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晨接到了蘇曉佳發來的短信,說上次送到珠緣閣加工的那隻大硨磲已經完工,請他去驗收一下。
江逸晨此時正在島上拾綴百果園,還有與來順兒二人一塊兒修整從巖洞基地至新雞舍、百果園的土路。
算算日子,大硨磲的加工時間已經有一個多月,確實也該到時候了。不過島上的事情自己還要忙幾天,於是他給蘇曉佳回信,說相信她的眼光,由她全權負責驗收事宜即可。
這段時間蘇曉佳一直在珠緣閣做學徒,全程跟隨大硨磲的加工過程,說起來無論是專業技術方面還是審美眼光,肯定都比自己要高,交給她也放心。江逸晨想到這裡,收起手機,繼續給果樹苗鋤草。 ωwш⊕ тt kΛn⊕ C○
直到三天之後,工作告一段落,江逸晨這才收了一批調料,駕駛快艇離開雲沙島,來到金昌俱樂部碼頭。
出門到主路上叫了輛出租車,讓司機往合林路開。
汽車很快進入城區,此時十一黃金週剛剛過去,路上的人流車流減少了許多,昨夜又下了一場中雨,將大街小巷的建築和樹木整體沖刷了一遍,看上去還比較清爽。
“從外面剛回來的吧。您是沒瞅見,過節這幾天,那人可是海了去了。路上車堵得半天挪不了窩……海灘上人多得像螞蟻搬家……拍個照片鏡頭裡盡是生人……聽說全城的小偷連老的帶小的都出窩了,忙得是天天加班啊……”司機很健談。主動和江逸晨聊起過節這幾天的情況。
江逸晨隨意附和了幾句。雖說現在經濟不景氣,但旅遊市場卻一直熱情高漲,從未冷卻過。每當逢年過節,人們拖家帶口一窩蜂地出門,造成各大景點人滿爲患,火車、汽車上擠得像魚罐頭,景區門票、旅館、酒店趁機漲價,讓旅遊者處處享受着價高質次的服務。
另外人多了自然就亂,被偷被搶被敲詐勒索之類的事件層出不窮,但人們依舊樂此不疲。癡心不改。
這恐怕也算是一個怪現象了吧。
出租車到達合林路的時候。已經是午後兩點來鍾了,江逸晨指揮司機在鼎香園門口附近停下。
誰知透過車窗一瞧,只見飯館門前聚着幾個人,正在比比劃劃地說着什麼。地面散着一堆碎玻璃。似乎還帶着血跡。一名店員正在拿着掃把清掃。
壞了,出事情了。江逸晨心中一緊,趕緊付費下車。快走幾步來到鼎香園大門口。
“老闆回來了。”一個聲音打着招呼。
江逸晨一瞧,原來是褚連貴和小劉,另外還有一個年輕人不認識。
“出啥事兒了?”他急切地問道。同時用眼睛掃視門面,只見入口落地玻璃門碎了一扇,不鏽鋼門把手都歪到了一邊。瞧這架勢像是有人砸店。
“沒出啥事兒,啊,不對,是出了點兒事兒。”褚連貴的口才不行,一下子沒繞過來。
小劉趕緊上前,幫着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這段日子以來,鼎香園的顧客又增長了許多,每到營業時間,店外就靠牆排起了等待就餐的長隊。爲了不使店內大廳產生混亂,現在還採用了發號叫號的方法。
剛纔一名小夥子在排隊過程中,臨時離開去街對面上個廁所,等回來的時候,恰巧剛剛輪到他的號,服務員叫了兩聲見無人應答,便讓排在後面的一對中年夫婦先進去。
小夥子一趕到,就嚷嚷讓那對中年夫婦出來。因顧客已經就座,服務員便請小夥子再等一等,誰知這位是個急性子,不依不饒,還對落座的中年夫婦口出不遜。
那對夫妻中的女人也不是個好脾氣,從座位上站起來還嘴,雙方立時發生口角。一來二去,竟然動上了手,那名中年男子的臉上捱了一拳,往後一倒,後背正好撞上了玻璃門,結果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人傷着沒有?後來呢?”江逸晨一聽不是流氓砸店,心情放鬆了許多,又接着問。
“流了一些血,但好像傷得不太重。褚大叔和夥計出來摁住了那小夥子,我們又打電話報警。後來派出所過來人把他們全給帶走了。這是五金店的小馬,過來量玻璃尺寸的。”小劉繼續介紹情況。
“真是夠可以的,天都涼快了,一個個的脾氣還這麼暴躁。你們盯着點兒,量完了尺寸就拿發票找局子去,不能讓他們白砸咱們的玻璃。”江逸晨吩咐道。
他又看了看大門和地上的碎玻璃,不禁搖了搖頭。不知爲什麼,現在許多人的戾氣太重,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要說今天這種事兒還算輕的,聽說上個月還有人在公共汽車上因爲搶座位鬧出了命案。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面對日益增長的客流,鼎香園的規模實在過於狹小,這也是引發衝突的原因之一。
當前雲沙島上已經拿在了手中,調料產量提高很快,這是一切的基礎。前一陣子光顧着弄口福多千層餅項目,現在似乎也該考慮一下鼎香園擴容的事情了。
江逸晨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想道。
進屋後,迎面正好碰上一身白色工作服的蘇曉佳,似乎要出門看看情況。見到了他,連忙做手勢打了個招呼。
“不用到外面去了,讓老褚他們處理吧。對了,那大硨磲運回來沒有,帶我去瞧瞧。”江逸晨擺擺手,對她說道。
蘇曉佳點點頭,又指了指二樓。隨後帶着江逸晨往上走。
來到小庫房外,蘇曉佳取出鑰匙打開房門。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去。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做學徒很累人的吧?”江逸晨微笑着說道,隨手關上房門。見窗簾拉着,光線較暗,於是又開了燈。
蘇曉佳抿嘴一笑,又連連搖頭,打出手勢,表示這段時間過得很愉快。
她走到屋子靠西牆處,那裡擺放着一件被深紅色絨布覆蓋的東西,體積很大,高高隆起。
蘇曉佳伸出手臂,慢慢將深紅絨布揭開,一件白色的大型擺件顯露出來。
頃刻間,江逸晨眼前產生一陣炫目的感覺。
暖色燈光下,只見一個巨大的、宛如白菊花一般的物體,正在昂首怒放,帶着一種逼人的氣勢。用誇張一點兒的說法,簡直是巧奪天工,美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