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細水長流,先搞起來,其實光是比水質,絕大部分地方都差不多,關鍵還是在於品牌營銷,誰先把品牌做起來,在市場上站穩腳跟,日後只要不犯大錯誤,基本上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有了做東方紅的經驗,對於礦泉水這個行當,沙正陽就更不陌生了。
在這個時代,品牌的塑造在很多企業心目中還模模糊糊,甚至被撂在一邊,而沙正陽這種過來人,才充分領會得到品牌這種快消品市場中的重要性。
潘忠貴有些興奮的搓着手,臉泛紅光:“正陽,別說那麼多,我們也不懂,你只要給咱們一個準信就行了,咱們信得過你,你說咋弄咱們就咋弄!這一帶是我們三聯村14社的地段,嗯,在往那邊走屬於東方村的12社吧?前兩年我進山想弄點兒野味嚐嚐,還在這邊溜達過,老楊,是不是?”
“是,12社的地盤,再往裡走也是屬於12社的,一直要翻過天堂崖才屬於13社的,不過這邊人都早就搬到山下邊去了,只有打獵採藥的人才進山,這年頭少了。”楊文元嘖嘖嘴,“我老婆娘家就是13社的,他們社的人基本上都搬到山邊上去了,沒幾個願意呆在山裡。”
高長鬆卻還是注意到了沙正陽說提到的要做品牌營銷,皺了皺眉。
這東方紅酒業做東方紅的品牌可是花了大價錢,他聽到高柏山說過,在外省市場上那都是幾百萬幾百萬砸下去,聽得他肝顫,到後來都讓高柏山別在他面前提這些事兒,省得晚上睡不着覺。
若是這賣水也要做品牌,也要像東方紅白酒那樣去靠錢砸,他就真的要考慮一下了。
這一次沙正陽提出來的做礦泉水,並不是以東方紅酒業名義來做,而是要趁着在要兼併縣酒廠、縣罐頭廠之機,先行分紅,也算是回饋給兩個村和南渡鎮,這也是沙正陽和南渡鎮商量之後決定的。
兩個村當然不會反對,不過兩個村一下都要分上百萬,這對於兩個村來說這樣一筆大數目卻真是有點兒燙手。
每年村上肯定有一些開支,但是肯定用不完,可存在信用社和合金會裡,總覺得不划算,若是就這麼大手大腳花了,又太可惜了。
所以當他們給沙正陽提到這事兒的時候,沙正陽纔給他們提了可以開發礦泉水這個建議。
這立即就引起了楊文元和高長鬆極大興趣。
不知道怎麼被潘忠貴聽到了這個消息,早就對紅旗村和東方村因爲東方紅酒業而賺得鉢滿盆肥而羨慕得眼珠發紅的潘忠貴聽得有這種事情,立即要求加入進來。
考慮到取水地可能主要位於三聯村地盤,加之沙正陽也希望能多幫一家算一家,自然也就同意了三聯村的加入進來。
紅旗村和東方村通過東方紅酒業已經“發達”起來了,而潘忠貴因爲那一次自己不在家導致村裡險些出了羣體性事件而被沙正陽成功處置下去而對沙正陽一直印象很好。
加上高長鬆和楊文元與他關係也一直不錯,所以在沙正陽當選副鎮長的選舉中潘忠貴也就變成了沙正陽的忠實“擁躉”。
有了這層關係在裡邊,潘忠貴也一直希望沙正陽在帶領大夥兒發家致富的時候也把三聯村也拉上。
不能讓三聯村一干鄉親父老們光是看着紅旗村和東方村這些鄉鄰們腰包鼓脹起來,也要讓三聯村的村民們“分享改革開放的成果”纔對,這是潘忠貴撿着沙正陽的話說的。
所以沙正陽也才琢磨到了這個礦泉水項目。
礦泉水行業在九十年代初還是一個典型的新興產業,甚至連朝陽產業都不算,屬於“珍稀產業”。
因爲在內陸地區根本還沒有這個意識,但是卻會在短短几年時間裡就迅速風靡,尤其是在一些會議和儀式場合上不再爲領導和客人泡茶,而是直接擺上一瓶瓶裝礦泉水,似乎也成爲一種時尚乃至標配了。
只不過由於這個產業投資小,見效快,而且也沒有啥科技含量,只要有礦泉水資源的地方,都能迅速開闢出來,加上桶裝水市場的迅速普及開來,這個產業就迅速氾濫起來,競爭也會迅速白熱化。
到那個時候基本上就是實力爲王和品牌爲王的時代了,擁有雄厚資金和較高美譽度的大品牌會在這種烽煙遍地的惡戰中脫穎而出,而絕大部分中小品牌都會在競爭中消亡掉。
後世中諸如農夫山泉、怡寶、恆大、景田等品牌無一不是依靠這種惡戰崛起,成爲全國性的大品牌,而一些諸如藍劍、滴水洞的地方強勢礦泉水品牌也能在本地區有滋有味。
沙正陽很清楚,只要耽擱一兩年,那麼本身漢川就是礦泉水富集之地,只怕就會一窩蜂涌現出無數家礦泉水企業來,然後就是殘酷的競爭。
而現在如果能夠搶先把品牌做起來,那麼就完全不一樣了,可以依靠前期塑造起來的品牌美譽度和積累的資本,足以在國內市場縱橫馳騁了。
“三位書記,我心裡有一個大概的勾畫,我來天堂崖也有幾次了,每一次看到這裡人跡罕至,植被保持得如此之好,水源從未得如此純潔乾淨,我就覺得這是上蒼賜給我們南渡鎮幾個村的寶貴財富,我們應當把它用好。”
沙正陽的鼓動言語只有簡單幾句,他知道這幾位都只想聽後邊的話。
“這一帶包括三聯村的十二社、十三社、十四社和東方村十三社、十四社所在的區域,雖然沒有什麼人居住,但是還是有那麼幾戶人,我的想法是讓他們搬遷到山下,這一區域徹底封閉起來,一直延伸到天頂山的西麓,作爲我們日後礦泉水基地的水源保護地,而廠址可以設在紅旗村的九社,那裡距離省道不算太遠,可能我們還得要打一條水泥路誌同道那邊,否則根本無法開發,……”
“另外,礦泉水廠主要的投資除了這條水泥路外,還有就是吹塑和灌裝、封裝,工藝都不復雜,但要求廠區密閉消毒,防止污染,……”沙正陽頓了一頓,“這些生產上的流程都不難,關鍵在於市場,如何讓市場接受這個新生事物。”
“正陽,你不是說現在南粵那邊已經開始有喝這個的了麼?”潘忠貴是最熱衷於這個項目的了,一心想要讓這個項目儘快成行,“只怕很快就會流行過來吧?這年頭大家都是跟着南邊兒的趕時髦。”
紅旗村和東方村在東方紅酒業都有股子,可三聯村沒有,別說東方村現在根本不允許別人入股,就算是同意三聯村入股,他也沒錢。
而這個礦泉水項目主要水源地都在三聯村,沙正陽的心思潘忠貴也很明白,想要支持三聯村的發展,讓三聯村就以水源地作爲出資,而紅旗村出資,東方村也以部分資金和水源地來入股,這樣一來就是皆大歡喜。
潘忠貴的話也沒錯。
現在南粵經濟強勢崛起,連帶着連粵語腔調都在內陸地區很流行起來,似乎來自南粵會說兩句粵語的都是來自香港和南粵的大老闆。
而懸掛着南粵牌照的走私車也開始大規模涌入漢川,甚至銀臺也隨處可見,藍鳥、思域、佳美乃至皇冠、凌志、寶馬、奔馳等車型都躍入了人們的眼簾,讓習慣了老上海、伏爾加、拉達、波羅乃茲以及桑塔納、夏利這一類轎車的內陸地區老百姓也大開眼界。
“嗯,潘書記說得沒錯,礦泉水很快就會流行起來,但是正因爲會很快流行起來,所以大家也都會很快一窩蜂都去搞這個,所以我們必須要搶在這之前就要把市場和品牌口碑做起來。”沙正陽耐心解釋道:“所以這個難度也不小,說穿了,也就是要打市場,做渠道,塑品牌,和之前東方紅一樣。”
幾個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高長鬆和楊文元不用說了,這麼久了,也大略知道東方紅酒業在開拓外省市場上花的工夫,那就是拿錢去砸。
從廣告營銷到渠道鋪設,從品牌宣傳到企業文化,都要一點一點做起來,潘忠貴雖然不清楚,但是他也知道原來紅旗酒廠啥樣,人還是那幫人,酒還是一樣的酒,怎麼就能突然煥發生機?這裡邊的營銷他不懂,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要投錢。
“正陽,你的意思是也得要像東方紅酒業那樣砸錢去打市場?”高長鬆有些擔心了,如果要想那樣搞,兩個村裡這點兒分紅根本就不敷使用,還別說需要修路和建廠房買設備了。
“高書記,宣傳廣告營銷肯定免不了,投入也不會小,但是有一點,現在東方紅已經在幾個省建立起了比較完整的銷售渠道,實際上在銷售渠道上酒水相通,這一點算是我們的優勢,關鍵在於要把品牌樹立起來,才能讓外省的消費者接受我們這裡的礦泉水產品。”
沙正陽耐心解釋道:“我考慮到第一資金投入問題,第二渠道問題,所以我覺得可以考慮讓東方紅酒業和三個村加上鎮上一併來投資搞這個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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