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相見不相識!智取機會來朝見!
對面走過來的一羣人是穆雲訶沒有見過的,他們的身上有野蠻和魯莽的氣息,也有內斂和雄渾的力量,他們都很俊美,穆雲訶看到他們迎面而來的時候目光閃爍,卻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因爲今生,只怕再也沒有了什麼能讓他牽腸掛肚和在乎的了。
但是就在剛剛與那羣人錯開的一瞬間,與他擦肩而過的那個人卻讓他莫名的感到熟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好像觸電一般的從尾椎直上心頭,他猛地轉身,話就那樣脫口而出:“姑娘請留步,我們可曾見過?”
這是穆雲訶這三年裡面所說的話中的最長的一句,又或者,這是穆雲訶這三年裡,說過的極少數話中最急切和帶有情緒的話一句。他嗓音低沉嘶啞,口吻略顯凌亂,是長時間不曾開口說話,乾燥的聲帶撕裂般難聽的乾澀。
可是話一出口,他自己就先愣住了,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說出這樣的話?但他依然轉身,目光莫名的看着那個嬌小華麗的背影。6513713
洛芷珩聽到他的話,便淚如雨下,三年不見,三年思念,三年怨恨,都在他這一句話中混成了一團,混亂了洛芷珩的心。但復仇之心是那麼的堅定,破碎的心也不是他一句話就能修復的,洛芷珩任由眼淚留下,緩慢轉身,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顏。
兩個人那樣近的距離,她一轉身就幾乎能看到穆雲訶輕顫的睫毛,可是她沒有開口,兩個人隔着短暫的距離,一層面紗,看不清彼此的容顏,卻能清楚的感到彼此目光膠着在空氣中的執着。
天知道洛芷珩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忍住沒有撲過去,沒有抱着他,沒有質問他,爲什麼三年來沒有找過她,沒有找到她!她那麼恨,那麼迫切的等待着他,一直那麼堅信他一定會來,但是一次次的失望殘酷的告訴洛芷珩,他不會來了,他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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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中的首用力的攥緊,她的手指有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她疼得胸腔快炸開了,她看着穆雲訶那雙清冷淡漠的眼眸,那股邪火夾帶着恨意和惱怒,徹底爆/發。
“我不認識你!”她冷酷而決絕的話,有些冷,有些別人不知道的任性,以她特有的不溫不火卻已然發怒的方式說出口。
穆雲訶全身驟然有種被什麼凍結了的破碎之感,他緊縮的瞳孔死死的鎖住洛芷珩,這把聲音是他陌生的,有些低沉沙啞,卻又有點驕蠻,不是中原女子所擁有的矜持溫柔,也不是記憶中最深刻那女子的那種爽朗輕快,而是有些慵懶性感的黯啞。
穆雲訶知道只聽這個聲音,他就不認識眼前的人,甚至是沒有見過的。可是他哪裡來的那麼莫名的熟悉感?難道是他曾經見過的人嗎?他究竟忘記了多少事情?
自嘲一笑,他最近可是太累了?不然怎麼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忽略下心中那個因她的話而乍起的煩亂,穆雲訶神色冷漠的道:“如此,得罪了。”
他擡起柺杖,毫不猶豫的轉身。
洛芷珩死死地瞪着眼睛,對他的態度升起了一股狂怒,他沒有認出她來?!他竟然沒有一眼就認出她來!!
洛芷珩明知道自己選擇變化的很多,不亂是外貌還是形象,又或者是聲音,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現在的洛芷珩是重生的,這具軀體對過去的洛芷珩幾乎沒有剩下多少過去的影子了。更何況她還遮擋着臉,他認不出來不奇怪,能理解,有情可原。
但是洛芷珩還是壓制不住心裡的憤怒和悲涼!
她最愛的男人,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都沒有遺忘過的男人,當時光流轉,當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之後,他卻竟然沒有認出她來。那種悲涼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洛芷珩堅強堅定了復仇之心的狠戾和所有防禦,在那一刻,被穆雲訶的冷漠轉身擊碎,幾乎體無完膚。
穆雲訶,你可讓我怎麼辦?你是忘記了我?還是已經真的將那個冒牌貨當成了我?你的心裡已經接受了洛凝霜那踐人這個冒牌貨了嗎?你已經妥協了嗎?你真的就這麼輕易的忘記了我嗎?
穆雲訶,你這樣,讓我怎麼能不遷怒於你?怎麼能不更加怨恨和難過?你這樣,讓我怎麼還能,怎麼還敢開口和你相認?
洛芷珩的心被徹底打亂,她的仇恨更上一層樓,對造成今天這一幕的洛凝霜的恨意,對穆雲訶的遷怒和埋怨還有遲疑,都讓洛芷珩再不敢輕易的邁開一步。她是那麼痛,那麼給了她傷痛的人,也要比她痛上一百倍才行。
流了血的手,骨頭幾乎被她因爲怨恨和絕望自虐的再次斷裂的手指,顫抖的擡起來的手擦掉滑落到下巴上的淚水,她揚起黑色曼陀羅一般死亡的愛情絕美笑顏,無聲呢喃:既然你都認不出我來了,那麼就讓這場復仇的遊戲,來的更加慘烈一點吧。穆雲訶,你也要和我一樣的痛才行,不然你怎麼能理解,你就在我面前,我卻不敢相認,沒有了自信相認的勇氣的痛?
穆雲訶,今天開始,我會讓你知道,洛芷珩不僅這張臉和身體變了,就連性格,都變了!
“主人?”熊王小心翼翼的看着洛芷珩,她的手在流血,他面色大變,一是忘記了剋制音量,嗓門極大的大呼小叫起來:“怎麼流血了?大夫,快點讓大夫過來給主人看看。”
“不用了,就讓我痛,不痛,我怎麼能有記性?”洛芷珩冷冷的看着穆雲訶的背影,聲音不大,但慵懶中的那股子冷意,好像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一般,那麼陰戾和邪肆。
她慕然轉身上了馬車,在沒有了多看一眼這個熟悉城市的慾望。
穆雲訶聽到她的話,便再一次受到影響的停下腳步,他微微蹙眉,不明白一個陌生人怎麼會影響他的情緒?他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轉身,看見的便是已經飛快跑走的馬車,還有一個俊美的滿身邪氣的男子,正一臉陰霾的看着自己。
穆雲訶目光平淡的掃過那男子,不懼怕也不驚訝,彷彿他那目光只不過是匆匆一掃而過罷了,平淡的模樣,卻彰顯了他輕蔑到骨子裡的不在意,沒有任何事情和人能夠進入他的眼中。
狼王滿臉陰霾的看着那緩緩離開的男子,這個男人看上去淡然飄逸,不帶一絲人間煙火,用人世的話就是溫潤如玉狀若嫡仙,他走在人羣中,四周的人便將目光不受控制的從他們這羣怪異的人身上流連到他的身上,他們的目光帶着癡迷,帶着敬畏,帶着尊重。
這是一個讓狼王覺得非常危險的男人,狼王自認爲自身已經足夠強大了,但是那個看上去一丁點武功和內力波動都沒有的男人,卻給狼王一種靈魂上被壓制的感覺,他只是那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就讓狼王覺得遍體生寒。
可是狼王卻清清楚楚的感應到,這個男人明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甚至身體嬴弱到瀕臨死亡狀態的一個廢人!一個廢人,怎麼會給他那種詭異的感覺?還有他竟然能讓那個死女人平穩的情緒出現了那麼大的波動,甚至那個怕疼的死女人竟然自己捏斷了自己易碎的手指!
狼王幾乎是一瞬間據豎起了高度的警惕和防範意識,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要防備那個男人,但,他就是看那男人不順眼!
上京城裡來了許多異域的人,他們穿着怪異且華麗,色彩斑斕,他們裡面竟然沒有一個長得難看的人,哪怕是平法一點都沒有,各個都是俊男美女,這一消息讓上京這些因爲要面對越來越多的難民和流民,還有饑荒而慌張難熬的百姓們多了一個談資,能暫時讓人們忘記苦惱。
而他們到達了上京兩天了,但是這裡的皇帝卻一直沒有召見他們的意思,就將他們這麼放在這,有點自生自滅的味道。這讓熊王這些性格耿直不懂得轉彎的老實人開始驚疑不定起來。
穆王朝對於蠻荒來說,是天朝,他們的首領來到這裡,也要對天朝的皇帝俯首稱臣,沒有天皇的允許,蠻荒要是敢來人,那也是犯錯,這種時候,天朝皇帝若然發怒治罪,蠻荒的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這也是熊王幾個人到了上京之後的兩天裡才通過四面八方的言論,還有他們自己的琢磨才琢磨出來的,這個結論一出來,熊王等人就有些忐忑了,他們是來要糧食的,並且懇請天朝不要讓他們交糧食,因爲他們自己都在餓肚子,要是這個時候天朝發難,那蠻荒必死無疑。
而且這一次來的人是蠻荒的首領,是蠻荒的領袖,萬一真的被天朝皇帝發難,首領有危險怎麼辦?
熊王急得暴跳如雷:“早知道這樣,那還不如就在家裡等死算了,總好比來了,人家卻一直遲遲不見,就讓咱們在這幹待着好。”
狼王目光冷銳的掃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洛芷珩,強忍着撕碎了這個膽大妄爲沒腦子的女人的衝動,語氣不善的道:“就應該按照我說的,就發動戰爭,和他們打,總比這樣寄人籬下受窩囊氣看他們臉色的強!在那麼蠻荒雖然窮,但蠻荒的兒郎都是好樣的,沒有怕死的,咱們這就回去,就算是餓死了戰死了也不求他們!”
“對,咱們這就回去,不在這受他們的窩囊氣。”熊王一蹦老高,第一次贊同狼王的話。一時間幾個人都看向洛芷珩,就等着洛芷珩一句話,他們就立刻回家。
可是洛芷珩好像睡着了一般,靜靜的躺着閉着眼睛,那隻斷裂的手指又被接上了,蠻荒的秘術本是神秘尊貴的寶物,但是在洛芷珩的身上卻阿被施展的隨處可見。
“你們有沒有發現主人這兩天情緒很不對勁?好像沒有什麼精神?”妖娘小心的低聲道。
也野渾今。熊王用力的撓着亂糟糟的腦袋,憨憨的點頭:“嗯吶,俺也感覺到了,主人是不是也想家了?那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狼王臉色難看,又想到了那個讓洛芷珩情緒波動極大的那個男人。她這幾天情緒消極,該不會是和那個男人有關吧?
洛芷珩卻在此刻懶懶的開口,聽不出喜怒的樣兒:“你們說完了吧?那就聽我說吧。我們先斬後奏來到穆王朝,他們的皇帝一定是不滿甚至是生氣的,這種時候他們就是收拾我們也是有理由的。但是我既然決定來了,又哪裡能沒有萬全的準備?”
衆人眼睛一亮,只見洛芷珩終於慵懶的睜開了眸子,她漂亮的瞳仁在日光下閃爍着純正的紅寶石光芒,美輪美奐:“凡做大事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地利我們是沒有了,但是天時人和我們卻可以有。此時正是連續兩年大旱災的時候,百姓們已經水深火熱,雖然算不上民不聊生,但距離那個也不遠了,穆王朝的皇帝和大臣們怎麼可能不着急?”
“而此刻,正是最缺糧食的時候,他們縱然是不想給我們糧食,卻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動我們。”
見洛芷珩說的極爲肯定,熊王這腦瓜子不會轉彎的笨蛋憨憨的問:“那是爲啥?”
洛芷珩換了個姿勢,慢悠悠的道:“我們大張旗鼓的進來皇城,一路上更是弄得人盡皆知,天下只怕沒有人不知道我們來到了穆王朝,而我在遞交身份文書的時候,就是明明白白的寫着,我,蠻荒的首領帶着人親自來的。蠻荒的首領就等同於一國的君王,現在還曾哥穆王朝恐怕都知道這次來的人裡面有別國的皇帝了,這樣大張旗鼓之下,穆王朝的皇上只會更加的忌憚和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如果我在穆王朝除了一丁點事情,那就是兩國之間的事情,雖然我們蠻荒是穆王朝的附屬國,但也是一個國家,我在他國的國土上出事,你們會善罷甘休嗎?我的子民會善罷甘休嗎?一個弄不好,就是兵戎相見,而我們蠻荒的人都是勇士,又重感情好衝動,可以預見,如果我真的死在這,兩國征戰勢在必行!”
“但是現在是最缺糧食的時刻,打仗最需要的是什麼?不僅僅是兵力,還有糧草!現在百姓們流離失所,餓死無數,並且旱災持續着,誰敢拿糧食來揮霍?穆王朝就算是強國,但也是不可能在災情綿延的時候還敢用緊缺的糧草來養軍隊的。所以我斷定,他們不會傻到動我們來發動戰亂,從而讓糧食更加稀少,這些都是連在一起的鏈條,牽一髮而動全身,穆王朝的皇帝是軍人磨練出來的,他比誰都明白,所以我們一定是安全的。這就是天時與人和。老天都站在我們這邊,所以不用擔心。”
洛芷珩說的清晰明瞭,並且大局觀和戰略觀還有一切利弊和連鎖反應都分析想到了,這份洞察和分析能力着實驚豔了那幾個蠻荒的土著。
熊王這個笨熊都聽得明白了,興奮的道:“主人英明!這樣說我不就明白了,哈哈哈,也就是說我們現在也不是一點籌碼也沒有的,最起碼我們本身就能爲協住穆王朝,不想打仗就趕快給俺們糧食?”
“也不能這樣說,我們和穆王朝還是不能撕破臉,現在不僅僅是我們吃不上飯了,穆王朝這個大國一樣也是危機重重,眼看着明年也不會是個好年景,只怕我們這一趟的求糧之路也不會太順利。”洛芷珩打斷了熊王簡單美好的幻想。
“那他們現在遲遲不召見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們的首領也是他們可以如此忽略的?”妖娘不滿的哼道。
“下馬威罷了,他們很明白現在不能動我們,否則就是亂上添亂,但是他們心裡卻生氣我們的先斬後奏,所以就晾我們幾天,嚇唬外加警告我們,他們穆王朝是生氣了的。”洛芷珩譏諷的道。
“那我們怎麼辦?就縮在這裡當縮頭烏龜?他們還真以爲我們怕了他們了呢。”熊王呲牙裂嘴的怒道。
洛芷珩笑起來,不過情緒波動依然不大:“那就出去轉一轉,不僅要轉,還要大張旗鼓囂張跋扈的出去轉,最好讓他們都厭惡卻懼怕你們,那樣我們就可能儘快的要到糧食離開這裡了。”
“厭惡我們?他們既然厭惡我們又怎麼能懼怕我們?”妖娘不解的道。
洛芷珩耐心的解釋道:“你們要將你們野蠻和兇殘的本領發揮出來,就是要讓他們看見,咱們蠻荒的勇士不論男女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血腥,這樣他們就不敢招惹你們了,但卻由衷的厭惡和懼怕你們,一面不敢對我們輕舉妄動,一面又想要讓我們快點離開這裡,那他們就要儘快的召見我們了,這樣我們就能快點去談糧食的事情了。”
狼王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還能讓他們發泄一下這兩天來的憋屈。
狼王覺得洛芷珩真是聰明,本來在蠻荒這死女人在他眼中就是好吃懶做的,並且整天不務正業,什麼也不做,一無是處,但是自從來到穆王朝,洛芷珩的變化和身上的一些閃光點就出現了,尤其是今天這一席話,一番天時地利人和的分析,更是讓狼王這個軟軟的女人刮目相看了。
搞怪搗亂兇殘什麼的,那是蠻荒人的本性,他們出去橫行霸道的胡作非爲是本色出演,接連兩天的出門遊逛,他們是外來的客人,沒見過穆王朝的樣子,出來遊玩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們太可怕了,看見了什麼東西喜歡就大吃大喝又拿,高興了就給錢,不高興就瞪眼,他們一瞪眼,別人就害怕,雖然他們長得好看,但他們的體格都太強壯,又來自蠻荒那個充滿血腥那個的國度,穆王朝這羣小身板的老百姓一下就怕了。
於是兩天以來,蠻荒來客的惡性和野蠻囂張便在大街小巷流傳開來。他們在大街上當衆把一個得罪他們的人打殘了,衆人敢怒不敢言。但是其實他們打得人是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混蛋,不過他們不會解釋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讓人們將他們當作是惡人。
不過兩天時間,穆王朝皇室終於傳來了消息,宣召蠻荒使者在第二天進宮面聖,皇上設宴招待蠻荒首領衆人。
洛芷珩這一招奏效奇快,讓熊王等人對她更是信心大增,覺得他們的女首領真是聰明啊,明兒就能進宮了,要了糧食就能回家了。
洛芷珩卻沒有他們那麼輕鬆,她是帶着仇恨和使命才又回來穆王朝的,自己的仇恨和對百姓的責任,孰輕孰重,洛芷珩很難選擇。如果儘快的要到了糧食,那麼她勢必是要跟着他們回到蠻荒的,可是她的仇恨怎麼辦?她已經踏上了這片國土,就不可能輕易的這麼灰溜溜的離開。
可是如果能早一天得到糧食,蠻荒那些可愛可憐的孩子們和百姓就能早一天的吃飽肚子。
恍惚中第二天到來,洛芷珩並沒有盛裝出行,已然轉折流傳下來的首領華麗特殊的服裝,那服飾讓她一時之間有點分不清男女,而她的臉上依然帶着金色面具,時至今日,她依然有點不能面對她這張臉。rkvT。
每當看見這張面具,就能想到她那張保額毀掉的醜陋的面孔,她一面心理面快意,終於可以不用和洛凝霜那個踐人有一樣的面孔了,一面卻又仇恨着,因爲洛凝霜讓她承受了那麼巨大的疼痛。
帶着要敬獻給皇帝的美人,洛芷珩再一次來到了三年前她消失的地方。皇宮的正門前。
這裡已經看不出來當年那場戰爭留下的斑駁和血腥悽慘,也看不出這裡留下了她的鮮血和熱淚。原來時間真的可以粉飾太平,原來歲月真的能夠遮掩醜陋。
洛芷珩冷冷一笑,收起了所有的錯若和敗壞的情緒,今天的是她,是重生歸來驕傲的女王!那些過去能夠傷害她的,這一次,都絕對不會再有傷害她的機會!
在太/監的引領下,洛芷珩走到了太和殿外,宴會在這裡舉行,此刻外面正是夕陽西下,這頓飯算得上是晚宴了,裡面已經掌燈,非常明亮,皇宮也依然富麗堂皇,從外面就能聽見裡面的交談甚歡觥籌交錯,好一派歌舞昇平的作態,哪裡看得出來如今正是令百姓民不聊生的災年?
明媚的眼眸劃過一絲諷刺,洛芷珩在一聲聲傳報聲中,等待皇帝的傳召。
“宣!”一把清亮威嚴的男音驟然響起,霎時間裡面熱鬧的場面一片安靜。
事到臨頭,要面對許多熟悉的人,親人、朋友、敵人,她卻反而冷靜下來,步履輕盈那個且節奏略顯緩慢的走進大殿。
宏偉的大殿一條紅毯從門口直通殿上那高位之上,寬敞的大殿兩旁整齊擺滿矮桌,身着官服的大臣整齊列坐,一雙雙眼睛,一道道目光齊刷刷的向着剛剛進門的洛芷珩射來,來者不善!
洛芷珩嘴角勾着邪氣輕佻的弧度,紅脣在暗金色的面具下顯得格外性感,一步一步搖曳生姿的走在紅毯之上,脊樑挺直,嫵媚卻不失傲骨,嬌軟和剛強的複雜,讓看見她的熱第一眼便覺得這是個媚入骨髓的女子,但第二眼便又覺得這女人身上帶有一股煞人心扉的邪佞陰霾之氣,卻偏偏讓人不敢再心生褻瀆與旖旎。
衆人能一眼便看出來她是個女子,只因爲洛芷珩在裝扮之後給自己戴上了一副耳環,火紅的空心血玉鳳凰!那一對鳳凰在她耳垂上左右搖曳仿若展翅高飛,將她襯的越發高貴神秘嬌嬈。
她在一衆人的各色目光中走過,餘光看到了左邊明顯更顯蒼老的佟老和慕容老將軍,冷硬的心中還是有一絲的緊張,他們會認出她來嗎?
不過洛芷珩明顯是想多了,那二位看着洛芷珩的目光只有警惕和冰冷。洛芷珩心中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麼感覺了,她這趟來可不就是在他們的嘴巴里強食嗎?他們那樣看着她也是正常。
“蠻荒首領瑞麟見過天朝皇帝陛下。”洛芷珩身爲一國首領並不需要下跪行禮,她只是微微彎腰低頭,便儀態萬千。
洛芷珩還在行禮,但上面的人卻遲遲沒有開口叫起,洛芷珩冷笑,你這個皇位裡可還有她的鮮血蔘與才保住的呢,如今竟然給他下馬威,可以,這筆帳咱們記着。
身後狼王等人已經將充滿陰冷的目光看向皇帝,周圍的侍衛立刻上前護駕,表情嚴肅,所有官員也都緊張起來,大殿裡瞬間氣氛嚴峻。
良久,皇帝才淡淡開口道:“起來吧,讓蠻荒首領給朕行禮請安,朕還真有些不敢當啊。畢竟蠻荒首領可是很厲害的,先斬後奏都敢做了,真是讓朕大爲驚訝呢。”
洛芷珩站起來,並沒有擡頭去看皇帝,她只是不屑看。慵懶的道:“皇上自然是當得,您可是蠻荒所有百姓的衣食父母,是他們的天,我僅代表那些皇上您遠在天邊的子民來朝見您,這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難道皇上您只愛在您身邊的子民,就不愛那些在天邊的子民嗎?”
洛芷珩的話說完,在做的衆人無不臉色大變,這女首領脾氣不小,膽子挺大啊,竟然還敢給皇上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