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特別喜歡楚家,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家?”陽焱看着胡凡怡。
“幹嘛?”
男子笑了笑,讓胡凡怡有一瞬間的驚豔,這人真是長得好看啊。
“就是有些好奇,想來那家人一定很好,不然不會讓你如此惦記。”
“那是當然,我在楚家呆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要久,還要自在,在那邊待了有十來年,爺爺奶奶待我,那是沒得話說,那簡直就是跟親孫女似的。”提起楚家,胡凡怡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說話也沒有了那麼多刺。
“爺爺奶奶?除了他們,楚家着還有些什麼人?你跟他們關係怎麼樣?他們對你也很好嗎?”
男子那感興趣的模樣取悅到了胡凡怡,再加上他的問話比較溫和,讓胡凡怡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了開來。
這個午後,在茶樓的一角,少女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在楚家各種事跡,各種得寵,說的是眉飛色舞。
男子坐得筆直,手裡端着一杯茶水,嘴角掛着淡淡的笑,讓人不輕易的察覺。
說的正起勁的少女,絲毫沒有感覺到,男子的眼睛在她身上未曾有片刻離開過,眼裡帶着絲絲柔情。
整整喝光了兩壺好茶,胡凡怡這才停了下來。
“要跟你說楚家跟東泉村的事情,那沒有個三天三夜根本就說不完,你要是有興趣,下次我再說給你聽,不過咱們事先說好,別對我抱有幻想,聊天歸聊天,我不會喜歡你的,我也不會跟你成親!”
男子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弄得胡凡怡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明白他那一笑到底是什麼意思,總覺得他似乎是有一些……不懷好意。
想了想,胡凡怡小心翼翼的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那樣,所到之處小兒止啼,京中閨秀沒有一個人敢嫁給你,剛好,因爲我數次逃婚,也沒有人想要娶我,所以,才把你給招來了?剛好我們兩個可以湊成一對?”
“你覺得呢?”
“……”
這個回答!
比不回答還讓她鬱悶。
她要是知道確切的答案,還需要多些去問他?
看着少女眼中又升起防備,男子又開口道,“你也可以這樣想,你也用不着一直這樣提醒我,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你爲什麼不反過來想想呢,就算這次我主動退了親,你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了,可是你家裡會善罷甘休嗎?你不還是得一次又一次的去議親,直到你妥協爲止,與其這樣,咱們倒不如合作,我們保持我們這段婚事,這樣你既可以從無休無止的壓迫中解脫出來,說不定還能提前得到自由,這樣不好嗎?”
“那當然不好了,我想要的是自由!我要是跟你成親之後,肯定要留在家裡生孩子,我不想要生孩子!更不想要成親!”
“你要是不想,那我們便可以不成親,不生孩子。”
“你說什麼?”胡凡怡有一瞬間的呆愣,她剛剛是聽錯了嗎?
“我說,你若是不想,那便不成親,不生孩子,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解決。”
“你說真的?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騙你做什麼?”男子笑了,“讓我堂堂鎮遠候,強壓着女子成親?這件事,我做不到,我也是需要臉面的,我們之間只需要保持雙方的這種婚事,你解脫了,我娘也不會爲我的親事愁白了頭,咱們之間,只是互惠互利罷了。”
胡凡怡要高興的發瘋了,要是這人說的是真的,那她就解脫了呀。
只是,狂喜過後,她又有些擔憂起來,“你這樣做,你娘不會生氣嗎?要是有一天,我們之間解除了婚姻,你娘怎麼辦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那既然這樣,咱們之間就算是約定好了,當然日後你若是遇上喜歡的人,只管通知一聲,我隨時可以跟你解除婚約!”
“好。”男子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眼中閃爍着幽深的光芒,胡凡怡沒看到也看不懂。
他的女孩怕是忘了這世上有一句話。
溫水煮青蛙。
胡凡怡,只能是他的。
沉浸在興奮中的胡凡怡,感覺背脊有那麼一瞬間的發涼,她搖了搖頭,忽略了過去。
“那既然這樣,待會兒你送我回家的時候,順道幫我跟我爹求求情,就說我們的事情已經定了,讓他放我走吧,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生意總不能丟着不管吧,還有東泉村酒廠那邊的訂單還在我這裡呢,要是不及時送回去,到時候補的貨,我要賠好多錢的!”
“好!”男子一口答應了下來。
……
晚上,用過晚飯之後,楚楚將管襄。帶到了她的小診室,一同來的還有蕭景瑜,黎蔚。
四人圍桌而坐,楚楚拿出了她下午煉製的藥膏,黑乎乎的一小盆子。
黎蔚看了,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這就是你煉了一下午的成果?”
這到底是煉藥還是煉毒?
“有用就行,不取決於顏值。”楚楚理不直,氣也壯。
她就這水平,能有什麼辦法?
而且她想出來的解毒方法需要的恰好是這種黑乎乎的藥液,藥丸反而是不成功的。
“你想要從何下手?”蕭景瑜看着她,“需要我幫忙嗎?”
“等等等等,既然你們讓我也一起醫治這小子,那我也該參與其中吧,你們這邊有什麼想法也該跟我說一說吧?”黎蔚急忙道。
他總要明白事情的始末不成?而且這麼有趣的毒,要是被這小姑娘給解了,那就沒他什麼事了。
他歷盡千辛萬苦纔來到這裡,還捱了那麼多次打,豈不是白受?
而且他也特別好奇,這小姑娘的醫術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楚楚看了一眼黎蔚,沒有隱瞞,“我懷疑他體內的毒是蠱蟲,想要把他身體裡的毒徹底解掉,首先就得解決那隻蠱蟲,而我現在就要做的,就是要將那蠱蟲給引誘出來。”
“蠱蟲?”黎蔚有些驚訝,看來這小姑娘懂點門道。
“引誘出蠱蟲?你是打算用這盤黑乎乎的東西?用來以毒攻毒?”他的視線再次轉向了那團黑乎乎的藥糊糊。
能用引誘二字,說明那盤黑乎乎的糊糊對蠱蟲有非常大的吸引力,否則蠱蟲是不會輕易離開寄體的,不過藥裡到底有些什麼乾坤?能讓小姑娘有如此大的自信,能夠將蠱蟲引誘出來?
“能不能成功要試過才能知道!”楚楚沒有多言,“我會在小師弟手上割一道小口子,將傷口浸進在這藥糊中,接下來就是等着了。”
“若真的有蠱蟲出來,你可別給我弄死了,我要留着做研究。”黎蔚眼睛發光的看着那盆黑乎乎的藥糊糊。
少年走到楚楚身邊坐下,伸出手腕拉起了袖子,“小師姐,你割吧!”楚楚對着他笑了笑,用準備好的白酒給你少年的手腕消了毒,然後拿出了一把小水果刀,快速的一劃。
動作乾脆利落,快到少年,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便瞬間出現了一道指頭寬的傷口,那隻手隨即就被楚楚放進了藥糊。
楚楚沒有割得太深,在割破手腕外皮的同時在經脈處割了一道極爲細小的口子,並不會傷害到少年的身體。
蠱蟲是跟着少年體內的血液遊走的,他寄居在少年的經脈當中,這盆藥壺糊其實就是大量未經稀釋的靈泉水熬製的,如果靈泉的味道能夠引誘到盅蟲,那麼它就一定會從經脈裡鑽出來。
接下來就是極爲難熬的等待時間,一時間房內沒有人開口說話,視線全部都落在管襄泡在藥糊裡的手腕上。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管襄突然發出一聲悶哼,不知何時少年的臉色已經發白了,臉上冒出細細的冷汗,緊咬着嘴脣強忍着痛苦。
在他拉起袖子的手臂上,筋脈遊走的地方,隱隱可見,一粒米粒大小的凸起正順着經脈飛快地往下移動。
真的蠱蟲!
而且真的就朝那盆被他嘲笑了很久很久的藥糊糊來了
黎蔚眼底有光在浮動,下意識的看向了少女。
卻見少女嘴脣輕抿着眼睛緊緊盯着少年晚間,神色平和既不緊張,也不爲即將到來的成功而喜悅。
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蠱蟲已經到達了傷口處,一大波血液噴涌而出,少年又是一聲隱忍的慘叫,接着手臂就飛快地抽了出來。
在看那黑色藥糊,內有東西在涌動!
這是成功了!
少年虛弱的靠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大喘着氣,看着少女,聲音幾近無聲,“小師姐……”
成功了嗎?
“放心吧,沒事了,你先睡會兒。”
聽到少女這樣說,少年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此時,黎蔚也顧不上其他人,兩隻眼睛緊緊盯着那藥物裡翻滾的蠱蟲,一隻手飛快的在身上摸索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將裡面裝着的藥丸倒垃圾似的倒了出來,然後將那隻蠱蟲飛快地裝進了藥瓶裡。
“小傢伙,可算是把你給弄出來了!”這隻蟲子是他的了,他要好好的徹底的研究研究。
說不定就能研製出新的毒藥來。
看着在說話的那兩人,黎蔚又悄咪咪的摸出了一個新藥瓶,將那黑色的藥糊裝滿一瓶,偷偷藏進了懷裡。
其實令他最感興趣的,就是就很看似不起眼的藥糊糊。
他就想知道,能夠引得蠱蟲自己破體而出的到底是個什麼好東西?
“沒我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我在桌上留了瓶百毒丸,等那小子醒了,可以喂他吃一顆,可以防百毒!”
一物換一物!
說完這話,黎蔚像是後面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他似的,一溜煙就跑了,免得被人發現,他堂堂醫毒雙絕,居然還要偷一個小姑娘的東西。
他可丟不起那個臉。
……
管襄休息了一晚,精神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蠱蟲以除,接下來就是蠱蟲帶來的毒素了,不過這東西解起來也簡單,楚楚的靈泉水能解,黎蔚的百毒丸也能解,
管襄興奮的像個孩子,一直圍着楚楚轉圈圈。
“小師姐,小師姐,蠱蟲已經出來了,我體內的毒是不是能解了?我是不是不會死了?”
“你的情況再觀察幾天,我再幫你把其他毒給解了,你就沒事了!”
“哈哈哈哈哈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管襄興奮的像個小傻子。
楚楚看的頗爲心酸,即使身爲太子又如何?還不是一不小心就會性命不保!
第二日一大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個早飯,小院的早晨,笑聲洋溢。
從早上起來開始,管襄就跟在楚老太。然後滿屋子飛跑,幫着倒水遞柴,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當今太子。
倒是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楚楚啊,黎蔚是怎麼了,今天早上也沒吃飯,關着房門一直不出來,門口還掛着牌子呢。”楚老太唸叨着。
“楚奶奶,我都告訴你沒事了嘛,黎蔚他閉關去了。”管襄說道。
楚楚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原因,但看到奶奶擔心的模樣,到底還是走過去看了一眼。
只見黎蔚五進的房門緊閉着,門口貼了張白紙,紙上用炭灰寫着,閉關中請勿打擾,門口已投毒,近者必死無疑!
楚楚:“……”
嚇唬誰呢?
看着門口的那些字,楚楚的莫名就想到了現代的那些研究瘋子,跟黎蔚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
一進院裡時不時就傳來歡笑聲,楚楚一笑,提步往一進院走去。
還沒等她穿過一進院的門,笑聲就突然停了下來,顯得頗爲怪異。
她眉心皺了皺,加快的腳步。
卻聽到外面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這裡可是楚家?”
“你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上門問人前應該先自報家門,這是規矩你懂不懂?”管襄冷着臉,先一步擋在了楚老太的身前,看着突然出現在院門口的男人。
男子愣了愣,開口道,“鄙人清豐縣縣丞李成,特來拜訪。”
“眼前這個少年,衣着華貴,氣質不俗,尤其是他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勢,絕對非同常人。”
李成心中有了計較,在未確定這少年身份之前,不能莽撞。
“姓李?縣丞?近日怎麼總是有姓李的人來找我們家?可真的是奇了怪了,尤其今天還是縣丞大人親自前來,不知道人有何事請教?”
縣丞?楚老三冷笑,一開口就搬出名頭來,向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施壓?
只要他敢打他家楚楚的主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的,他也不帶怕的。
何況眼前這位,看着是人模狗樣的,可他那張臉看起來比他爹還要老,就這樣的,還敢肖想他家楚楚,他怎麼不買個鏡子照照?實在不行撒個尿照照也行呀。
李成看向楚老三,“不知這位是?”
“草民是小神醫的爹,早有耳聞清豐縣縣丞的大名,卻沒曾想您年紀也這麼大了,意思是你都已經這麼大了,還有臉過來提親嗎?
你若是敢提,老子就敢轟你出去。
一家子人慢慢的聚到了一起,誰也沒阻止楚老三此時顯得有些放肆的言論。
楚老三說的,就是他們怎樣說的。
李成帶着隨從一起來的,此時此刻,楚家人在隨從眼裡就是刁民,就要上前一步呵斥,被李成給攔了下來。
李成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想要談親事是無望的,不過他此次來的目的也並非爲了提親,依舊是對着楚家人笑的,一團和氣。
真的是夠不要臉的,竟然假裝聽不懂?楚老大是個暴脾氣,一擼袖子就衝了過去,楚家人想攔都沒來得及攔。
心已經被嚇得微微提了起來。
這個時候該是鬥智的時候啊,你也這麼直接衝上去,當官的身邊的事會功夫的,你雖然不是找揍挨嗎!
“李大人貴客上門,哪有不請進門的道理?”楚楚緩緩走了出來,打斷了楚老大的莽撞,“大伯,把人請進來吧!”
民不與官鬥!因爲根本就鬥不贏。
況且他們一旦動手,有理也成了沒理。
並非必要的時候,她不想讓管襄出手。
管襄雖是太子,但也有許多的不如意。
聽他有時候的抱怨,就知道有許多人眼紅他的位置。
無論是大官小官,大家都有各自的勢力陣營,萬一來人正好跟管襄是敵對陣營呢?
兩方人馬一旦掐上,必然會牽扯到東泉村。
李成站在門口,看着款款而來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玫紅粉文繡沙縠百花裙,發如雲,眉如黛, 不染世俗塵埃。
眼前的這個少女,乾淨得讓人不可思議。
甚至有一絲絲邪惡的想法。
讓人想要把她毀掉。
“誰允許你這樣盯着我小師姐的?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都給挖掉!”管襄上前,擋在了楚楚面前,遮住了李成的視線。
眼神冰冷,冒出絲絲戾氣。
這麼一看,是一個太子的模樣。
楚楚忙壓住了他的肩膀,“小師弟你先回房間。”
“我不!”管襄冷冷的看着李成,眼神越發冰冷。
一個小小的縣城,八品綠豆芝麻小官,居然敢打他小師姐的主意,還敢跑上門來從威風嚇唬爺爺奶奶。
他一句話就能抄他的九族。
當然他也不會怕暴露,父皇一早就放出了風聲,他是奉皇命前來東泉村巡視酒廠的,在這裡出示這麼一個不長眼的小嘍囉,連個理由都不需要找。
“小師姐,爺爺奶奶,你們不需要怕,這種小芝麻,這輩子能在我面前露個臉,他這輩子活的也夠了!”
楚老太:“……”沒怎麼聽懂,一臉茫然的看上楚老頭。
楚楚嘴角抽搐,要不要讓人死之前再給。給你磕個頭。
這小脾氣,不愧是太子。
平日裡是乖巧的,一旦遇到事情,骨子裡的戾氣埋也埋不住。
臉色變化最爲巨大的莫過於是李成,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要是還聽不懂少年話的含義,他也可以當做豬拉出去賣。
“不知這位是?”語氣裡,隱隱的的帶着畏懼。
蕭家二公子和太子殿下一同來了東泉村,兩人年紀相仿。
越是權貴的人,才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那樣的話來。
剛纔那少年的模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所以,他並不是那蕭家二公子。
而是……
李成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跪什麼?誰讓你跪了?快點滾,別髒了這塊地,回去之後告訴所有的人,誰再敢不安好心,打我小師姐的主意,殺無赦!”
話音剛落,管襄伸手把門一關。
“小師姐,小師姐,你看是我保護了你,等見到的師父,你可要跟他說呀,能不能不要罰我抄那些書啊,冊啊的。”
“好!”楚楚看着他笑了。
他終究是考慮的事情太多,倒不如眼前這個人純粹了。
跟楚楚邀完功,管襄又噔噔噔地跑到了還在呆滯狀態的楚老太身邊,“楚奶奶楚奶奶,那今天還包餃子吧?你包的餃子可好吃了,我幫你拌餡啊!”
楚老太呆滯了一會兒,喘了口大氣,拍了拍胸口,“你剛剛可嚇死我了,那麼氣勢洶洶的趕人,下次可別這樣了,人家身邊帶了好多人呢,萬一打你,我們可都救不了你。”
“對對對,下次不能這麼幹,家裡大人都在呢,你跟楚楚小孩子家家的,就應該在後面呆着,別衝出來跟人對着幹。”楚老頭那一張臉嚴肅起來還是挺能唬人的。
不管阿襄是什麼身份,這裡畢竟不是京城,遇上那種人,故意裝作不認識他,吃虧的就是他了。
楚楚跟楚家人介紹身份的時候,只說他叫做阿襄,是吳老先生的關門弟子,並沒有說他是當朝太子。
“楚爺爺楚奶奶別怕,那人不經嚇的,我就隨隨便便兇巴巴的說了幾句,他就被嚇跑了,他就是個紙老虎,他下次還敢來,我還嚇走他!”邊說邊拉着二老進了竈房。
“哎喲,我的娘哎,這武老先生教出來的娃就是不一樣,看看那氣勢,可嚇死我了”楚老大抹着腦門驚歎。
“你被嚇着了?你衝出去的時候咋沒想到會嚇着我們?”李羽擰住男人的耳朵,“你說過多少遍了,做事要用腦子,要用腦子讀嗎?你這個腦子是白長的嗎?不要到不如割了!”
“哎喲哎喲,輕點輕點,孩子們都在呢!”
打打鬧鬧的又走了一對。
楚老二夫婦人也跟着兩人身後一起走了。
只剩下楚老大夫婦二人以及楚楚。
楚老大跟羅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楚楚。
他們畢竟是楚楚的爹孃,沒有兩個老的那麼心寬,有沒有大哥二哥那幾人心大。
阿襄到底是個什麼身份?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他們心裡總要有個底。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到時候出個什麼事,他們稀裡糊塗的,可能就辦了壞事了。
楚楚覺得自己有點頭疼,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了,怕嚇壞他們,不說,按照他們這個架勢,也不會輕易放她走。
當初,蕭景瑜身份也沒有跟他們明說,只是說他是蕭家人,就是那個跟胡家並列的蕭家,並沒有說蕭景瑜還是蕭家的掌權人。
“要是真的不方便說就別說了吧,我們也不是非要知道。”到底是看不得自家寶貝閨女爲難,楚老三道。
楚楚有些無語,她爹真的是個心黑的,知道她的弱點,她見不得他爹爹眼裡的失落。
她嘆了一口氣,湊了過去。
那兩人立馬就把耳朵附了過來,動作極快,生怕她反悔一般。
等聽完楚楚嘴裡吐出的那兩個字,楚老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久都沒能回得過神來。
羅玉沒好的到哪裡去,接下來的時間,幹活頻頻失手,不是洗白菜的時候把葉子全都扔了,就是洗碗的時候把碗全給打碎了。
……
這頭。
李成一路狂奔回縣城,一到家就病倒了。
這次出師未捷,竟然被太子殿下給惦記上了。
要是當今皇上沒有廢太子的想法,太子順利登基,他日後便是爲上頭,立下再大的功勞,也再沒有了加官進爵的可能。
“去,把荷園的客人叫過來!”
“少爺,那位客人早在你和老爺出門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
李成眼睛一瞪,昏死了過去。
他的仕途,怕是玩完了。
……
短短几天時間內,整個清豐縣,就傳出來一條傳言,迅速沸騰的大街小巷。
李縣丞親自去東泉村楚家提親,結果親沒提成,人一回來就病倒了。
楚家楚楚,果然是天上賜下來的小福星,福氣深厚,本來想打她主意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不管外界怎麼傳,東泉村依舊是風平浪靜,不受半點影響,該怎麼過就怎麼過。
經過了幾天的觀察,管襄身上的毒已經確定被完全解除了,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像是要把他沒經歷過的童年補回來似的,天天拿村子亂跑。
黎蔚閉了五天關之後,也終於踏出了房門。
出門之後就直接去找了楚楚。
此時楚楚在自己的小院裡晾曬草藥。
蕭景瑜坐在石板凳上看書,時不時的擡頭看向在草藥間忙活的楚楚,嘴角勾着一抹溫柔的笑意。
同樣在旁邊的,還有被自己師傅寫信來催着做功課管襄。
面對一大堆書籍,愁眉苦臉,猶如跟它們有深仇大恨一般,惡狠狠的盯着,恨不得盯出個洞來。
“小神醫,小神醫,你快點告訴我你那藥到底是什麼配方,我把所有的材料都研究出來了,可就是不對勁,藥效完全不對,這根本不可能啊!我是不可能弄錯的,可怎麼就不對呢?”大聲叫喚的聲音,打破了院子裡的平靜。
院中三人齊刷刷的看向來人。
蓬頭垢面的,眼中還帶着眼屎,眼睛赤紅,邋里邋遢,身上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酸臭味,像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瘋子乞丐。
看着眼前形象全無狀若癡狂的人,楚楚有些無語,當然會不對勁了,她煉藥的時候加的水是靈泉水,那纔是真正的主藥。
“你告訴我,我就教你煉藥,如何?”爲了這一疑惑,黎蔚是豁出去了,“我神醫谷的煉藥手法,在整個天下都堪稱頂級,且谷中有規定,非嫡傳弟子不能學,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就偷偷的教你!”
楚楚有些無奈,“不是我不告訴你,是連我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爲什麼配齊那些材料,練出來的藥效會有所不同!”
“你可是大夫,是小神醫!怎麼可能連自己煉製的藥的解釋不清楚呢?”黎蔚滿臉都寫着不信,她就是不想告訴他。
“有些事情是依法解釋的,比如說爲什麼我們家的菜就是要比別人家的好吃,爲什麼我們家的水就是要比別人家的水好喝,可能就是因爲我們家的風水比較好而已。”
“……”
黎蔚敗了,但是又沒徹底敗下去,他開始天天在楚家菜地跟水缸旁邊轉悠,進行他新一輪的研究。
東泉村外,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待會兒馬上就到楚家了,你要記得到了之後,別擺你侯爺架子,也別嫌東嫌西的……”
“我知道了……你已經說了一路了。”男子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無奈。
“我這不是怕你忘記嗎。”胡凡怡嘀咕着 ,確實是她緊張了。
她都這麼久沒回來了,冷不丁的就帶了個男人上門,也不知道楚爺爺楚奶奶,他們會怎麼想,她的好妹妹會怎麼想?
想到這裡,胡凡怡還是有些不放心,“你把你身上那嚇人的氣勢收一收,別嚇着楚爺爺楚奶奶了,不然就算你以後再幫我,我也不跟你合作了。”
“知道了。”男子的聲音雖然帶着無奈,但卻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還帶着一絲絲笑意,可惜,胡凡怡沒能聽得出來。
這次胡凡怡之所以能夠出門,還能夠回到東泉村,是他私底下找了胡老爺交談了一次。
胡老爺答應放行,但卻有個要求。
讓鎮遠侯陽焱跟着一起去。
胡凡怡雖然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爲了能夠回來,他也只能選擇妥協。
最後兩人一塊上路,緊趕慢趕的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終於趕了回來。
馬車剛剛靠近楚家大院,就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笑聲。
胡凡怡笑了開來。
只有在這裡,纔是最開心的。
時時刻刻活在笑聲裡。
回到楚家後,不知不覺就會笑出來,所有的壓抑沉悶在這裡都會輕易的一掃而空。
拿着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胡凡怡跳下了馬車,還沒進門就吆喝了開來,“爺爺,奶奶,叔,嬸子,我回來了!”
挽他
晚她一步下車的男人愣了愣,對楚家的好奇心更甚。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少女如此輕快的一面,連聲音都帶着歡喜,叫人一聽就知道這人心情十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