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政府成立以來的八百年曆史之中,所經歷的波盪並不止一次。
但是論規模和混亂程度,卻是這個大海賊時代最甚,尤其是在海賊橫行之時,還出現了更令其忌憚的革命軍。
這個時代,並不太平。
一個在海圖內並不顯著的小島嶼,它恰好停留在偉大航路與無風帶邊界的海線處,既不會引人注目,也不會因爲陷入無風帶而引來海王類。
這是一個在方位上相對於和平的島嶼,只不過在島嶼上卻不存在着和平。
正因爲這個島嶼所處的位置不錯,引來了其他人的覬覦。現如今,這裡的居民都是一羣賞金獵人,他們潛伏在這裡。或躲避仇人的追殺,或以逸待勞地進行籌劃,又或者看上了這個地方的隱蔽。用一句話概括,不是一個良善之地。
而此刻,這羣賞金獵人正爲了一件事,如發瘋的鬢狗一般亂竄。
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古代兵器冥王的傳言流傳了出去,而且是在世界經濟報報社社長摩爾岡斯的報導之下傳達的。
“古代兵器冥王,擁有着一擊摧毀島嶼力量的船出現了!”
這個傳言,在開始許多人都認爲只是一個空談。
船,在人們的認知之中,大多是木板製成的孱弱之物。在大海之中,經歷大一點的風浪便存在着被破壞的可能。即使是海軍那堅固無比的戰艦,也只是在木板的基礎之上在外側鑲嵌上了鋼鐵。可這也只是讓這個孱弱上升到“人爲”的程度上,確實人很難進行損毀,可在面對着暴風雨甚至海底的暗礁時,卻也依舊不頂什麼事。
而島嶼,這是由自然演化而形成的海上陸地。不同於需要人爲保養和修護的船,它反而在海面之上爲人提供了庇護的所在。再大的暴風雨衝擊在島嶼之上,也不能帶來什麼實質性地破壞。在海中,真正能夠破壞島嶼的除非是海底的火山噴發,亦或是大海“憤怒”之下所引發的超大級別海嘯的衝擊。
不管怎樣,船與島嶼幾乎是兩個不同概念之上的東西,可現在卻說有一艘船可以一擊摧毀島嶼——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只有少數一些,真正知曉古代兵器冥王恐怖的人,纔在這個傳言出來的時候保持了沉默。但更多的是,對着這個傳言嘲諷的人,他們都等待着看這個傳言的笑話,或者說笑話一下提出這個傳言,甚至做出預告,將古代兵器冥王出現的地方以及襲擊的目標都告知的摩爾岡斯。
可很快,這個傳言就得到了證實。
如摩爾岡斯文章內所報導的一般,古代兵器冥王出現在了預告的位置,從其上放出的光束,只是一擊就將那事先有過預告的島嶼全數摧毀。
好在海軍的人知曉古代兵器冥王的可怕,事先就已經把那艘島上的人進行了撤離。
古代兵器冥王的出現在打了許多人臉情況的同時,也引來了無數人的覬覦,強大的力量總引來人的追捧。無數人幻想着獲得古代兵器冥王,然後將這股力量懷揣在手中,獲取無上的權力和財富。賞金獵人,本來就是“玩”命的職業,在這種強大兵器展露的情況下,他們不惜搏命爭取這渺茫的希望。
尤其是在古代兵器冥王出現的位置,就是在臨近這座島嶼的海域附近時,他們更加癲狂。
爲此,這座小鎮氣氛顯得嘈雜。
不過卻有一處地方顯得安靜,這裡是賞金獵人小鎮裡的酒吧,也是平常亡命賞金獵人的消遣之處。但在這種情況之下,顯然並沒有人願意犧牲時間浪費在消遣上面。偶爾有一些人出現,也是在進行着情報的交易,當然在談論的時候,也顯得靜謐,完全與酒吧原先吵鬧的氛圍不同。他們唯恐自己所具有的少量情報被人聽得。
在所有人都維持着這種狀態的時候,米澤爾卻決然不同。
他待在酒吧的酒吧,手裡拿着劣勢廉價的假酒往嘴巴里灌着,嘴裡用僅自己能聽着的聲音罵着,“都是羣蠢貨!那種東西都被證實了,恐怕連海軍都在爭奪,還幻想着可以奪到?還不如用準備那些的錢來給自己的人生添加點樂趣。”
“樂趣?比如說..”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米澤爾嚇了一跳,賞金獵人可不是和善的羣體,在聽到這種議論的時候,更多的是用武力進行解決。可當他轉過頭,看向了發出聲音地方時,卻見着一個與這所城鎮格格不入的人。白色筆直的頭髮,在這陰暗的酒吧裡卻透露着銀色的光輝,比起所見過的任何一名貴族精心打理的頭髮還要來得豔麗。秀氣的面容,有着比嬌生慣養的女子還要來得白皙的皮膚。在其的面容上,還帶着一個偌大的太陽眼鏡,似乎是用來遮擋並不豔麗的太陽。米澤爾簡直懷疑,是否是貴族的子嗣混到了這所城鎮裡,爲的就是那種所謂的體驗生活。這恰好也剛好映襯了剛纔的那句玩心慎重的問話。
在打量了一番之後,米澤爾做出了回答,“沒什麼,只是自言自語。”
他並不準備與眼前之人扯上關係,不管他是否是貴族的子嗣,是否具備着什麼特殊之處,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即使要綁票,要做其他不可言喻的事情,在這賞金獵人的鎮上還要其他的人會做,在眼前這人如此特殊的情況下,他不相信其他人會沒注意到他。而他並不具備着與這所鎮上一些有名氣的賞金獵人爭分的本領,人貴在自知,貴在滿足,這也是米澤爾本事不算強,卻在這座賞金獵人城鎮上挫爬活下來的原因。
而且在那人的身後,還站着一個看模樣就知道不好招惹的人。兇狠的眼神,麻花般地鬍子辮,尤其是那根腿上用木棍充當的義肢。
米澤爾知趣地做出了這番回答。
在米澤爾面前之人,正是方行,而他的身後站着的是紅腳哲普。對於米澤爾的答案他有些意外,在這樣的鎮上,有着這麼一個“不貪心”的賞金獵人還真是奇怪。他考慮過是否是身份暴露的原因,不過想了想卻也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這個大海賊時代的消息,是流通,卻也是阻塞的。在任何情況,一旦有大事件發生,通過報紙就可以把這個消息傳播到世界的任何角落,而他也因此出了些小名。不過在他沉寂了半年之後,其阻塞性又表露了出來,大部分的人都淡忘了他的存在。偌大的太陽眼鏡,恰好遮擋住了他標誌性紅眸。
方行坐了下來,然後手伸向前,遞出了一張面額較大的紙幣。
“來點特色菜或者好酒。”
負責酒吧的人,淡然地收下了紙幣。只是他的目光時不時地瞥向方行,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不一會,店鋪內的酒就上來了,只有酒卻沒有特色的菜品。
方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比起飲品,他更加感興趣的是吃的食物。不過他手裡的動作卻是不慢,將酒倒成杯中然後把杯子遞給了哲普,自己則不客氣地拿起酒瓶喝了起來。
在櫃檯的調教師走開之後,米澤爾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一句,“貴了,這所城鎮就沒什麼好酒,這種酒一瓶也就幾千的貝利。”
這對於他來說是可有可無地提醒,在酒吧管理人忙着考慮如何奪得古代兵器冥王的時候,他的提醒並不會得罪於他,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方行看向他的眼神更怪了。
他與之搭話,就是看到了他與這所城鎮其他賞金獵人不同的地方。而現在賞金獵人的風格暫且不說,在原則上賞金獵人是不會管閒事的,而他卻淡然地違反了這個原則。
“無所謂,這並不是我的貝利。”方行說。
米澤爾稍微驚愕,酒杯卻遞了上去,“看在給你提醒的份上,能給我倒一點嗎?”
“我的人情,真廉價。”方行並不客氣,他從懷中推出了一張面值一萬的貝利,口中說道:“自己買瓶,我不喜歡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用。”
米澤爾沒有客氣,他把貝利拿了之後,似乎怕方行後悔一般,又似乎是爲了規避危險,他看了眼酒吧那稍顯昏暗的門口,然後走到了與方行相距甚遠的角落裡。
就在方行慢慢地飲着酒的時候,酒吧內迎來了不速之客,他們將方行圍攏了起來,嘴裡透露着赤裸裸地嘲諷。
“真是一個標準的少爺,看起來值個不錯的價錢。”
“比起賣,不應該找他的家人索賠嘛?一個下面毛都不一定長全的傢伙,還想着體驗賞金獵人的生活?”
“別怕,我們賞金獵人是有原則的,給錢辦事,只要保證好贖金就不會撕票。”
一人跟着一人的嘈雜氛圍,讓這所賞金城鎮迴歸了原有的味道。沒有一人認爲他們會失敗,眼前的人,那瘦胳膊瘦腿以及白皙的皮膚,穿在他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可以充當奢侈品的名牌衣物,一看就是沒經歷過什麼鍛鍊的小少爺,否則怎麼可能會有人在賞金獵人的城鎮裡這般穿着,那豈不是就是把肥羊暴露在衆人的視野之下,不動手的話,他們還是賞金獵人?
米澤爾躲在一旁,並沒有插手的意思。他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在剛纔的時候,他所說的那句話,“貴了,這所城鎮就沒什麼好酒”其實也在提示着方行。這所城鎮沒有好酒,其原因正是不能賣好酒,都是貪婪的賞金獵人,一旦賣稍微昂貴的酒就會引來覬覦。這一點不會因爲任何人而改變,除非那座酒吧的店主有着能夠碾壓的絕對實力。
面對哲普,賞金獵人比面對方行要慎重得多。這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角色,他們猜想着這個人是否是這個小少爺的保鏢。一些貴族,都會聘請保鏢或者奴隸來保護自身的安全。
哲普不爲所動,反而有些同情這些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方行的這個外表而遭了殃,他所具備着的是與其身形不同的力量。
“奉勸你們一句,現在退還來得及。”哲普說。方行並不是那種會去選擇追逐的人,他的懶幾乎是一種性格。
可是他的提醒卻沒有任何的賞金獵人搭理,這筆“生意”他們還真的做定了!
在這羣賞金獵人相互暗示的眼神之下,一剎那間一齊發動了進攻,他們規避開了難纏的哲普,大多攻擊都是針對着方行而去。如果哲普真的是負責保護方行的,只要鉗制住他就能解決這個潛在的威脅。硬碰硬,那是笨蛋纔會採取的方式,在賞金獵人的戰鬥裡,可不存在着原則。
下一刻,發動攻擊的他們,反而成爲了受害者。攻擊非但沒有給予方行造成傷害,反倒是讓他們自個兒受到其害。
一些還未來得及發起攻擊的賞金獵人,在察覺到詭異的時候,爲了確保自身的安全,他們沒有繼續像之前那些人一般用拳頭髮起進攻,而是用上了刀子。他們逮着機會,手中的刀子往方行身上並不致命的身上刺去,可他們攻擊到的時候,那個未直接碰觸的手臂直接骨折開來,本來鋒利的匕首加上壯漢的突刺,卻連其衣服都沒有劃過。
“..惡魔果實能力者!”有人想到了這個點,喊道。
“快撤!”
與惡魔果實能力者戰鬥,還是是還未知曉對方能力的情況下,賞金獵人即使貪財,卻並不愚蠢。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所考慮的是自身的安全,比來時的速度更快,他們飛快地撤向昏暗的門口。只是還未來得及跑開,他們的手腳卻如同卡住了一般,身體被空氣的無形壓力所束縛。
一場無聲的殺戮宴會響起,酒吧裡很靜,本來負責櫃檯的調酒師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米澤爾悄悄地躲在桌下,嘴裡殘留着因畏懼而產生的唾沫,卻又不敢吞下,生怕這個輕微的響動提醒了方行,這還有個人。
雖然他剛纔算是幫了方行,可是米澤爾卻不認爲這點可有可無的恩情,就能要得對方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