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夢非倒不害怕,感覺對方身上沒有異常靈力波動之後禮貌回答:“我叫海夢非,是這裡請來的甜品師,您是……”
“我叫俞長中。”
這個名字多多少少讓海夢非感到意外。無疑,在這裡遇到名叫俞長中的傢伙,肯定是俞長樂的兄弟。
只不過,這對兄弟長得實在不怎麼像。
俞長樂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是華麗絢爛的,而俞長中相比之下則要黯淡一些。至少,外貌上如此。
可也正因爲那副黑框眼鏡和稍遜於俞長樂的五官,再配上無心機的笑,反倒讓海夢非防備心沒那麼重。
或許,也因爲海夢非與自家哥哥們容貌相差太大。
俞長中走近一些,彬彬有禮伸出右手:“我聽說老四請了一位默默無名的甜口師,本來還有些不放心,想過來看看。但剛纔聽過你的歌聲之後,我完全放心啦!能唱出這麼美妙歌聲的人,也一定能夠做出美味的甜點吧!美麗的存在,總是相通的。”
海夢非頭一次唱歌被人類聽到(海盜那一次的離幻之歌不算),頭一次被人類這麼誇獎,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卻仍大大方方跟對方握手:“您過獎了,我無聊瞎唱的;而且,從沒在人前唱過。”
雙手相握,俞長中只感覺自己好像握到了一塊溫潤的玉石,有種說不出的異樣電流讓他心中一顫。
他不知道海夢非是人魚,所以無法推斷俞家後人與人魚身體接觸是否會產生異樣的感覺。
這電流很奇妙,不是天雷勾地火的愛情萌動,它更像是一種呼應。
反觀海夢非,則沒有這樣的感覺。
如果換成是俞長樂有了這樣的經歷,或許會高興得睡不着,會竊以爲這是自己與人魚的特殊感應。
但對俞長中來說,這種電流只類似於人們握手時偶爾產生的靜電,麻一下也就算了,並沒往心裡去。
不過,俞長中沒忘記又對海夢非的一雙手大加稱讚:“真不愧是甜點師的一雙手啊!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是男孩子,還以爲摸到女孩子的手了呢!”
俞長中和海夢非都屬於相貌不突出的人——當然,比起海夢非,俞長中絕對算得上帥哥。他只是沒有弟弟俞長樂、沒有林湛和崔浩那樣帥得很突出罷了。
正因爲心裡有相同的傷痛,所以俞長中才會不吝言辭讚美海夢非其它方面的優點。他在看清楚海夢非面貌後怔愣的短短時間裡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其實,俞家到俞長中這一代,兄弟姐妹並不齊心。俞長中過來,只是爲了親眼看看四弟俞長樂聘請的黑馬甜點師到底有多牛。並非要給四弟使絆子找不痛快,俞長中只是不希望爺爺壽宴的某一環節不給力掉鏈子,到時丟面子的可是整個俞家。
世界船王家族,每一位家庭成員都充滿了使命感,這固然是一件好事。
但若都將使命感錘鍊成一柄長劍,想要以此號令衆人,就要引起內鬥。
不過,俞長中已經完全放棄了考驗海夢非。
因爲一曲能直擊靈魂的歌聲,就已經將他徹底征服。
四少爺俞長樂照例過來看望海夢非時,卻見二哥俞長中和人魚海夢非正有說有笑,當時臉就黑了。
他就不明白,這隻人魚眼瘸瞧上崔浩那毛頭小子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被他二哥勾*引?這隻人魚是從小就少人疼愛麼?
羨慕嫉妒恨從來都是住在心底的惡魔,一旦持續發酵就讓當事人以最low最沒水準的眼光看人。
儘管俞長樂敢斷定二哥俞長中不知道海夢非是人魚的事實,但他很擔心海夢非最終選擇俞長中。
比起崔浩那種沒背景的愣頭青小子,要對付二哥俞長中這種級別的對手,俞長樂想想就滿肚子怒氣——這隻人魚就不能讓我省省心麼!?
“聊得很開心嘛!該準備的東西就準備好了麼?”俞長樂語氣酸溜溜。
海夢非完全沒在意俞長樂,臉上依然掛着和俞長中聊天時留下的愉快笑容:“好了!放入冰藏櫃就行。”說完動手去搬那些已經冷好的盒子。
俞長樂長這麼大從未被這樣忽視過,一口怨氣憋在胸口半天散不去。
更可氣的是,二少爺俞長中特別溫柔地擠走海夢非:“我來,我來。你這麼瘦小,還是省點力氣留着明天勞動吧!”
這種短時間產生的友誼在俞長樂看來,簡直就是紅果果的奸*情!
俞長樂可是知道的,他二哥目前沒有女朋友!
從來沒有這樣憋屈過,從來沒有這樣鬱悶過,從來沒有這樣羨慕嫉妒恨過……明明自己看中想要倚重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被別人拐跑。
作爲一個受萬人崇拜的高姿態青年精英,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人類有許多劣根性,其中很重要一條就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俞長樂就像是一位天才魔法師,而海夢非就是傳說中的法杖。只有得到法杖,俞長樂才能成就傳奇霸業。可現在,法杖居然被別人摸來摸去。男人的佔有慾怎麼能容忍?
怨念叢生的傲嬌男人傷不起,俞長樂黑着臉不說話,委屈着自己看完海夢非和二哥俞長中說說笑笑幹完活——其實海夢非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手,因爲俞長中把活全包了。
又是一個天大誤會!
在俞長樂的眼裡,他那金貴的二哥什麼時候幹過這種粗活?更別說爲一個以前根本就不認識的傻小子代勞。
這是什麼?這就是紅果果的勾*搭上了呀!
俞長樂算是看出來了,海夢非這廝雖然長得不怎麼樣、腦子也不大好使,但就是有一種吸引(魅惑)男人的魔力。一位大帥哥爲他辭去工作,一位豪門公子爲他幹力氣活,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休想狡辯!
如果海夢非能有神獸九尾小白那樣讀懂人心的本事,一定會當場施法降下大雪——真是比竇娥還冤吶!
真的只是純潔的友情而已,真的只是熱心幫助與被幫助而已,真的只是湊巧而已,哪裡來的勾*引?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的就是這一幕吧?
四少爺俞長樂的智慧,放在商業上那真是無往不利,可放在生活上嘛……
這世界上,大抵擅長某一方面的天才,就會在另一方面有所缺憾。天才當然不多,全才更是稀有。
俞長樂不知道,他心裡這股濃濃的妒意使得他對海夢非的關注達到了一個極值。
有些東西,量變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質變。
於是,俞長樂將內心裡對海夢非的定位由“討好拉擾”徹底轉爲“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