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會館,位於內城正南方,緊鄰中央文武衙門,是由太祖提名、文德皇后親自監督建造的第一座大楚商業會館。
時間進入九月,隨着越來越多的商號負責人抵達,十二生肖會館頓時成爲了各方勢力密切關注的重點。
太祖時期,十二生肖會館幾乎是龍氏傳人的天下,整個大楚最會做生意的幾個人都是龍氏傳人。
時芙昕,作爲目前爲數不多的已知的龍氏傳人之後,也再次被各方想起。
“龍氏傳人之後?”
四海客棧,東方長泓看着手下收上來的情報,其他人他不怎麼在意,對於時芙昕這個龍氏傳人之後,卻很有興趣。
文德皇后是龍氏傳人的主子,而東方家是文德皇后的孃家,四捨五入一下,東方家也應該是龍氏傳人的主家。
不過,紅顏笑的老闆好像和明國公府並沒有來往。
站在一旁的手下感嘆道:“龍氏傳人好像都挺會做生意的,屬下打聽過了,那位曜三夫人開的紅顏笑,分店數量好像都有上百家了。”
東方長泓神色淡淡:“不是龍氏傳人會做生意,而是龍氏傳人手裡有他人取代不了的秘方。”
“以前是這樣,現在仍然是。”
“紅顏笑之所以能開遍大楚,是因爲其他賣胭脂水粉的商家做不出和紅顏笑有着相同效果的貨品。”
“在價格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人們自然會選擇效果更好的東西,這纔是紅顏笑取勝的關鍵。”
手下聽後神色一動:“爺,龍氏傳人的大多數秘方都是文德皇后給的,那曜三夫人賣的東西十有八九也是。”
東方長泓看了過去:“你想說什麼?”
手下連忙道:“那曜三夫人是因爲有了文德皇后的秘方纔創辦了紅顏笑,得了文德皇后的恩,理該報答東方家。”
東方長泓神色淡淡:“文德皇后已經死了那麼久了,龍氏傳人也不知傳了多少代,曾經的情分還能剩下多少呢?”
“話又說回來,就算龍氏傳人之後要報答東方家,報答的也是京城的明國公府,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說起明國公府,手下的臉色淡了下來:“爺,明國公府那邊的人應該知道咱們進京了。”
東方長泓哼笑了一聲:“知道就知道了,我敢進京,就不怕他們知道。長楓的死,打探得如何了?”
手下搖頭:“案子是監察司負責的,外人很難打探到具體情況,只知道二爺和六皇子是一塊墜樓的。”
東方長泓眸光沉沉:“長楓身體結實得很,三層樓的高度要不了他的命!”頓了一下,“聽說,當時東方長卿也在現場?”
手下點頭:“是的,不僅長卿公子,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也在。爺,屬下猜測,二爺怕是攪合進了幾個皇子的爭鬥中去了,被殃及了池魚。”
東方長泓不置可否此刻的他很是後悔當初讓弟弟調查百草堂的事:“百草堂背後的主子查出來了嗎?”
手下面露愧疚:“屬下還不敢肯定,不過我們已經查到了證據,百草堂的藥材幾乎全是和神農堂交易的。”
東方長泓雙眼一眯:“百草堂和神農堂?”
“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神農堂在北百草堂在南,這兩家要是一家,那他們背後的主子佈局可真是夠大的。”
手下面露認同之色:“神農堂在邊境有三個分堂,二十六家店鋪,邊疆戰士的藥物供應幾乎被神農堂壟斷了,京城各方勢力就沒有不想拉攏神農堂的。”
東方長泓:“神農堂的人進京了嗎?”
手下:“神農堂第一分堂的負責人商老九前兩天到了,人很低調,入京後就一直呆在會館沒有外出過,除了朝廷官員,也不見其他人。”
東方長泓沉吟了起來,過了半晌,突然問道:“據說神農堂對大皇子頗爲友善?”
手下點頭:“是的。”
東方長泓摸着下巴:“神農堂怎麼就看上大皇子了呢?”
手下:“聽說是大皇子的師父和神農堂堂主關係密切。”
東方長泓的眉頭擰了起來:“大皇子的師父不就是那曜三夫人嗎?”
手下:“對,就是她。”
東方長泓笑了一聲:“我現在對那位曜三夫人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她是天池老人的徒弟,神農堂別跟她也有關係吧?”
手下脫口就反駁:“不能,那曜三夫人才多大,神農堂和百草堂可是高手雲集,那些人怎麼可能服一個小姑娘?”
“我覺得吧,曜三夫人就是沾了天池老人的光,然後才結識了神農堂堂主。”
東方長泓也覺得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人不可能撐起神農堂那麼大的攤子,也就沒再多說,轉而和手下說起東方長楓死的事。
另一邊,大皇子府密室裡,大皇子和楚曜也在議論時芙昕。
“神農堂的人到了,太子和老四幾個都想拉攏神農堂,好在那個商老九穩得住,除去父皇派去的人,誰都沒見。”
“神農堂要是和各方勢力都沒關係,倒也沒什麼,偏偏和我有說不明道不清的牽扯,我怕太子他們拉攏不了,會選擇聯手對付神農堂。”
“你說,我要不要去見見那個商老九?”
大皇子見楚曜在走神,用手敲了敲桌面,見楚曜看了過來,才道:“你今天怎麼了,怎麼老是走神?”
楚曜搖了搖頭,含糊道:“昨晚沒休息好。”想到時六是大皇子的師父,有着共同的利益,不由問道,“你覺得你師父和神農堂會是什麼樣的關係?”
時六,又是賽華佗又是白月光,剛好白月光名動戎城之際,神農堂第一家店鋪在戎城開了。
天底下就沒這麼巧合的事!
他很不想猜測時六就是神農堂的開創者,可是心裡卻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告訴他,事實就是這樣的。
大皇子:“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了,我猜,小師父應該和神農堂堂主是忘年交吧。”頓了頓,看着楚曜,“你們是夫妻,你想知道,直接問她不就行了。”
楚曜看着大皇子:“奉勸你一句,最好將小師父前面的那個小字去掉,你師父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接觸多了就知道了。”
要是時六願意告訴他,他還用得着在這裡瞎猜嗎。
大皇子突然來了一句:“你們感情好嗎?”
楚曜想也沒想的回道:“當然好了,黏人得很。”動不動就撩撥他。
大皇子笑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師父和神農堂有舊,你說我讓她出面幫我拉攏神農堂,她會不會同意?”
楚曜:“只要你能給出她心動的價碼,我想她會同意的。”
大皇子有些結舌:“我可是她徒弟,還需要價碼?”
楚曜很想來一句,他可是時六的丈夫,時六都不願意無條件幫他,更別說沒什麼往來的徒弟了。
“你師父,現實得很!”
聽楚曜這麼說,大皇子還真想見見時芙昕了:“那你來安排,我明天就想見見她。”
楚曜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點頭應下了,當天回府後,就告訴時芙昕大皇子想見她。
時芙昕聽後,直接拒絕了:“我明天有事這樣吧,後天,後天你定個地方,我去見他。”
楚曜看着時芙昕:“你最近不是天天都呆在家裡的嗎?明天有什麼事?”
時芙昕笑了笑,走過去坐在楚曜腿上,把玩着他腰間的玉佩。
楚曜對時芙昕喜歡坐他腿、摟他脖子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心裡也是樂意時六這樣親近自己的。
時芙昕笑看着楚曜:“我明天確實沒事。”
楚曜不解了:“那你爲什麼不見大皇子?”
時芙昕笑出了聲:“我是師父,他是徒弟,想見我,得我來定時間,我可不想做個隨傳隨到的工具師父。”
楚曜若有所思。
時芙昕繼續道:“人,都是喜歡得寸進尺的,他現在還只是皇子呢,日後要是更進一步,他對我怕是會更漫不經心了。有些規矩,一開始就得立好。”
說着,伸手摟住楚曜的脖子。
“大皇子怎麼會讓你給我帶話?你私底下和他很好嗎?”
楚曜眸光閃了閃,他暗中幫大皇子的事情,只有輪迴殿殿主知道大皇子肯定是要爭奪那個位置的,他作爲大皇子的秘密力量,最好是不要暴露在人前。
“只是剛好碰上了而已。”
見楚曜說的模棱兩可,時芙昕笑了笑,也沒繼續追問,而是問道:“你現在知道我的真實想法了,我和大皇子,你會幫誰?”
楚曜看着笑得跟個狐狸似的時芙昕,沒好氣道:“你覺得呢?”
時芙昕:“我不知道呀,所以需要你告訴我嘛。快說說,你會幫誰?”
楚曜被晃得頭疼,將人抱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真是噘了嘴的葫蘆,說句甜言蜜語就那麼難嗎?”時芙昕鬱悶的哼了哼。
而回到書房的楚曜卻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被時六打亂,他都忘了探她的口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