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媳婦,大白小白餓了,該吃奶了……”
梅素婉坐在搖椅上,吃着水果,看着書,她兒子在一旁小牀中睡的正香,尼瑪晏正山這一嗓子直接把她兒子嚎起來了。
“哇……”
梅素婉一高跳起來,就將她兒子抱到了懷中。
三個月大的奶娃娃,到了孃的懷中,就在她的懷中拱來拱去,沒別的,想吃奶洽。
而如今的梅素婉,便成了名副其實的奶孃!
嗯,喂兒子,間或還要喂兩隻灰不溜球的狼崽子鈐!
這不,聲到人也就到了。
高大的漢子牽着兩頭半大的狼崽子,可憐兮兮的看着她。
“那個……九爺,它們可以斷奶了……”
這兩天,她兒子明顯開始護食了,他九爺爺一來,不管他睡的多熟,準醒。
晏正山眉頭皺着看着那個躺在娘懷中,跟他瞪眼的娃娃,又低頭看了看兩隻新寵,最後看着梅素婉,來了句,“大白小白不吃別的奶……”
大白小白,他是有多鍾情這兩個名字啊!
可梅素婉卻想撞牆。是,她的奶多,兒子吃不完,扔了也是扔了,一時心軟,看着那餓的嗷嗷直叫的狼崽子,就讓金釵將奶拿去餵了,結果,結果就是一發而不可收拾……
“它們,可以吃肉了……”
“吃了,拉稀……”
“咳咳……”
梅素婉差點沒嗆着。
對他擺擺手,“你等着。”
抱着孩子起身進屋子。
不多久,金釵臉紅耳赤的端着一小盆奶出來了。
那兩頭狼崽子嗷的一下就衝了過來,兩口沒了!
“不夠!”
屋子裡的梅素婉,正在系衣服釦子,間或還要哄哄兒子,就聽到了晏正山不大對心思的兩個字。
“什麼不夠?”
聽到晏寒天的聲音,梅素婉就覺得太特麼的高興了。
如今晏正山就向那五六歲的孩子一般學會了頂嘴,也學着去思考,更有了自己的思想與意識。
而通常這般大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家裡不怕爺爺不怕奶奶,可,父母當中,卻還是要怕一個的。
晏正山就這樣,他吃定了梅素婉對他有求必應,可他卻獨獨在晏寒天的面前很乖很老實,一本正經,像個正常人一樣。
就像現在,看到晏寒天,他就撇了撇嘴,牽着兩頭狼,到一邊玩去了。
“九爺……又帶着狼來找奶吃了?”跟着晏寒天進來的石仁,看到晏正山嘴也快說了一句。
晏正山沒理他,卻低頭着暗瞪着他,那小眼神讓石仁背脊發涼,摸了摸鼻子,當什麼也沒說好了。
晏寒天撇了眼被晏正山一點一點挪走藏到腳後的小盆,便心知肚明瞭。
坐在輪椅上,看着他道,“我軍營中有兩條狗,下午,咱們來場比賽吧,看看大白小白最近學了什麼厲害的招式!”
晏正山牽着狼兩步竄了過來,“真的?”
“嗯!”
晏寒天回道。
那廂石仁腦子裡不住的回想着,軍營中哪個不想活的,還養了狗?
就見晏正山牽着兩頭狼就走了,還說什麼,他指定不會輸。
晏寒天撇了他一眼,“還不快去弄兩條兇猛的狗?”
話落,晏寒天滑着輪椅推開門走了進去,他兒子吃奶他看着都不爽,更不要說已經連着餵了三個月的狼了,哼!
進屋來,梅素婉剛剛將兒子哄睡。
起身迎上去,“前方如何?”
“僵着,與唐浩銘隔着那條閩江,咱們的將士不暗水性,無法踱過去。”
梅素婉點頭,“先穩住局勢吧。”
“嗯,素素,南楚那邊,我放手將晏家軍抽了回來。”
“哦?”
“我覺得涵襄那地兒有點小,白送他了,畢竟將來他尋到了媳婦,總得有個差不多的場面不是?”
梅素婉一愣,“什麼叫他尋到媳婦?他跟表姐沒戲了嗎?”
晏寒天雙眉微鎖一下,看着他媳婦,隨後輕聲問道,“你最近沒跟你表姐聯繫?”
梅素婉搖頭,“沒,我想想啊,她傷好不久離開,我跟孟夏就沒閒着地做了不少的藥丸子,然後我又去了西韓,再回來又生了孩子,還真是沒聯繫,難道是襄王對錶姐死心了?”
晏寒天面色微沉,隨後道,“不是。我想如果連你都不知道她在哪的話,她當真是失蹤了!”
“什麼?”梅素婉一僵,怎麼會失蹤?“爲什麼沒有人跟我說?”
晏寒天看着她,“涵襄說以爲你知道……”
梅素婉眉頭緊皺,她知道個屁,她又不是姜子牙,掐指一算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可是怎麼就失蹤了呢?高雅離府那天也很正常啊,自己問她去哪,她還說明知故問,那不就是要去柳州嗎?
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
算來算去,也有半年之久了,不行,她得問問高穎,有沒有與她聯繫過!
“你去哪?”
晏寒天拉了她一把。
梅素婉道,“我去寫信,問問四姐,大姐可有過去……”
“你四姐她……”
“素婉素婉……”
晏寒天眉頭一挑,身形一閃,連人帶椅便出現在門口,正正擋住那往裡衝的孕婦。
嗯,一個如假包換又身體壯壯的孕婦!
而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妻奴。
“媳婦你慢點……慢點……咱們兒子……別忘了你肚子裡可有咱們的兒子……”
就見南煜氣喘吁吁追的滿臉通紅,而前面那虎虎生風的身影,此時正被晏寒天伸着兩臂堵住了。
“呃……王爺……”
“噓——”
不想冷臉冷眼的晏寒天卻伸手指在脣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高穎瞬間明白,睜大眼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南煜是上氣不接下氣,支着膝蓋正想緩過氣給王爺見個禮,結果王爺一轉身進屋了。
而他媳婦幾乎是尾隨其後,然後,這院子裡,除了外面的侍衛,就只剩他一個孤靈靈的了。
終於緩了過來,南煜摸了摸鼻子,輕手輕腳的走去開門。
“砰!”
門從裡面推開,直接撞在了他的鼻子上。
南煜除了覺得天懸地轉外,是眼淚鼻涕一塊流啊!
梅素婉沒理會撞到的人,是哧溜的一下沒影了,而身後是僵直着眼睛的高穎。
高穎看着南煜,目光直直的說了一句:“太可怕了……”
南煜想問什麼可怕,可惜,張不開嘴啊!
“那還是擎王嗎?”
“太可怕了!”
高穎喃喃自語,那廂南煜終於再一次緩過了神,走到她的身邊,“媳婦,你跟王妃跑什麼?”
高穎看他,“你臉怎麼了?”
整個左臉加一個鼻子,腫起老高!
南煜摸着臉,暗自慶幸,是鼻子救了眼睛啊,隨後無比委屈的道,“撞門上了。”
高穎一臉嫌棄,“你還能幹點啥?”
南煜想撞牆,特麼遇上兩瘋子,他鼻子還健在,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高穎也沒用他回話,上前拉了他,“我跟你說啊,我覺得擎王一定是鬼上身了,你知道嗎,他竟然給孩子擦……擦粑粑?!!”
南煜直接撩了高穎兩步就竄進了屋子,王爺會給人擦腚,這一幕不看,可對不起自己被撞的鼻子啊!
只是南煜進來的時候,晏寒天已將襁褓包好,那邊金釵端着個盆走了出去。
“呃……見過王爺!”
晏寒天撇了他一眼,卻沒說話,抱起他兒子,等着他媳婦呢!
南煜上前一步,“王爺,孩子好帶嗎?”
晏寒天撇了他一眼,“你出去。”
南煜心道,今兒自己就這麼不得人待見?
晏寒天又道,“笨是會傳染的,而且你的臉,會嚇到我兒子,出去!”
南煜張着嘴,指着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這被撞腫的,“我的臉會嚇到小世子……咳咳咳!”
晏寒天一本正經的點頭,南煜被噎的連個屁也沒放,被趕了出去。
到門口,才一伸手,那門便向外開去,還差點將他帶個跟頭,而梅素婉與他就走了個頂頭碰。
“咦,你的臉怎麼了?”
南煜已不想解釋,耷拉着肩膀,從旁走了。
梅素婉眨了眨眼睛,那個,她剛纔衝出去的時候好像撞了什麼……
“兒子兒子娘回來了,娘給你洗屁屁換尿布……”
晏寒天什麼都沒說,就將他兒子交到她的手裡,轉身去了書房。
——
高穎看着那肉嘟嘟的,吃了奶正啃手指玩的奶娃娃,眼裡一片羨慕之情。
梅素婉道了句,“你這是幾個月了,肚子到是挺大!”
“四個月!可是,你看我胖的,唉,南煜那死男人還天天讓我吃,我吃吃吃吃的,你看看,我這臉圓的,我這腿粗的……”
梅素婉憋着笑,半天才道,“嗯,是夠胖的了!”
高穎白了她一眼,“煩人!”
胖人吧,自己說可以,別人說,哪怕是事實,卻也不爽。
梅素婉收了笑,輕言,“大姐怎麼回事?”
“唉,我哪裡知道啊,襄王以爲你知道大姐失蹤了,而我以爲你知道大姐在哪,因爲三個月前我收到了大姐的信,她說身在南唐,讓我不用擔心,我以爲你有什麼新計劃,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我們哪裡知道,這半年,你與大姐根本就沒有聯繫?”
“南唐?那襄王知道這個消息嗎?”
“嗯,我告訴他了,可是襄王回來說,沒有尋到。”
梅素婉眉頭揪的死死的,高雅在玩什麼?
“所以,我跟李媽媽商量商量,從來往南唐與大燕的客商中,能不能探到一點消息,可惜,什麼都沒有。後來,李媽媽說,要去南唐,樑生說他去,十天前樑生跟一客商當學徒,去了南瘦,算算時間,再在幾日便好回來了。”
梅素婉叫進金釵,“你給南唐裡的人去個信,看看最近半年,南唐可有發生什麼事。”
金釵點頭,便退了下去。
高穎也沒了精氣神,本想逗逗孩子,一低頭,纔看到那奶娃娃睡着了。
“怎麼這麼能睡?”
“嗯,因爲他搶了我閨女,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不鬧我!”
高穎撇嘴,“別以爲我看不出來,剛剛我進來的時候,他拉臭,你是特意跑的……”
梅素婉臉色不大自然地道,“我做不了太精細的活,那個,我怕手勁太大,把我兒子的腚給擦傷了,啊,哈哈……”
“切,你直說,你不會給你兒子擦腚得了!”
高穎暗自合計着,嗯嗯,等她肚子裡這貨卸了,也扔給南煜,王爺都能做的事,他會做不了?
而在這時,金釵臉色不大好的回來,“王妃,碧瑤姐來信了,只是……”
“可是雷霆……”
金釵點頭,“嗯,碧瑤姐說瘋子於三日前笑着離開了。”
這幾個月間,碧瑤會將雷霆的情況一一告訴她,而她也知道,雷霆的身子是每況愈下,又撐了三個月,已經是不易了。
本是想回去,可是雷霆卻讓碧瑤告訴她,天下無不散的宴散,就當他去雲遊四海了吧!
看完碧瑤傳來的信,梅素婉閉了閉眼睛,他,終究還是沒能挺過去啊。
“傳令下去,基地的兄弟爲瘋子戴孝三日。”
——
雷霆的離去,讓梅素婉的情緒低落了好幾天,就連幾國間的戰事,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今兒大雨如瓢潑,晏寒天從軍中回來的早一些,只是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梅素婉帶着孩子窩在他的書房裡,只是不多久,石仁便帶了幾位將軍走了進來。
正兒八經的書房被梅素婉跟她兒子佔了,幾個將軍倒是很有自知自明的去了裡面的休息室。
畢竟,兩個多月來,他們已經很習慣了。
一開始梅素婉是沒去聽他們說什麼,直接某位將軍怒火中天的道,燕涵奕那小子的毛都沒長齊,竟想削王爺的兵權,他真的以爲他很能耐嗎?
梅素婉抱着兒子,便豎起了耳朵。
卻原來,與燕涵奕狼狽爲奸的楊將軍,非但沒有奪下西韓的一兵一城,卻在這三個多月的時間裡,被西韓老將蕭颯,破西邊關的古門關不說,還奪下了平城,那氣勢銳利,勢不可擋!
軍情緊急,燕涵奕也有些荒神,便下旨命晏寒天,帶着晏家軍去支援西邊關,只是,晏寒天只當他放了一個屁,那聖旨,早不知被他丟哪去了。
哦,你燕涵奕便是聰明,怎麼你的兵是兵,我的兵就不是了?又要守着南唐關,又要去支援西邊關,你以爲兩關之間吹口氣就到了?
你以爲沒糧沒草,軍隊就能動了,不說你剋扣幾個月的糧草,還想讓我們賣命,想的美呢!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那遠在京城的燕涵奕便惱了,直接下旨撤了他大燕一字並肩王的稱號!
更對外宣稱,擎王抗旨不從,殺無赦!
殺?哪個敢來殺?
更不要說,擎王鎮守南唐半壁江山,你殺了,是打算讓南唐反撲嗎?
可,晏寒天沒表示什麼,軍中的將軍們卻不服了,憑啥撤我們家元帥的封號?
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你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崽子在家裡,倒還作上了,老子不幹了,拉着自家元帥單過!
“對,王爺咱們也學着襄王,就此自力爲王,不受他的鳥氣!”
“王爺,只要你一聲令下,咱們的將士指士氣高漲,那一個閩江,咱就把它拿下!”
“嗯嗯,王爺,幹吧!”
都是一羣軍人,一羣靠拳靠力氣打出來的爺們,說話,自然沒有文人那般雅氣,可一腔熱血,卻是最爲真誠的!
梅素婉撇了撇嘴,一羣傻老爺們啊,你們難道就沒看出來,你們家王爺已經自力爲王了嗎?
不然,他幹嘛不理會燕涵奕,幹嘛要將奪下南楚的地盤送人,還不是已經與那襄王聯手,掌控了大燕兩大邊關與奪下來的兩個半個國家嗎?
“王妃,王家少爺來了!”
而就在這時,石仁走了進來,對她說了一句。
梅素婉擡頭,“王子皓?”
——
(姑娘們,先更五千,明天中午再被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