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熟悉的味道我睜開了眼,看見鋪着比劃的天花板,果然是熟悉的地方,我坐起身看了看周圍,我躺在慕容欽澤五星級酒店的臨時住所裡的牀上,腦袋猛地一陣疼痛後,幾道畫面唰唰閃現而過,視線順着門外看去,腦海裡是他受傷後手臂流血的畫面。
我下了牀,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看見他正沒穿上衣的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一堆藥,他正在用左手有些笨拙的往自己的右手臂後面上藥,看起來動作蹩腳很是難夠到的樣子。
想起來是我把他弄傷的,心裡帶着一絲愧疚感,小心翼翼的朝着那邊走過去,光着一雙腳。
我站在客廳門口,他也不擡頭起來,直接來了句“有在那邊反省自己嗎?”他低沉的嗓音說道,之後把棉棒往茶几上一丟,視線朝我看過去,我低垂下視線,手指不安的繞來繞去,我又傷着了人,這讓我感到難過和懺悔。
“……對不起。”我緩緩的說了句。
“光說對不起就能了了嗎?”他在那邊說道,我擡起頭看過去,心裡想着傷口是有點大,而且是流了不少的血,可是我……除了說對不起,他還想要什麼?他該不會是想要讓我替他做些什麼作爲補償吧?
“過來。”他擡起手衝我勾了勾,那架勢讓感覺不安。
我畏首畏尾的往他那邊走“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傷口很痛嗎?要不我把自己僅有的錢給你拿去做醫藥費吧。”我不安的唸叨着走到他面前,他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銀色剪刀,我嚇的擡手捂住自己的臉,不由的失聲尖叫了下。
“你這是幹什麼呢?”他那邊幽幽的說了句,我一點點把雙手從臉上拿開,朝他看過去,又看了看他手裡拿着的銀色剪子。
“你、你不是想用東西給我劃一刀嗎?我……我其實不是不想,就是怕疼。”我都能夠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聲音是那麼的顫抖,他你把蹙眉無奈的揚了揚嘴角“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跟女人還要以牙還牙的男人嗎?”
他說着,然後拽過我的手,把剪子拍在我的手裡,動作間還抻到了他的手臂,惹的他一陣疼的皺起眉來“幫我上藥,算是抵消了。”他說着,轉了下身體,我這才完全清楚的看見了他上手臂後面的那條口子,因爲傷口有點深,所以傷口周圍的皮肉都微微的向外翻着,血紅的一條,像是蜈蚣一樣的趴在他結實白皙的手臂上。
“幹什麼呢?等會我就血流不止了。”他蹙眉側眼的說了句,我這邊立馬手忙腳亂的拿起來藥棉把血止住,然後再用上藥,紗布的一個個的來完成,幫紗布的時候,我蹲在他的面前,手指尖無意間就劃過了他的胸口。
一瞬間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裡一直唸叨着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仍舊感覺自己的臉頰在不斷的升溫,我慌慌張張的繫上一個結,可剛鬆手那個結就又重新打開,“額……系太鬆了……”我不自覺的唸叨着,重新伸手過去,手指都有些發抖的繫着沙發,忽的一瞬間,他竟然擡手很輕柔的握住了我的手。
“手抖成這樣,怎麼能系的住。”他的聲音在我的面前飄過,讓我頓時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簡直就堪稱是讓我得到的一個聞所未聞的昇華過後的自己似的,雖然我並不知道慕容欽澤的存在是什麼。
他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從上面移開,鬆手。
“我自己來。”他說道,修長的手指開始在胸口上把紗布固定住,我立馬慌張的起身,可偏不巧在站起身的瞬間手打翻了茶几上裝着各種用具和藥品的銀色托盤,瞬間嘩啦一聲清脆震耳,眼瞅着地上散落了一堆東西。
這讓我更是慌張的不行,蹲下身去撿,只覺得身後猛地呼啦一股熱毒襲來,他從身後抱着我的手臂,把我拽起來“放着我來撿。”他說着,把我從那些剪子刀子上送走過去,我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他撿起來地上的東西。
“那我、我該做點什麼?我……我還是覺得對你很內疚,所以…”
“所以怎樣?”他站起身,一雙目光不眨一下的注視過來,那眼神盯的我大腦一片空白,只留下耳邊一陣陣的空鳴聲。
他朝我面前走了上來,他的氣息越發濃烈的朝我逼近,不知道爲什麼,我竟有一種頭皮發麻,身體發軟的感覺,往後退步着,直到被他的雙手握住了雙臂,我的腳步纔沒能繼續後退,我的視線看向他的眼睛,他眼睛裡的那抹很是堅定的目光仍舊沒有改變。
“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聲音低沉的問我,把我給問愣住了,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又不是預言師,他問的還真是奇怪。
就在我無語的瞬間,他的臉猛地湊上來,和我的臉之間僅存兩三釐米的距離,他的鼻息就這樣直接在我的臉上散開,我只覺得自己好像心臟都快要跳動出來了似的感覺,幾乎要暈厥過去的時候,他啪的打了一個響指。
“時間到,可以開飯了。”他話音剛落下,就聽見了門鈴聲響起,他的身體呼啦一下從我面前閃開,只見他抓起沙發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一路繫着釦子走到了門口那邊,我看見門口外面站着一個適應生,推着銀色的餐車走了進來,與我對視了一眼,很禮貌的笑了笑。
慕容欽澤直接過來握起我的手腕,把我往餐廳那邊帶走,適應生把餐車上的食物一道道的掀開了銀亮圓潤的蓋子,然後擺放在我們面前,這回不是西餐而是中餐,裡面還有我最喜歡的玉米燉排骨!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嶄新的粉紅色票子朝着餐盤上放上去,適應生立馬嘴角揚起更加美好的笑容,把錢麻溜手起來“先生小姐請慢用。”說完便推着餐車離開了房間。
“把你弄回來,我都餓了。”他說着,拿起來碗筷大口的吃起東西來,和之前吃西餐時候的他完全不同,我有些畏手畏腳的,因爲畢竟我是翻了錯的人。
“看什麼呢?趕緊趁熱吃啊。”他說着把一塊玉米排骨夾到我的碗裡,外帶一些濃湯給我盛了起來放到我的手邊,“快吃快吃,別光看了。”他眉頭微蹙的說着,嘴裡嚼着食物,我見他這樣,自己也確實被眼前的美食惹的饞蟲都跟着爬了出來,於是也開始動起筷子。
“看看把你給吃的。”他說着,忽的伸手過來,拇指在我的嘴角上劃過,然後用略帶嫌棄似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緊接着又往我的碗裡夾菜,這個瞬間讓我心裡呼啦一下感覺好溫暖的感覺,形容不出來,但是能夠感受得到。
吃完飯後,有專門打掃衛生的人進來,把一切都打掃乾淨,我要動手,那些人就跟我要搶了他們飯碗似的,立馬一個個神情慌張卻又面帶笑容的把我推出了餐廳。
“這是他們的工作,你要是做了去,那他們就沒有飯可吃了。”慕容欽澤站在牀邊,他換了一身衣服,現在這身看起來更居家,看着更讓人覺得舒服。
等他們收拾完了之後,把慕容欽澤脫下來的衣服和鞋子也一併拿走去清洗,在這裡他好像被受到VVIP似的服務,真的是活得久了,生活都跟着發達,不過也得是人家有那種能夠發達起來的腦子才行。
我的視線看向窗外,外面開始星星點點的涼起來一片片的金色光點。
“給。”忽的去拿東西回來的慕容欽澤,竟遞上來一杯紅酒給我,我愣了下,他又朝我這邊拱了拱手的紅酒杯,“喝紅酒養生。”他說着抿了一口自己杯子裡的紅酒,我這邊接過紅酒杯,聞了聞杯子裡的酒香味。
紅酒的氣味很好聞,只是不善酒量的我,總覺得度數太高了,我其實也就只能喝個葡萄汁啥的就醒了。
我喝了一口紅酒,感覺脣齒間一陣麻木後,漸漸的品到了紅酒的一抹甘甜的醇厚香氣,心裡面頓時好像安靜下來了,好似耳邊還隨着奏起一曲很悠揚的小提琴舞曲。
“好喝嗎?”他問了句,抿着上脣的樣子,我點了點頭,他衝我很是親和的笑了下,此時瞬間好像跟他拉近了距離一樣的感覺,自己也跟着不由的笑了。
“你笑什麼?”他問了句。我朝他看過去“那你笑什麼?”我反問他,他更是明朗的露齒笑着“我笑咱們認識這麼久了,好像還是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待在一起,感覺氣氛很棒。”
“呵呵,是啊,第一次感覺不那麼緊張了。”
“恩?你有很緊張嗎?和我在一起相處?”他的視線溫柔的朝我這邊看了過來,我頓時一愣,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的話都溜達出去了,瞬間一陣驚慌失措“啊?我有說緊張嗎?沒有啊,你聽錯了。”我念叨着。
“你真的有說啊。”我擺着手,笑着“沒有啊,真的沒有……”他卻偏說有的往我這邊靠近,忽然一個沒站穩,朝後用力仰去!