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伯曼,是這次海軍之中負責守備外圍海線的中將之一。
他是一個做事認真的人,對待任何事情總是以認真的態度完成,也正因爲此纔會被選到這次重要的任務之中。而道伯曼自己也知道着所肩負使命的重要性,聖地瑪麗喬亞是絕不能陷落的,即使他自身也看不起那些天龍人,可爲了這世界的和平與自己所要守護的正義,這一步他並不能退讓。
他一絲不苟地巡視着海岸,將自己的部下分派到各個角落,通過輪班來進行二十四小時地巡航。他作爲長官,爲了起到表率的作用,一天也不過睡三四個時辰而已。而且他的睡眠時間被調到了中午的時候,因爲夜晚是敵人最有可能潛入的時刻。
就在他準備入眠的時候,傳來了讓他不得不提起精神的消息。
“你是說..斯凱拜克宮的艦隊要進入聖地瑪麗喬亞,而且已經快要突破海軍的防護圈了?”道伯曼語氣裡顯得有些驚訝,但他也明白這並不是部下的過錯。
普通的海軍根本就沒這個膽子攔下天龍人,尤其還是最近風波漸起的斯凱拜克宮,那可是擁有着能夠擊敗金獅子史基的狠角色。
道伯曼在剛聽着這個消息的時候,首先感到的就是不信任,能讓海軍幾乎都束手無策的金獅子史基,會就這麼簡單地逝去?他可不信任那些整天就只會玷污正義的羣體之中,會出現這樣強力的人,雖說傳聞之中是斯凱拜克宮的奴僕,可強者又怎麼願意成爲奴僕。
道伯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而現在斯凱拜克宮迴歸聖地瑪麗喬亞的工作,讓他肯定了這點。
天龍人是自視甚高的羣體,雖然重視着世界會議,但他們重視的只是“天上金”而已,對於世界政府聯盟國的國王,骨子裡所透露而出的是赤裸裸地藐視。他們並不覺得一國的國王就能在身份上與平民有什麼區別,他們是遠遠超過他們的創世神的血脈。
而在這個節眼點上,斯凱拜克宮的出現彷彿就是衝着這個會議一般,尤其她在香波地羣島的逗留就像是等待一般,這與天龍人的性格並不相符。
種種的巧合,讓道伯曼的想法通透了,他做出了判斷。
“攔下她。”
“..這..”即使在衝殺命令上都沒有任何一絲猶豫的道伯曼親兵,在這一刻猶豫了,他在懷疑着是否是自己聽錯了,“中將..是否再考慮一下。”
即使是中將,敢於阻攔天龍人的話,也會受到海軍本部的懲罰,這是天龍人世界貴族的權力。而這份懲罰可能重,也可能輕,雖然不至於被剝奪海軍軍銜,每一名中將都是海軍寶貴的財富,可是被調配到邊遠的海域,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作爲道伯曼的親兵,他並不想看到道伯曼承擔這份風險。
“立即執行,所有的責任由我承擔。”道伯曼並沒有更改自己的主意,他下達了命令。
在下達完這個命令後,道伯曼並沒有就這麼將行動停下來。他聯繫了與他共同守護着防護圈的海軍中將,鬼蜘蛛,鼯鼠,火燒山還有新晉中將的斯摩格。
五人利用電話蟲,聯繫在了一起。道伯曼針對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已經執行的命令。
頓時之間,電話蟲之中的聲音便淡了下來。衆人似乎都在沉吟着,攔下斯凱拜克宮可能引發的後果。如果她真的不存在着嫌疑,這一切只是場誤會,如果她真的擁有着能夠擊敗金獅子史基的強力奴僕,那麼這個樑子結下的有些冤枉。可能會帶給這個防護圈難以想象的後果,這也是衆人沉吟的緣由。
“還想什麼?”斯摩格的語氣大大咧咧地,他絲毫沒有其他三人的思慮,“既然道伯曼中將已經做出了判斷,海軍也已經行動了,現在還在思考後果有用嗎?真是的,就是擁有着你們這樣的人,抓捕海賊的行動纔會沒有什麼成效。”
斯摩格直接說出了他的抱怨,海軍是一個講究着輩分的機構,可在斯摩格這裡卻完全看不到,他的語氣里根本就不存在着對前輩敬重的意味。
戰艦在海面上疾馳,道伯曼吹着海風。
在聽到斯摩格的話後,他的臉上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斯摩格是一名新晉的海軍中將,道伯曼也曾聽過他的名頭,“是一個按照自己意願,不遵從指令的混球。”這是海軍之中大多數人的說法。
現在看來還真是,道伯曼嘀咕着道。
只不過這一份嘀咕卻是指好的一方面,對海軍前輩是不敬了些,可現在並不是講究這些客套的時候,話糙理不糙。此刻所面臨的局面哪還是讓他們思考的時候,道伯曼先行行動就是爲了斷絕他們拒絕的機會。他這一手是準備將其他人拖下水,雖然責任最終將由他獨自承擔,可是現在他必須借勢。
中將,海軍之中除了元帥,大將以外最高的軍銜,地位十分地尊崇。可相較於天龍人而言卻還是輕了一些,他出面的話,天龍人斯凱拜克宮只要選擇了不予理會的態度,他便無可奈何。他總不能把戰艦開到對方的前方擋住吧,到那時,對方就算強行撞毀了軍艦,他也沒辦法反駁。
所以他想出了這個辦法,將這一次防護圈行動的所有中將都捆綁在了一起。在這個被任命的海域內,集結了所有海軍的長官,這等同於代表着海軍。這樣的身份便存在着與天龍人交際的權力了。
“我支持,確實不能放過任何一絲的可能。”在一番思忖之後,鼯鼠贊同着道。
火燒山作爲海軍裡標準的老好人,他也打着哈哈回道:“自然是支持的。”
“支持歸支持,不過斯摩格中將..言語之間是否過激了一些?什麼叫做沒什麼成效!”鬼蜘蛛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斯摩格卻沒有絲毫服軟的意思。
“臨時提拔上來的中將,在這次行動之後說不定又會被降職了。我可不承認,沒什麼軍功的傢伙。”鬼蜘蛛針鋒相對地說。
斯摩格自然是有軍功的,但他並不是一個幸運的人。因爲不服從長官的指令,大多數軍功要麼不計數,要麼就被長官冒領了。經鬼蜘蛛這麼一說,他的意見也被提了起來。
“什麼叫做沒有軍功!還不..”
“停止沒有意義的談話吧!”鼯鼠喝道,在這之中他和火燒山的資歷是最老的。在他出聲之後,鬼蜘蛛也不好繼續反駁,斯摩格也沒有深究下去。
“都是共同執行任務的夥伴,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談呢?”火燒山依舊扮演着老好人,“現在最爲緊要的問題還是斯凱拜克宮那邊,我們必須立即起航趕在他們離開防護圈前阻截下來,再晚就可能來不及了。”
其實這句話表明了火燒山知曉了天龍人經過防護圈的消息,只是他選擇了沉默的方式。
斯摩格聽出了這點,他的臉上帶着幾分嫌惡,但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
一聲令響,刺耳的嗡鳴聲響起。
負責保衛斯凱拜克宮的保鏢,舉起了手中的槍,沒有客氣地對準了海軍的方向。
他們提出了質疑,“停住!海軍爲何阻擋在斯凱拜克宮的前方?難不成,你們沒看到船頭上掛着的世界政府的旗幟嗎?”
道伯曼作爲這次行動的發起者,他做出了迴應。
“我們並不是阻擋在斯凱拜克宮的前方,只是前來護航而已。”他說。
“既是護航,卻爲何攔住航線!這已經阻礙到了我們的前進,立即讓開航線,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槍支除了給予戰艦上的人帶來點威脅以外,是無法擊沉戰艦的,這樣的威脅手段並不會奏效,所以斯凱拜克宮的保鏢們開始推開了船板處的炮口,將擦得黑亮的炮筒露了出來。
隨着炮口的出現,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
“我說了是護航,自然要確認斯凱拜克宮的安全。”他說。
“斯凱拜克宮,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保鏢們理所當然地道,這是天龍人享受的特權,而他們也按照着這個特權訴說着正常不過的回答。
這個回答讓道伯曼感到不快,他轉而說道:“我收到了消息,斯凱拜克宮被海賊襲擊了,如果你們無法請出斯凱拜克宮的話,我可以懷疑你們就是海賊。”
“混賬!你竟然敢詛咒斯凱拜克宮?斯凱拜克宮正好好地躺着休息,哪有你所說的海賊襲擊?”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這是我們的任務,負責這次任務的所有海軍長官都集中在了這裡,而我們的要求都是一樣的。”道伯曼說。
這名保鏢顯露出難辦的臉色。從海軍的陣仗來看,是不準備退讓的意思。即使他做出了威脅的動作,可真正有權力下達攻擊指令的只有斯凱拜克宮,他並不敢主動地攻擊海軍。
就在這時,他的身側傳出了聲響,從船艙內走出的是雍容打扮的斯凱拜克宮,保鏢們急忙躬身表達敬意,又退到一側,將這份主導的權力讓回給了她。
“我就在這裡,現在確認了嗎?..海軍..”她的聲音顯得幽深,是人都能聽出來她憤怒的情緒。
道伯曼打量了她一下,從長相打扮以及那份藐視人的態度來看,與天龍人無異。
“我是前來護航的。”
“我允許你這份權力。”安莉所扮演的斯凱拜克宮大大方方地說道,這副樣子就像是這份護航是一份無上的榮耀,而她把這個榮耀施捨了出去。
道伯曼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後,下令把船開近。
“誰允許你們靠近的!”安莉喝道,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似乎還透露着些許的緊張。
“..不靠近的話,怎麼保護?”道伯曼自然地說。
安莉連連揮手,她提手掩住了前方,從道伯曼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掩住了鼻子,這是一份高雅的掩鼻動作,只是下一刻並不顯得高雅。
“一想起你們這羣骯髒的傢伙,靠近到我的旁邊,就像是身旁爬滿了蛆蟲一般,讓人作嘔!”
“額..”道伯曼僵在原地,腦海裡卻腹誹着道,天龍人依舊讓人感到討厭。
“這是在做戲嗎?說得好像他們不用呼吸一樣。”斯摩格說道。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讓周圍他的部下皮毛都震顫了起來。在這樣的場合,要是讓對方天龍人聽着了這樣的話,豈不是會引發一場災禍。
“如果不靠在旁邊的話,如何實施最爲安全的保護?”道伯曼並沒有放棄,對方越是拒絕,他越是覺得存在着問題。如果不是這個人有問題的話,那就是她藏的人有問題。他很想知道..是誰解決了金獅子史基。
“哼?一羣無用之人的保護,我還不需要。”安莉在說話的時候毫不客氣,“就連你們海軍都沒能解決的金獅子史基,不還是倒在了我的手裡。那麼你們的保護,豈不是一種..累贅?”
被這麼說得一文不值,就連普通的海軍都感到了憤怒,他們都憋着一口氣,道伯曼的心情也不好受,旁觀的鼯鼠他們也幾乎坐不住了。
斯摩格點起了大煙抽着,以此平復一下心情,否則他有一種擊飛天龍人,然後甩手不幹海軍的衝動。
“我一直想瞻仰一下,是你的哪個奴僕擊敗了金獅子史基。”道伯曼說,“海軍派出了大將都無法解決的金獅子史基,卻莫名地被擊殺了,這確實讓人無法想象,正因爲這份好奇,我纔會來這裡護航。”
“瞻仰?你是在求我?”安莉發笑,但他接着說道:“你會在意周圍石子的聲音嗎?你們的無知讓人恐懼,一想到想要護航自己的人竟然是這樣的蠢貨,心情就不好了。”
道伯曼的臉色更僵了,他幾乎忍耐到了極點,一直忍受着這樣的冷嘲熱諷,他幾乎受過了。
但就在這時,他眼前的斯凱拜克宮卻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將神的恩惠施捨而下,也算是繼承了神的血脈的一份責任。既然你想看的話,就讓你看好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