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長相粗獷,但是爲人卻並非沒有頭腦,否則武王也不會成爲胡久利的左膀右臂。
在心裡吐槽着折衝府的人太囂張的同時,胡平利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幾乎第一時間就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扎莫得。
“國師意下如何?”
雖然他是主帥,但是既然自己那個哥哥讓這位國師大人跟着,那麼人家就不可能是什麼擺設。
幾乎可以說是和胡平利平起平坐的存在。
但既然搶奪了部分主帥的權力,那麼就要承擔部分責任。
遇到難題就想跑的美好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甚至都不用扭頭,扎莫得就能夠感受到胡平利那對灼熱的目光。
嘆息了一聲,覺得自己是跑不掉的扎莫得,沉吟了一下之後,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如果武王不想同時和甘州、渝州同時開戰,那麼還是放哪些人離開吧。”
“當然,如果武王有不同意見,就當在下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被逼無奈的開了口,但是扎莫得同樣不甘示弱地,將胡平利也牢牢地捆綁在了一起。
咱們倆想得一樣的話,那麼出了什麼事情就大家一起背。
如果要是你有不同意見,那麼就以你的意見爲主,當然出了事情自己擔着。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透,但是卻又什麼都表達地非常清楚。
武王胡平利也瞬間就明瞭了扎莫得的意思。
兩人都非常默契的,將雍朝對於折衝府,或者說是陳展武力的顧忌,連提都沒有提。
而是以戰術的理由,給雍朝找到了後退一步的理由。
既然國師大人和自己的意見相同,胡平利也沒有再拖延時間。
扭過頭對着猶自在哪裡等待的士兵,開口下達命令起來。
“讓右軍大營讓開一條通道,放折衝府的士兵離開!”
“遵命,殿下!”
得到了確切命令之後,傳令兵拿着軍令箭,直接快馬加鞭地飛奔而回。
甚至比來之時還要快上那麼一絲。
“啓稟將軍,武王殿下令,有軍大營讓開通道,放折衝府的士兵離開!”
聽到不出意料的命令,兩人都同時鬆了口氣,然後慶幸地對視了一眼之後,對着後面打了一個手勢。
然後大軍的左翼讓出了一條通向渝州大道上的通道。
雖然雍朝的軍隊做出了讓步,但是讓兩翼移動就已經到了極限了。
至於中軍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任何一支軍隊的中軍大營,面對敵人自動後退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戰敗逃跑。
別說此時渝州只有五百的騎兵,就是陳展親自來了,帶上五千的騎兵,也不能讓雍朝的軍隊不戰而退。
那已經涉及到了軍隊的尊嚴。
但凡是不戰而退的人,基本上就已經失去了上戰場的資格。
所以看到雍朝人的反應,賈三子也沒有任何地異議,而是抱拳還以謝意。
不管怎麼說,對方的這番行爲,簡直就是非常給面子。
賈三子此時代表地是折衝府,所以也不能失了風度。
而就在以賈三子爲首的折衝府的軍隊,開始向着雍朝軍隊讓出來的通道行進時。
忽然賈三子彷彿想到了什麼,又調轉馬頭,朝着兩位萬戶長跑了過來。
在兩人緊張不解的情緒當中,賈三子來到兩人十多米的距離,朝着兩人客氣的再次交涉起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要是甘州最後被你們打敗了,在甘州城裡,還有一面我們折衝府的旗幟。”
“那面軍旗被贈送給了我們陳展將軍的結義兄弟的岳丈家,也就是玉家。”
“希望兩位能夠將這件事情,轉告你們武王殿下。”
“當然,要是你們連甘州都沒有拿下的話,就當我剛纔的話都沒有說。”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兩位,未來有機會再會!告辭!”
交代完了情況之後,賈三子就調轉馬頭,朝着大部隊追了過去。
徒留兩個萬戶長在哪裡傻愣愣地,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猛……猛哥,要是……要是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他是不是就通知我們一下,鐵定我們不會怎麼樣?”
“說得好像你敢怎麼樣似的?”
被猛哥看了一眼,那個萬戶長張了張嘴,然後有些泄氣。
“那我們怎麼辦?”
“想那麼多幹嘛,人家都說了,要稟告武王殿下,那這就是武王殿下該操心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唉,也對啊!”
“……”
就在兩人討論着的時候,在甘州的城牆上也引發了一番嗡嗡的議論聲。
“這……這就走了?”
“對啊,他們怎麼就能走呢?”
“那些雍朝人爲什麼就讓他們走呢?”
“你說,是不是折衝府勾結了雍朝人?”
說出這話的人,剛剛把話說完之後,就看到了周圍的袍澤,就像看啥子一樣,看着他。
“你……你們啥眼神?難道我……我說的不對?”
“你腦子有病吧?”
“就是,整個大乾就要數渝州和雍朝的仇恨最深。”
“但凡是所有渝州的男人,起碼有一多半都死在了和雍朝作戰的戰場上。”
“雙方哪有合作的機會?”
聽到了大家的議論聲,還有一些不服氣的人,對着周圍的人進行了反駁。
“那你們說這些雍朝人,爲啥就乖乖地放折衝府的兵走了?”
“切,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雍朝人這麼做,還不是被折衝府給打怕了!”
“對啊,我聽我在渝州的表弟說,他們那個叫陳展的將軍,直接到大草原上轉了一圈,結果抓了六萬多的青壯俘虜,現在正在給渝州修路呢!”
“啥,還有這事?這豈不是整個渝州的人,什麼賦稅徭役都沒有了嗎?”
“就是,現在連活都有人替着幹了。”
“唉,也不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取得勝利?”
話題轉回到了自身的利益上,所有人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他們可沒有折衝府那樣的彪悍,也沒有陳展那麼厲害的將領。
所以對於此次戰爭的勝利,完全就沒有任何的底氣。
尤其是看到城樓前,因爲折衝府士兵揚長而去,惱羞成怒地指着人家背影,大吼大叫的柳穆然,大家就更沒有什麼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