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斯依然恪盡職守的在車站門口等着夏弦,夏弦把自己的行李遞給了克勞斯。老管家也沒想到夏弦的行李會那麼沉,接過來的時候險些脫手。
“還是我來吧,克勞斯。”夏弦也不忍心麻煩老管家,況且他行李箱裡裝了很多福靈劑,加上那顆蛋還有那本怪書,夏弦還是覺得自己拿着保險些。
“對了少爺,”克勞斯對夏弦說道,“先生三天前去了巴黎,他讓您到家後直接去巴黎找他。”
“巴黎?”
“對,先生去那邊,似乎是爲了一樁生意。”克勞斯幫夏弦關上了車門,“我幫您買了今天下午的機票。”
夏弦打了個哈欠,這還真是一刻也閒不下來啊。不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問道:“對了克勞斯,最近家裡有沒有出現突然停電之類的怪事?”
“沒有,少爺。”克勞斯努力回憶了一下,“您聖誕節走了之後家裡並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夏弦點了點頭,看來夏洛特家族果然信守承諾,幫助自己解決了麻煩。
......
天邊被夕陽染成了金黃色,就連雲層也被鑲上了金邊。
豪華的頭等艙裡。
“嗨,先生,您有什麼想喝的嗎?”空姐彎腰小聲詢問夏弦道。
夏弦在頭等艙裡明顯是年齡最小的一個,而且旁邊並沒有大人看顧。但卻沒人把夏弦當成孩子。英國的上流社會都知道薛老爺子有個妖孽一般的外孫,夏弦的這張臉,在英國還是挺有知名度的。
夏弦從圓形的窗口往下看,英吉利海峽的蔚藍海景被雲層遮擋,只能在縫隙之中看到些許的藍色。
聽到空姐說話夏弦擡起了頭:“一杯溫牛奶,再加點糖。謝謝。”
年輕的空姐禮貌的笑了笑,滿足了他這個古怪的要求,很快就拿來了。薛家的投資遍佈英國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皇家航空當然也算在其中。這位小股東就算提出再古怪的要求,機組方面也得儘量滿足。
年輕空姐鬆了口氣,所幸這位小祖宗看起來似乎還很好說話。
夏弦喝了一口牛奶,之後開始閉目養神。過了不久空姐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臉上還帶着甜美的笑容,仔細檢查了他們的安全帶情況,緊接着飛機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夏弦差點沒握緊手中的杯子。
十多分鐘之後飛機開始下降,飛機穿破了雲層,水汽消散之後往外能看見地面,偶爾經過城市,面積都不大,像是橫在土地上的一道道傷疤。
低矮的丘陵開始消失,人們的視野中的陸地又開始變得平坦起來,聽到坐在前面座椅的夫婦一陣嘀咕,夏弦才知道下面這條河是盧瓦爾河。
“已經到了巴黎盆地了,飛機大概十分鐘左右就會降落。”空姐在一旁跟衆人講解道。
夏弦繼續往外面看,只見此時巴黎城區已經過去了,天色暗了下來,夏弦看到了周圍有些燈光正在亮起。
到達了戴高樂機場的上空,機身離地面越來越近。
輕微的顛顫了一下,機翼的擋風板豎了起來,滑行聲急促的響着,十多秒鐘後飛機的速度變慢,緩緩地往候機樓行駛。
下了飛機,夏弦在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薛遠山和他身後的幾個助理。夏弦的手裡還提着他從學校裡帶出的行李箱,這箱子被固化了麻瓜混淆咒,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箱子,其實裡面的聯通着一個亞空間,儲物空間比表面看起來要大得多。
只是這種老舊的大皮箱看起來的確有些扎眼,而且提着它的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夏弦下飛機時拒絕了頭等艙幫送行李的服務,所以纔有了機場大廳的這一幕。
“小弦,這邊。”薛遠山招了招手,之後在夏弦的身邊左右打量了許久。
“怎麼了?”夏弦感覺老頭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伊莉莎那孩子呢?”
“伊莉莎在福利院那邊還有些東西要收拾,大概暑假過半才能過來。”夏弦白了一眼老頭,究竟誰纔是你親外孫啊?
爺孫兩人一路閒聊着走出了機場,克勞斯的兒子小克勞斯正站在路邊揮手,旁邊是一輛勞斯萊斯銀靈,飛天女神的標誌立在車蓋上。
“這次生意上的事已經談妥了,把你叫過來,主要是想帶你在巴黎好好過一段假期。”老頭對着夏弦微笑道,“我們住在這次的合作伙伴家裡,那地方離市中心不遠,交通也方便。”
夏弦愣了愣神,他並沒有注意聽外公的話。
因爲他在下了飛機之後,一直感覺背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看着自己。夏弦積累的無數戰鬥經驗早已變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直覺,他知道,自己一行人恐怕已經被人盯上了。
汽車在繞過幾個街區之後,進入了巴黎老城。之後停在了一樁別墅前。薛遠山告訴夏弦,這間別墅是那位合作伙伴花重金從一位貴族那裡買來的,佔地有兩千多平方,在這寸土寸金的巴黎老城,也算是頂級豪宅了。
深藍色瓦片鋪就的尖屋頂,牆體在經過上百年歲月的洗禮之後,顏色有些發黃,青苔生長在拇指縫粗的石縫裡。
夏弦並沒有急着進入這間豪宅,而是拉着小克勞斯走到了一邊。
“克勞斯叔叔,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夏弦小聲對着小克勞斯說道。
這位前英國空降特勤隊的軍官一臉茫然的看着夏弦,莫名其妙的說道:“一切正常啊,少爺。”
按照小克勞斯的反偵察能力,就算是受過最嚴格訓練的殺手也不可能逃過他的眼睛。如果他感受不到的話,也就是說對方並不是一般人。
但如果對方是巫師的話,又是如何逃脫自己的感知呢?夏弦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他必須得想辦法揪出這條尾巴。
天上忽然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薛遠山在一旁催促道:“下雨了,快進屋裡去。”
夏弦轉過身。
別墅的尖頂上忽然飛起了一道黑影,夏弦目光一凝,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阿尼馬格斯嗎?有點意思。”
別墅客廳裡是那種古典的歐洲中世紀裝飾。夏弦並沒有看到主人坐在客廳裡,看來是因爲時間太晚,已經去休息了。
“小弦,先跟我見見克勞福德先生——”薛遠山見夏弦要出門,急忙說道。
“我有急事,等我回來再說。”夏弦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這孩子,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薛遠山看着夏弦遠去的背影,嘴裡嘟囔着。
夏弦並不擔心找不到對方,因爲夏弦確信那個阿尼馬格斯一定會跟上來。雖然此時的巴黎正是午夜,但夏弦還是得選擇一個沒人的地方解決對方。
當然夏弦也可以選擇直接把對方給揪出來,不過這樣他肯定會被法國魔法議會給抓起來引渡回英國魔法部。
夏弦用餘光向後掃了一眼,果然,一隻漆黑的烏鴉正站在距離夏弦不遠的一棵樹上。
夏絃索性也裝作沒發現對方的樣子,直接沿着塞納河向下遊走去。
如果這是在倫敦,夏弦肯定會選擇把對方引到海德公園去,但巴黎夏弦還是第一次來,只能邊走邊看尋找時機。
午夜的巴黎加上剛剛下過雨,路上行人寥寥,夏弦故意轉進了一條小巷。
果然。
那個阿尼瑪格斯變換成的烏鴉直接就跟了上來。
除了昏黃的燈光和潮溼的地面,這條小巷空無一人。夏弦這才摸出了魔杖,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一手甩出了卡喀亞。
蜷翼魔也嗅到了空氣中敵人的味道,直接嘶鳴着朝空中的那隻烏鴉撲了過去。
夏弦相信,不論是多麼強大的巫師,也不想被這種兇名在外的生物接近自己的腦袋。不出夏弦所料,那隻黑色的烏鴉在空中直接化爲人形。
燈光照耀下,夏弦看到對面的這位女巫的皮膚竟然呈現一種詭異的深綠色。她的頭髮編成了一個個小碎辮披散在頭上。
那名女巫一揮手,她的頭髮竟然開始慢慢變長,像是一條條蛇在空中詭異的扭動着。
緊接着那些頭髮就衝着夏弦纏了過來。
夏弦揮動魔杖,直接釋放了好幾個神鋒無影將那些頭髮一一打散。
雖然不知道對面的究竟是什麼,但夏弦可以肯定,對方一定不是人類。
夏弦還不清楚對方襲擊自己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情八成與伏地魔脫不了干係。夏弦的神鋒無影咒在斯內普的教導下可以說是突飛猛進,無數道凌厲的氣流劃過天際,砸到那名女巫的身上。
女巫被神鋒無影打了個踉蹌,對方停止了攻擊。
之間那女巫用右手在自己的身體上慢慢撫摸,嘴角還帶着一批媚笑。
夏弦冷哼了一聲,長成這副嚇人的樣子,還要用魅惑魔法?
雨後的夜空漸漸放晴,一輪彎月出現在半空中,皎潔的月光落下,那名女巫被夏弦打斷的頭髮竟然重新生長了出來。
夏弦還注意到,巷口、房頂竟然又出現了十幾個和麪前這位樣子相仿的的女巫。
夏弦不由得咂了咂嘴:“這下的樂子可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