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需官路易.菲奇最近地日子非常滋潤。
接連不斷地勝利讓賬面上財產持續上漲,讓他對這次戰爭有了一點新的期望。
雖然有些不滿意蘇爾達克定下來的功績兌換制度,但是對於軍營裡持續累積的財富,他覺得等到乾布位面戰爭勝利之後,返回貝納城的時候,不僅蘇爾達克能帶回去一支兩萬人的精銳重甲步兵團,自己當初從軍需部帶過來的十萬魔晶石, 也能如數完完整整地帶回去,自己那間狹小的辦公室也許能換間大點兒的。
從木庫索城開始,重甲步兵軍團就是一直在不斷盈利。
雖然之前在乾布位面南部的戰爭也是持續盈利,但是那些戰爭盈利都被蘇爾達克藉着自籌戰備物資、自籌武器裝備的名義,全部劃到了他的名下,包括一百多套魔紋構裝和三千匹優良戰馬,偏偏在賬目上又做得沒有什麼漏洞,讓路易.菲奇無話可說。
但是從木庫索城的傳送門連通之後,軍部這邊恢復了對軍團的物資供應, 那麼戰爭所獲財富就一直積累在軍團的賬面上。
每次打仗都能所獲一筆數額不菲的魔晶石……
不過這種好事似乎持續到桑普鎮就結束了,因爲蘇爾達克爲了避免重甲步兵團傷亡過重,命令重甲步兵戰士們堅守在二十輛投石車前面,形成三道盾牆保護這片陣地。
軍需官路易.菲奇每天抱着羊皮紙地賬目冊,便開始頭疼每天鉅額的花費。
高額的撫卹金和功績獎賞制度,在這種戰爭僵持階段,會讓軍團裡剛剛積累起來的財富迅速的消減……
而且蘇爾達克也不知道從哪裡買到了一大批燧石和火藥桶,投石車自從推到戰場上就再也沒有撤回來過,每天這些投石車的工匠分成三班倒,晝夜不停地朝着桑普鎮投擲燧石,
短短五天的時間,二十輛投石車已經往桑普鎮投擲了超過五萬顆燧石,這可全都是錢啊。
這簡直就是拿着一箱子一箱子銀幣,硬生生地將城頭那些惡魔僕從和火焰歌革們砸死了。
重甲步兵團戰士組成一道盾牆, 守在二十架投石車的四周, 根本不會主動出擊。
蘇爾達克指揮官的這種戰鬥方式,算是重新詮釋了一直以來被視爲炮灰的重甲步兵團, 能夠在攻城戰中所發揮出的最大價值。
路易菲奇不明白這些燧石究竟是從哪裡弄來的,但是既然軍團裡有法師的存在,那麼就不容他做出任何質疑,弄不好涉及到了某位魔法師,那麼自己就算是得罪了整個魔法師的圈子。
路易.菲奇需要爲每顆燧石支付七枚銀幣,這讓他很心疼。
事實上,身爲資深軍需官的路易.菲奇清楚的知道,就算是在貝納行省本土上開戰,七枚銀幣能夠買到一顆纏着火油麻繩的燧石,也是很難做到的。
對商人們來說,這是一筆毫無利潤可言的生意。
因爲這種戰略物資昂貴之處,並非它本身的價值,而是高額的運輸費用。
總的算下來,路易菲奇需要爲這五天支付五百魔晶石……
……
其實桑普鎮的城牆在這五天之中,早已被二十輛投石車砸得變成了一片廢墟,桑普鎮城牆附近遍地都是圓溜溜的燧石。
那些惡魔僕從和火焰歌革們都不知道自己藏在哪兒纔算是安全的,隨着城牆不斷地碎裂垮塌,桑普鎮的這道屏障算是徹底解除。
即便這樣,蘇爾達克依然沒有對桑普鎮發起總攻。
第一天攻城時受傷的士兵在聖光術的治療下,都已經痊癒了,可是蘇爾達克依然在等。
他甚至騎上青鱗馬,帶着薩彌拉、西雅兩位小姐,沿着諾瑪河一路向北跑出去一整天,據說是去看大雪山那邊的雲,可是重甲步兵團的戰士們更願意相信,他這是在趁機和美麗的半精靈薩彌拉小姐和西雅小姐約會去了。
在這個強者爲尊的軍團裡,薩彌拉憑着非凡的箭術被所有步兵戰士們奉爲女神。
當然追捧西雅的戰士也有很多,畢竟西雅的水療術救治了很多受傷戰士,那些戰士都是她的擁護者。
事實上,蘇爾達克一直在拖延攻城地日期,則是在等待一個最佳攻城的契機。
另外多等一天,對於他來說就是多賺回來一百魔晶石,這對沃爾村來說絕對是筆不菲的收入。
……
連續幾天都要搬運燧石,阿芙洛狄簡直就是煩得不得了。
不過第六天的時候,這些付出終於有了回報,蘇爾達克帶着阿芙洛狄和薩彌拉、西雅騎馬馳騁遼闊的草原上。
他們一路向北,沿着美麗的諾瑪河逆流而上。
一直跑到了帕米拉瀑布下面,大家就在清澈水池邊吃了一頓蘇爾達克精心準備的午餐,西雅甚至到瀑布下面抓了幾條鮮美的赤脊鱸魚。
蘇爾達克用炭火精心烤制一番後,大家開開心心地美餐一頓,然後又陪着蘇爾達克看了一會北方大雪山上堆積如棉花糖一樣的白雲……
“達克,你準備什麼時候進攻桑普鎮?”薩彌拉那種略微有些沙啞的嗓音,總會讓蘇爾達克記起前世頗喜歡的一位影星,她們模樣雖然不太一樣,但是她們望向天空裡的雲,眼中卻閃爍着同樣的神采。
“是啊,最近好多人都在問我。”西雅也從清冽的池水中探出上半身,好奇的問道。
她那清澈的聲音就連隆隆的瀑布聲都無法掩蓋。
“快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後天,其實我是在等那片雲……”
蘇爾達克非常隨意地向北面指了指,說道。
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把在河邊吃草的青鱗馬牽過來,準備返回營地。
阿芙洛狄不願再騎馬,腳下浮現六芒星型魔紋法陣,鑽進虛空之門轉眼就不見了。
西雅指着清澈諾瑪河,非要游回去……
蘇爾達克只好和薩彌拉一路返回貝拉諾瑪湖邊的軍營。
……
投石車攻城的第六天夜裡,貝拉諾瑪湖迎來了一場大雨,而且這場雨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停下來。
在營地帳篷裡的哈珀大法師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預報天氣,雖然比預期晚了一天,但是這場雨總算是來了。
……
重甲步兵們原本以爲在這種鬼天氣下,大家披着防雨披風,站在投石車旁邊組成一道盾牆,雨天應該也不會太辛苦。
卻沒想到蘇爾達克就在早餐後,正式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除了一千五百名重騎兵留守在軍營駐地之外,兩萬五千名重甲步兵戰士和一千名弓箭手全部都要冒雨參加這次的攻城戰,就算披着防雨斗篷,帶着鋼盔,可站在雨中依然能夠感受到雨水是多麼的冰冷。
步兵戰士們頂着飄撲大雨,列陣走向桑普鎮,他們幾乎看不到太遠的地方。
天地間到處都是雨簾,腳上穿着長筒皮靴,身上穿着笨重的全覆式鎧甲,被雨水這樣一淋,少不了要對皮靴和鎧甲進行一番保養,皮靴泡在雨水中,時間久了會變得硬邦邦,鎧甲泡在雨水裡時間久了會生鏽……
重甲步兵團方陣一直衝到桑普鎮城牆廢墟上,只遇到了一些負隅頑抗的地獄惡犬。
一羣地穴人泡在水窪裡,他們的腿很細,身體又十分笨重,雙腳陷進淤泥裡怎麼都拔不出來,在雨水中的地穴人就像一羣蠕蟲,甚至都不需要盾戰士擋在前面,手拿帕格里歐長矛的槍兵捅死一隻,緊接着又捅死一隻,很快這片城牆就充滿了被雨水稀釋的惡魔之血。
那些血是淡紫色的。
城牆廢墟上冒出來的火焰歌革們,被雨水澆得就像是落湯雞,渾身細密絨毛緊緊貼在身上,一隻只瞪着巨大眼珠,被瓢潑大雨打得只能勉強站直身體,它們雙手冒出小火球。
‘噗噗噗’
飄撲大雨落下來,無數火球都熄滅了。
舉着塔盾與地獄惡犬交戰的重甲步兵戰士們發出來自心底地吶喊,心底涌出的興奮化成無法壓抑的勇氣,朝着城牆廢墟大踏步衝上去。
膽小懦弱的歌革們開始哇哇大叫,紛紛往鎮子裡面逃。
城牆廢墟的戰場上唯一的戰力僅有這些生性貪婪狡猾的地獄惡犬,它們根本擋不住重甲步兵戰士們的腳步,一羣惡魔僕從也在城牆廢墟後面,帶着這些地獄惡犬紛紛轉身逃進桑普鎮裡。
重甲步兵戰士們頂着頭上的瓢潑大雨,大踏步地穿過城牆廢墟衝進桑普鎮。
就在城鎮邊緣的街區,一隊重甲步兵戰士忽然無聲無息倒在血泊中。
雨水中出現了一些人形透明輪廓,他們每次擊殺都往房屋角落裡躲藏,後面步兵中隊長連忙吹響哨子。
薩彌拉穿着黑色皮甲接連幾次跳躍就到了眼前。
在雨中,她沒穿防雨斗篷,也沒有帶着遮臉帽兜,黑色面巾幾乎貼在臉上。
天擊弓不斷傳出雷電之力,順着雨水鑽入地下。
一道道帶着風漩的箭矢被薩彌拉射出來,那些在雨中只有透明輪廓的暗影魔瞬息間就被她射殺了六隻。
她在戰場上到處獵殺暗影魔,因爲蘇爾達克對這些暗影魔非常感興趣。
一羣暗影魔在雨中無法藏身,根本擋不住重甲步兵團的腳步,只用了半天時間,重甲步兵戰士就佔領了大半座桑普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