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震忽然冷冷一笑,看着老夫人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感情:“當年被你逐出家門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再是白家人,爹我這輩子是對不住的,但唯獨沒有對不起你!”
他長吸了口氣:“我白震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不但將本將軍的妻子挫骨揚灰,還將我爹的牌位抱出來在這裡威脅我,你到底還有沒有心,我很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白老夫人一聽到這話,頓時被激怒了:“你不是老身親生的,難不成還是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當年老身辛辛苦苦將你養大成人,你竟然爲了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忤逆老身!”
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
白震聽到這樣一句對人侮辱至極的話,有些擔心的看着白溯月的方向。
“月兒,你是爹的親生女兒,不要聽別人亂說!”
白老夫人見到白震擔心,頓時輕笑了起來:“老身可沒有亂說,白溯月,當年你娘進門,可是領着你大哥,肚子裡懷着你來的,這件事讓白家成爲笑柄多少年,要不是那些老人兒都已經走的走,亡的亡,真不知道你們兄妹二人,還有什麼臉留在這將軍府裡!”
老夫人說完這話,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之色。
她轉過頭深深的瞧了一眼白震:“不管你願不願意,等均兒的傷好了以後,都會接掌這神威軍,嵐兒,咱們走吧!”
白青嵐輕輕點頭,明顯比以前老實了不少。
白少均前段時間,莫名其妙的被人打傷,躺在牀上足足有十幾天的時間不能下地。
這件事給了白府一個警告和打擊,也讓相府安穩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但是如今,白若姚懷了皇嗣,整個相府的地位都上了一層樓,那些原本和相府疏遠的官員,又開始巴結送禮了。
過兩日相府就會招待文武百官,爲白若姚腹中皇嗣慶祝一番,順便改變相府這一個多月來的頹廢,重新站起來。
白溯月見老夫人說完這番話就想走,直接擋在了大門口。
“老夫人,白少均憑什麼掌管我父親的軍隊?”
神威軍足足有三萬人馬,就駐守在外城之中,也是皇城最後一道防線。
掌管這些軍隊,需要的是皇上足夠的信任,軒帝同意讓白震將軍隊交給別人,那就說明他對將軍府的信任已經到頭了。
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少均現在可是皇上最重視的人,一個神威軍,又算的了什麼?”
她上下打量了白溯月一眼:“而且白震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以後在百官面前,老身真不知道他還要不要臉!”
不要臉?
最不要臉的就是面前這個爲老不尊,心腸惡毒的老夫人。
“你拿着我祖父的牌位來威脅我爹,就是要臉!”
白青嵐聽到白溯月這般不留情面的話,小聲開口:“月兒,老夫人畢竟是你的長輩,是你的祖母,你怎麼能這樣和她說話呢?”
“閉嘴!”
白溯月厲喝一聲,立刻嚇得白青嵐臉色一白,上次在相府大鬧的一幕還深深的留在白青嵐的腦海當中,白溯月實在太囂張,打起人來絲毫不手軟,這根本就不是個女人!
“白溯月,你這丫頭……”老夫人聽到白溯月的厲喝,也嚇了一跳,指着白溯月的鼻子,手指顫抖。
白溯月伸手出,將老夫人的手掌拍開:“我是不是爹的女兒,用不着你來告訴我,白老夫人,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再敢踏入將軍府的大門一步,明天我就找人砸了你的相府!”
“你敢!”
白溯月一挑眉,“我有什麼不敢的,只要不死人,誰又能奈我何?”
白老夫人被白溯月氣的臉皮抽搐,“你這丫頭,當初在你出生那會,就該早被掐死,不然哪裡還留着你到現在氣老身!”
白老夫人伸手就去推白溯月,可是白溯月卻像是一根柱子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夫人根本就推不動。
“來了我將軍府,不留下點兒什麼就想走,當我將軍府這樣好進的嗎?”
老夫人被白溯月的兇狠勁兒嚇了一跳。
“難道你還想打老身不成?”
白溯月嘴角劃過一道狠厲的色彩,眯着眸子看着老夫人的方向冷笑了一聲:“又有什麼不行的,就算被萬人唾罵,本小姐今日也是解了氣的,只要自己心裡舒服就好,還管別人幹什麼?而且你都說過了,你根本就不是我親生祖母,打了你又能怎麼樣!”
說話間,白溯月揚手將向着老夫人的方向推去,只是一直躲在老夫人身後的白青嵐突然跑到前面來,被白溯月推了一個趔趄:“白溯月你瘋了,打了老夫人你又能有什麼好處,到時候你連門都沒的出,整個京城都知道你是個不尊長輩,沒有教養的女人,看誰還敢要你!”
炎墨遲一挑眉,看來這兩人完全將站在一旁的他給忽視了。
“本王要她就好,管別人怎麼想幹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讓白青嵐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炎王你……她……比白溯月好的女子多的是,王爺爲何會喜歡上這種囂張不敬老的女子?”
炎墨遲忽然搖了搖扇子笑了起來:“真是有趣,本王家中又沒有這樣的老太太,她要敬誰家的老?”
白溯月終究沒想到,炎墨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幾句話,深深的撞擊在她的心口,讓她突然間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有這樣一個強大又結實的靠山,她當真可以省下很多力氣,而且就好比炎墨遲所說的,他也許能給她想要的一切。
嫁給她,想要顏映柔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即便是風傾城那樣厲害,在炎墨遲的眼中都算不得什麼,可是對白溯月來說,這就是天上掉下的一塊餡餅。
只是,她並不希望藉助他人之手報仇,親自殺了這羣人才夠解恨。
炎墨遲這麼長的時間,對她一直都十分縱容,已經到了一種讓她難以言說的地步。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但這就像是一點一點滲入她心裡的暖陽,好像要將她冰封住的心融化。
很危險,卻也很舒服。
白溯月抿着脣角沒有說話,她真希望自己能看的出,炎墨遲在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他這些話是真心的,那麼她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來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