不眠不休折騰自己和麾下部隊?”

王瓊對沈溪的意圖不是很瞭解,一如之前他根本不瞭解沈溪是如何做出孤軍深入草原又敢在榆溪河北岸跟韃靼人決一死戰是同一個道理。

當然,連王瓊這個素來以睿智著稱的大人物都不明白的事情,侯勳自然更不能作答了。

半晌後,王瓊道:“伯之回來了,但現在後續大隊人馬尚未歸來,總兵官之位照舊空缺,你二人中還是以你爲主,主持軍務,不過真遇到事情你記得多跟伯之商量一下!”

在林恆領兵馳援張家口堡前,延綏鎮兩個副總兵中,林恆的地位要高於侯勳,不在於二人資歷如何,而是林恆統領的是騎兵,屬於戰功赫赫的年輕一輩翹楚,且是沈溪這個兵部尚書、前三邊總督提拔和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此時,王瓊寧可讓沒有主見的侯勳繼續行總兵官事,而讓有獨立思維的林恆處於有職無權的狀態。

侯勳顯得很爲難:“大人,這……這樣不太好吧?論能力,卑職跟林副總兵相比,還是頗有不如的!”

侯勳說這話還算客氣,因爲他以前跟林恆相處時,發現不如林恆之處不是一點半點,他也理解爲何朝廷總提拔林恆,而對他這樣資歷更爲深厚的武將熟視無睹,便在於他屬於那種有勇無謀只會聽命辦事的存在,而林恆卻驍勇善戰,能夠獨領一軍。

王瓊板起臉來,冷聲道:“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難道你覺得自己技不如人?”

侯勳低下頭,好似是在認錯,但其實是變相承認。

王瓊長吁口氣,竭力壓制對侯勳的不滿,出言安慰:“吳總兵回來前,誰領銜管理延綏鎮,輪不到你們自己選,既然之前由你暫代總兵官職務,難道要臨時換帥不成?伯之風塵僕僕,連續趕路數千裡,讓他好好休息幾日,緩過氣來再說吧!”

……

……

捷報傳到京師前,京城內仍舊一副太平景象。

即便有人知道沈溪被困榆溪河北岸的消息,也只是在小範圍內傳播,沒人大肆宣揚,因爲沈溪之前的光芒太過耀眼,三元及第不說,又是當今帝師,自領軍以來還戰無不勝,在民間擁有文曲星和武曲星轉世的傳言,朝廷對此其實並不那麼支持,沒有人願意沈溪這樣的另類留在朝中。

不過這並不影響朝官參劾張苑。

甚至連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也在參劾張苑的奏疏上聯名,五軍都督府這邊的發起者是張懋,而張懋在京城跟內閣兩位閣臣以及各部尚書、侍郎商議並做出決定,甚至還因此跟朝中一些大臣私下會過面。

張氏兄弟得知參劾張苑的奏疏送到張家口堡後,都抱着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倒不是說他們在張苑外有更好的人選幫忙做事,只是因爲張苑在登上司禮監掌印之位後便失去控制,不再事事聽命而爲,讓兄弟二人很不滿。

“這次看那閹人死不死!”

張延齡非常解氣,好像這件事已經有了定論。

張鶴齡一擡手:“現在還不能說一定可以把張苑拉下馬來,陛下對身邊人有很高的容忍度,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兄長的話讓張延齡不由沉思起來,細細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

朱厚照對親信非常寵溺,不但體現在對近侍太監,還體現在對他兄弟二人上,就算之前兩人做出很多於朝廷典制不容的事情,但現在依然逍遙快活。

至於之前的懲罰,不過是不痛不癢,至少現在他二人已官復原職,權勢甚至比之以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延齡問道:“大哥,你說接下來誰執掌司禮監,對你我兄弟最有利?高鳳?還是旁人?找個年輕點兒的,或許容易駕馭。”

“都一樣。”張鶴齡板着臉道,“我們的目的,不是掌控司禮監,那不是你我應該想的事情,不管是誰,多多少少都會給我們兄弟一點薄面……我們不要去理會朝中大小事務,那跟我們沒多大關係。”

張延齡皺眉:“大哥的話着實讓人費解,咱以前不就吃了不能控制朝局的虧?既然能當權臣,爲何不努力一把?作何把權力拱手讓人?”

張鶴齡怒道:“記得你的身份!你不過只是外戚而已,說句難聽的,朝廷上下都在盯着我們,否則之前也不會芝麻大點兒的事情便鬧得滿城皆知……你以爲我們兄弟現在的名聲很好嗎?若是我們再幹涉朝政,怕是連現在的權力都保不住,此番能一次解決沈之厚和張苑兩大勢力,對我們來說已屬萬幸!”

聽了兄長的話,張延齡雖然沒反駁,但顯然內心不願接受。

張鶴齡又道:“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無論誰當司禮監掌印,又或者誰進了司禮監,都輪不到你插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那大哥好好休息吧!”張延齡嘴上應了,心裡卻很不舒服,氣呼呼起身離開。

……

……

張延齡回到建昌侯府後,越想越不甘心,面對朝廷核心權力層洗牌,自己卻插不上手,太讓人糾結了。

“沈之厚這次玩火自焚,死了最好,張苑不識好歹,倒臺也是活該,但若是不安排一個受我控制的司禮監掌印,接下來很可能是姓謝的老匹夫等人掌權,我跟大哥還是沒好日子過。”

張延齡短時間內便有了全盤計劃。

作爲國舅,張延齡可以自由進出皇宮,以前在弘治朝兄弟二人便在宮內廣泛培植勢力,張苑因此脫穎而出。如此一來,更多的太監前來巴結,想通過他的關係得到晉升的途徑,畢竟他背後有張太后這個大靠山,那些太監希望以此得到權勢。

張延齡在之前巴結他的人中挑選了一下……既要有地位,且得到朱厚照信任,還要在有可能接替張苑司禮監掌印人選的名單中,如此篩來選去,好像只有高鳳和李興二人合適。

“範亨和徐智那些先皇時的老傢伙,現在都已失勢,不能指望,至於那些年輕的就更不用說了。唯有一個戴義歷經三朝還能長盛不衰,也是不容易,至於徐榮……嘖嘖,一個個除了會內鬥好像沒什麼本事……若是讓高鳳來出任司禮監掌印倒是不錯,他畢竟是姐姐的人,怎麼都得給我們兄弟面子,不過我那大外甥也一定清楚這點,怕是對高鳳不會太過信任,而李興嘛……”

張延齡不是傻子,他在分析如今朱厚照身邊得勢的太監有哪些後,便覺得李興最有可能被朱厚照提拔重用。

倒不是說李興無可替代,只是因爲這傢伙會來事,之前跟張苑、小擰子、張永等得勢太監都聯繫緊密,左右逢源,人脈廣泛……當然這也跟李興參與皇陵興建,手頭擁有大量宮外的資源,關鍵時候能送出銀子有關。

因爲李興給張延齡送過厚禮,甚至還親自登門拜訪過,使得張延齡對此人的印象頗佳,對張延齡來說判斷一個人是否值得拉攏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誰肯給他送銀子,且數目越大越好。

“就他了!”

張延齡心裡做出了定奪,“不過怎麼才能把此人推上去?靠給陛下身邊的人送禮?花妃那女人沒跟着一起去宣府,最好能賄賂麗妃,這女人不簡單啊,不聲不響就在陛下身邊紮下根來,陛下連御駕親征都帶她在身邊,簡直是異數……可惜了,這麼厲害的女人居然不是出自我府上。”

“還有錢寧那狗東西,雖然平時看起來不怎樣,但關鍵時候或許就會壞事,得提前跟他打聲招呼……他難道還敢對我不敬不成?還有小擰子那小傢伙,居然不聲不響成長到這般地步,陛下身邊太監中,就他最得寵吧?他本來就在司禮監中,怕是這次有機會更進一步……不過不能讓他得勢,這小傢伙鬼心眼兒多得很!”

論對朱厚照身邊這羣太監的瞭解,朝中可說無出張氏兄弟其右者。問題就在於兄弟二人是皇室中人,進出皇宮慣了,平時見到太監的機會很多,跟這些人接觸久了,自然就知道這些人的德性如何。

“還是要跟姐姐打聲招呼,但不能讓姐姐直接把話挑明,而是給那些老太監施壓,讓他們保舉李興。還有就是我得跟李興打聲招呼,讓他知道是我在背後幫他運作,不然他可不知道該承誰的恩情!”

……

……

爲了能掌握核心權力,張延齡煞費苦心,但他籌謀的這一切都建立在沈溪榆溪河兵敗身亡的基礎上,最大的問題在於他無法防備沈溪回來後對他的打壓,還有就是他對朱厚照身邊勢力消長不太清楚。

若沈溪得勝,就有個張延齡不得不面對的問題,那便是張永和馬永成兩位監軍太監的地位。

以前張永和馬永成在皇宮中的地位就很高,且身上揹負的軍功也多,在宮裡屬於首屈一指的大太監,跟之前已賦閒的谷大用等人資歷差不多,若這次張永和馬永成跟着沈溪打了勝仗,朱厚照在安排司禮監掌印人選時,不得不將二人列入候選名單中,顯然他們比李興有更有優勢。

就在張延齡做好一切準備,甚至讓人把信帶到宮裡,準備利用一下張太后的影響力時,一個“噩耗”於此時傳到京城。

沈溪在延綏鎮北部的榆溪河邊取得一場殲敵五萬的大捷!

張延齡從手下口中得知這消息時,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隨後怒視前來傳話的黃玉:“你再說一遍,姓沈那小子怎麼了?沒死還立下大功?”

黃玉哭喪着臉道:“是啊,侯爺,此乃從兵部傳回的消息,小的在兵部有些人脈,獲悉最新戰報內容後第一時間來通知您!”

張延齡破口大罵:“狗屁!這種事應該先傳到五軍都督府纔是,爲何本侯會不知道?”

張延齡還在發火,腦子裡突然記起一件事,這段時間他爲了賺錢還有吃喝玩樂的事情,已經多日未去五軍都督府應卯,問題便在於當前根本就沒什麼緊急軍情,韃靼人已確定在延綏鎮以北的地方,那裡距離京城幾千裡,有內外兩道長城阻隔,再者他兄長張鶴齡和張懋等人在五軍都督府坐鎮,無需他做什麼,於是就只顧財色上的事。

他正不知是否該派人去求證時,馬上有家奴進來通稟,說是張鶴齡來了。

這次張延齡親自迎接出門口,見到弟弟後,張鶴齡劈頭蓋臉地道:“這下好了,沈之厚怕是要一飛沖天!”

張延齡急聲問道:“不會吧,大哥?姓沈的已被逼上絕路,就這樣他還能死裡逃生?這也太扯了吧?”

張鶴齡似乎不想跟兄弟在大門口議論這種事,一擡手,意思是到裡面說話,等進了院子,張鶴齡才道:

“爲兄也不想聽到這小子的好消息,沈之厚本來就受陛下重用,好在他一直被文官集團打壓,連陛下身邊宦官也跟他有嫌隙……唉!現在知道他得勝,爲兄心裡五味具雜,以後再想對付他,就不那麼容易了。

“大哥,咱們這是養虎爲患啊!沈之厚這一得勝,咱們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張延齡絲毫沒爲大明取得一場對外夷的決定性勝利而高興,反而滿心憂慮。

問題就在於明軍取得的這場勝利對外戚張氏家族不會有什麼影響,反而要是明軍落敗會葬送掉沈溪這個心腹大患的性命,同時讓朱厚照對外戚勢力更加信任。

張鶴齡惱火地道:“等更多消息傳來,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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